第381章 心髒,我有一顆
小雨的病情,聽黎安嵐的意思應該是迫在眉睫,蘇鹿還不至於這麽分不清輕重緩急,因為一些個人的偏見就錯失了一次可以拯救小雨的大好機會。
莊英詰抬了抬手,“請說。”
“是這樣的。”蘇鹿道,“黎小姐想必你應該不會陌生,她的兒子小雨得了先天性的心髒病,現在還住在醫院裏等待做心髒移植手術,可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心髒捐獻者比較少,暫時沒有在器官庫裏找到可以跟他配型的心髒。”
“所以你是想讓我幫忙替他找這個器官?”不等蘇鹿把話說完,莊英詰就已經猜出了她的意圖。
“是的。”蘇鹿如實朝他點了點頭,“陸時銘曾經跟我提過,說是你在國外涉獵了不少醫療行業,辦法總比我們要多些,還請莊先生能夠幫幫忙。”
陸時銘正好在這個時候開完會回來,莊英詰側身回頭看了他一眼,“巧了,你太太跟你都因為同一件事情而找上我呢。”
同一件事情?
蘇鹿都被他說得有些懵了,難道陸時銘一早就知道器官庫裏沒有可以跟小雨配型的心髒,所以提前找了莊英詰?
“剛才小雨的主治醫生有打過電話給我。”
陸時銘淡淡解釋了一句,過後才跟蘇鹿提起他和莊英詰討論的進展,“不過市醫院可以調配的器官庫已經是國內最好最大的了,他們跟國外的器官庫也有聯網,如果這裏都找不到合適的話,暫時英詰那邊也不會有的。”
“那可怎麽辦?”黎安嵐一聽連莊英詰都沒有辦法,頓時急了,“時銘,我知道過去我做了很多的錯事,我傷害過蘇鹿也算計過你,更是害得你們夫妻分離了好幾年,可……可小雨總歸是無辜的呀!他還那麽小,爸爸又從來沒拿正眼瞧過他,要是再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器官而丟了性命,那他這一生過得未免也太慘了一些。”
黎安嵐邊說邊掉眼淚,繼而吸著鼻子伸手抹了一把,苦苦哀求道,“蘇鹿,時銘,你們要是對我還有怨恨的話,盡管打我罵我用來出氣,就是千萬別拿小雨的性命來懲罰我,他還是個孩子,他不應該替我承受這些的……”
她說著,雙腿一彎,幾乎是要朝他們跪下來,蘇鹿連忙將她扶起,“你這是幹什麽?陸時銘隻說暫時找不到匹配的器官,又沒說要放棄對小雨的治療,更何況,醫生那邊不是說了還有一個月嗎?這一個月內,他們肯定有辦法找到的。”
經她這麽一說,黎安嵐的哭聲才算止住,不過一張臉上仍是布滿陰霾。
莊英詰的表情始終都是淡淡的,大概他這樣的人,對於別人無論是悲慘亦或不幸的遭遇都提不起任何的同情心來。
隻在蘇鹿講完之後,他淡淡地補充道,“正規途徑不行,還有黑市,反正花的是時銘的錢,我也就用不著替他省著了,北美那邊我認識一個器官販子,正好這兩天有事要過去一趟,我會讓他留心有沒有可以配型的心髒,有消息了再聯係。”
沈音的肚子看著是快要分娩了,莊英詰居然還要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跑去北美?
蘇鹿不知怎的,總擔心莊英詰對沈音並不是真心實意,她想開口說些什麽,陸時銘偏偏在這個時候握住了她的手,眼神示意做了一個製止的暗示。
莊英詰走後,陸時銘又打發黎安嵐,“你應該還是要回去醫院的吧?讓聶恒送你,或者自己去樓下打個車,我跟鹿兒還有事情,就不送了。”
“我自己會打車的,不用麻煩聶助理了。”黎安嵐最關心的問題得到了保障,也就識趣地沒再繼續留下當電燈泡。
她從辦公室裏退了出去並關上門,想到自己剛才哭得歇斯底裏,一雙眼睛一定已經腫得不像話,幹脆去邊上的洗手間裏洗了把臉。
手機正好響了起來,有電話進來。
黎安嵐還以為是醫院那邊小雨的主治醫生打過來的,擦幹手指接了起來,才發現那頭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陰詭森森的,讓人莫名覺得有幾分不舒服。
“信莊英詰的話,不如靠你自己,能夠跟你兒子匹配的心髒,我倒是替你找了一顆。”
“你又是誰?”
黎安嵐壓低了聲音,整個人頓時變得警惕起來。
從她得知小雨需要做心髒移植手術,再到蘇鹿帶她來這裏見莊英詰,左右不過是一個小時的時間,而這個男人不僅知道,還說他找到了一顆可以跟小雨匹配的心髒。
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打的又是什麽主意?
對方卻笑笑,“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需不需要這顆心髒,機會隻有一次,與其等著莊英詰那邊渺茫的希望,倒不如你自己為你的兒子爭取一下。”
不得不承認,他這話正中黎安嵐的要害。
的確。
器官黑市的交易本來就存在風險,術後感染的幾率也要比正規器官庫出來的高得多得多,而莊英詰此行究竟能不能帶來好消息,說到底還是一個未知數。
她又何不做兩手準備,為自己謀求第二條出路呢?
黎安嵐問,“那顆能夠跟小雨匹配的心髒,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
“這你不用著急。”對方悠悠道,“在告訴你這顆心髒的位置之前,需要你替我辦一點小事。”
——
偌大的辦公室裏隻剩下蘇鹿跟陸時銘兩人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問,“剛才,你為什麽不讓我問莊英詰有關沈音的問題啊?”
沈音如今跟他在一起雖然成了定局,可再怎麽樣,一個男人至少得在自己女人懷孕以及分娩的時候陪在身邊,他倒好,一聲不吭還打算跑到北美去,這要是沈音突然出了什麽狀況,那該怎麽辦啊?
蘇鹿設想完這種可能性,又突然意識到太不吉利,連忙在心裏“呸呸呸”了幾聲。
而後道,“我今天在醫院裏麵見到沈音了,她應該是去見莊醫生的,隻是到了病房門口,卻沒有勇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