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為你,可以沒有原則
出於對小雨這個孩子的維護,蘇鹿還是開口幫腔了一句。
陸時銘的目光仍落在黎安嵐身上,耳邊珠珠的哭聲從未停止,他上前一步,大概是想對黎安嵐說些什麽,蘇鹿又在這個時候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
“還不趕緊給珠珠擦藥去?”
她朝男人說這話的同時還丟過去一個暗示的眼神,擺明了是想要息事寧人。
陸時銘冷哼一聲,到底是沒有再多說什麽,抱起女兒轉身就上樓去了。
宋嫂拿著冰袋跟藥箱緊隨其後。
蘇鹿安撫完黎安嵐母子,又帶著他們去了客房,回到臥室的時候,珠珠已經徹底哭累睡著了。
她手上燙傷的痕跡因為沒有得到及時處理而起了不少的水泡,白皙膚色下顯得尤為突兀而分明。
蘇鹿頓覺心髒都抽痛了一下,她走過去,才發現陸時銘正拿著一根細小的針往自己手背上戳洞,那上麵密密麻麻的已經戳了不少,細密的血絲沿著洞口滲透出來,在他手背上凝成了暗紅色的痂。
“你在幹什麽?”蘇鹿不解地問。
“沒什麽。”陸時銘大概戳完了,拿過紙巾隨便擦拭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血跡,就將細針對準了珠珠手上的水泡,“我沒弄過這個,先替珠珠試一下力度。”
他說完,謹慎而果斷地將針戳進了水泡裏,珠珠果然沒有被驚醒,隻輕微地擰了一下眉頭就又睡了過去。
蘇鹿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陸時銘,你這……”
她想說什麽的,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任何言辭都不足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隻能將話給咽了回去,從背後伸手抱住男人精壯的腰。
或許他當爸爸的時間還不是很長,可他對於女兒的愛,許多時候是連她這個當媽媽的都比不上的。
“現在才知道心疼,是不是晚了點兒?”陸時銘收起手裏的針,一邊輕手輕腳替珠珠擦藥,一邊很隨意地問蘇鹿。
他這話頗有幾分調侃的成分,蘇鹿聽出來了,頓時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一直都知道的好嗎?隻是小雨那個孩子也實在可憐,你要我怎麽做,難道眼睜睜地看著黎安嵐打他,也無動於衷嗎?”
說起這個,她又忽然想到些什麽,“對了,陸時銘,我記得你以前都不會把自己的情緒遷怒到小孩子身上的,怎麽今天對小雨……”
“因為他弄傷的是我的女兒。”陸時銘忽然道,那種低沉的嗓音跟理所當然的口吻,倒叫蘇鹿一時有些接不上話來。
他又說,“鹿兒,你記住,我陸時銘不管有多少的原則,都可以為你們母女打破,也隻為你們母女而打破。”
蘇鹿有些怔怔地抬頭看著他。
跟三年前相比,他不是毫無變化的,細看,笑起來的時候眼尾會多一道皺紋,五官眉眼也比過去深邃了不少,是歲月沉澱過後的痕跡。
可也有很多東西沒變。
比如在跟她有關的問題上,他還是像過去一樣沒有原則。
偏偏蘇鹿愛死了他這種沒有原則。
她將陸時銘的身體扳過,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輕聲問道,“那你剛才……疼不疼啊?”
“我要說疼,你是打算像哄珠珠一樣地來哄我嗎?要是這樣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地考慮疼一下。”
聽他這個語氣,就知道是沒大礙了,蘇鹿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聽見陸時銘又說,“明天,讓黎安嵐趕緊帶著孩子去醫院看病吧!”
不是對那個孩子表現得有多冷漠無情,而是他實在沒有辦法看到自己的女兒再受任何傷害,哪怕隻是一丁點微小的意外。
蘇鹿明白他的意思,“嗯”了一聲點頭道,“孩子做完檢查十有八九是要住院的,至於黎安嵐,她是覺得陪在醫院裏比較方便,還是想繼續住在半山別墅,就由她自己吧,明天我送他們過去,順便也看看莊醫生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
“好,聽你的。”
折騰了一夜,珠珠手上的水泡總算是消下去了。
蘇鹿早起替她換了藥,又跟幼兒園裏的老師請了假,這才開車送黎安嵐母子去的醫院。
一路上,小雨的興致都不是很高,珠珠跟他招手送別他也並不搭理,隻是在車子開遠之後,他又忍不住地一直回頭向後往,可惜後麵早就沒有了珠珠的身影。
蘇鹿大概能理解那種心情,應該是覺得抱歉,但又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自己的錯誤。
不過他能頻頻向後張望,足以說明對珠珠還是很有愧疚感的,隻要今後好好引導,這孩子將來應該不會長壞。
她不知怎的,忽然想到慎思,如果當年也有人願意這麽引導他,想必他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殘忍又陰戾的樣子吧?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停下,蘇鹿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黎安嵐,“這張卡裏我存了100萬,暫時應該夠支付小雨在醫院裏的各項費用了,如果不夠你再告訴我,我現在要去住院部那邊看莊醫生,大概中午12點左右回家,如果你要跟我一起回的話,到時候就在這邊等我。”
黎安嵐低低怯怯地“嗯”了一聲,蘇鹿便鎖上車,帶著早上她讓宋嫂煲好的湯去見莊若鈞了。
病房內。
蘇鹿推門進去的時候,莊若鈞正吃力地夠著旁邊床頭櫃上的一個水杯,他的手骨折了,打了石膏不便伸展,彎過身體夠了好久都沒能夠著。
“要喝水是嗎?我來吧!”
蘇鹿拿過杯子倒上水,遞給他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
莊若鈞怔怔接過,舉在手裏卻是半晌沒動,良久他吞了口唾沫,尷尬又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蘇鹿,你還願意來看我?”
昨天的事情是他太過衝動,仔細回想起來也是懊悔不迭。
不管怎麽說,他跟陸時銘的恩怨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不應該把無辜的蘇鹿給牽扯進來,更不應該說那些傷害她的話去打擊陸時銘。
他很誠懇地認錯,“抱歉啊,蘇鹿,昨天喝得有點多,說了那些過分的話,希望你不要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