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稱職的奶爸
一個晚上還算過得安然無恙。
第二天一早,蘇鹿從床上起來的時候,身邊卻已經不見了珠珠的蹤跡。
她雖然有自己獨立的房間,不過才這麽丁點大的孩子,都是很黏人的,哪怕小房間裏有她喜歡的玩具,她也更願意跟在蘇鹿的屁股後頭。
而且昨晚,她明明記得陸時銘替珠珠洗完臉後,是直接把她送回到自己房間的,怎麽好端端的,小丫頭會突然不見了呢?
蘇鹿疑惑著,很快套了拖鞋就從床上起來,她先是去珠珠的小房間裏翻找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人,這才隨手拿過外套就往樓下走去,以為小丫頭是醒得太早,自己刷牙洗臉就去樓下拿牛奶喝了。
結果匆匆到了樓下,珠珠卻仍不見蹤影,客廳的沙發上,倒是陸時銘坐在那裏,正隨手翻著一份今天早上最新的報紙。
他身上穿的還是徐離曜的那套睡衣,頗有些運動休閑的風格,跟陸時銘本人的氣質其實並不相符。
當然,蘇鹿也得承認,被她洗壞的徐離曜的衣服倒是不在少數,之所以挑了一套風格類型都跟他完全不搭的,是她想要用這種方式逼陸時銘主動離開。
再不濟,也能夠堵堵他的心,這男人一向都不屑於用別人用過的任何東西,更不用說是穿本就讓他充滿了敵意的徐離曜的衣服了。
卻不想他不僅穿了,還把這套有點運動風格的睡衣穿出了一種別樣的味道。
因為陸時銘的個子比徐離曜要稍稍高些,長手長腳的,再加上他整個人是疊著雙腿坐在沙發上,褲腿便跟著往上縮了一小段,側邊露出骨節極大的腳踝,卻不會給人任何不適合的感覺,反倒襯得這個向來沉穩的男人多了幾分青春的感覺。
隻是……他怎麽還在這裏啊?
該吃的飯也吃了,該留的宿也留了,總不至於他還真的打算待在這裏跟她“長期抗戰”吧?
蘇鹿被自己腦子裏的這種念頭給嚇了一跳,不過眼下,她也沒有心思跟陸時銘扯這些有的沒的,挑重點問道,“你見到珠珠了嗎?”
“見到了。”陸時銘頭也不抬地翻過一頁報紙,回答道,“剛讓聶恒把她送去幼兒園上學了。”
……讓聶恒把她送去上學?
蘇鹿聽著他理所當然的口吻,卻是突然炸起了毛,“陸時銘,你憑什麽自作主張,讓聶恒把她送到幼兒園裏去啊?”
珠珠從入學開始就是班裏同學眼中的異類,不僅因為她是個黑眼睛黑頭發的中國人,還有是她沒有爸爸,盡管蘇鹿已經很小心地去避免了,卻仍有一些流言蜚語傳入耳中,時不時地打擊著珠珠那顆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現在陸時銘讓聶恒去送,一張陌生的中國男人麵孔再加一輛高檔到令人望而卻步的車子,會讓別人產生怎樣不好的聯想?他究竟想沒想過!
男人聞言,終是緩緩從報紙當中抬起了頭,他蹙眉,顯然已經從蘇鹿這番炸毛的話中聽出了她的潛在意思,隨意伸手抖了抖報紙。
“憑我是孩子的爸爸。”陸時銘很淡然地回答道,隨即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麽?聶恒隻是送她到學校附近的馬路邊上,剩下的都是珠珠自己走進去的,我這個當爸爸的還沒享受過接送孩子上學的感覺,你以為他會敢?”
他把接送孩子的這種事情稱之為“享受”,倒是頗有點出乎蘇鹿的意料。
她的氣焰莫名就消了一般,表情卻仍是有些不太自在,“那你至少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吧?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了珠珠,我會很擔心的……”
“昨晚不是沒睡好嗎?”陸時銘忽然問。
“什麽?”
“沒什麽。”
她這樣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反倒讓陸時銘覺得有些意外,意味深長地盯著她看了半晌,他才說,“我以為我待在這個屋子裏,會讓你別扭到睡不著覺,所以珠珠起床之後,我就讓她關了鬧鍾,沒去打擾你休息。”
別扭到睡不著覺……
不容易,他居然能有這麽清醒而深刻的自我認知?
“但、但這也並不代表,你就可以自作主張地改變我的作息啊!”蘇鹿挽了挽耳廓的發絲跟他爭辯,“珠珠每天起床都是由我幫她穿衣服洗漱的,雖然她自己也會,可收拾起來肯定沒那麽利索,你現在讓她關了鬧鍾不吵我睡覺,等會兒她被同班同學笑話衣服穿得不倫不類,我看你怎麽哄她!”
蘇鹿做這個動作其實很勾人,羞羞澀澀的,又帶著幾分成熟女性的嫵媚,包含了一種連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別樣味道在裏麵。
陸時銘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淡聲道,“衣服是她自己挑了穿上的,我又幫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至於你說的洗漱,我一個活了三十幾歲的大男人,總不至於連點兒刷牙洗臉的事情都不能替她做好?”
洗輕了不幹淨,洗重了又會痛,這在他眼裏怎麽就成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了?
蘇鹿反駁,“那作業呢?書包裏的作業本,你替她檢查,又替她收好了嗎?”
“就是那個捏橡皮泥的東西?”陸時銘不由蹙了蹙眉,顯然對這些小孩玩意兒顯得很是頭疼,直言道,“我不會弄,所以叫聶恒幫著弄了!”
蘇鹿,“……”
剛才不是還說,自己都沒享受過當爸爸的感覺,不會讓聶恒取而代之,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臉了?
不過,他能一句話就講到重點,足見還是在珠珠身上花了點心思的。
蘇鹿稍稍寬心,過後又問,“還有早餐呢?珠珠每天起床都要喝一整瓶牛奶……”
“牛奶是放在冰箱上格是吧?拿出來給她熱了喝了,早餐做了雞蛋培根三明治,珠珠的胃口不錯,吃完了一整份,吃好之後又按照你平時的習慣讓她用清水漱了口,這才讓聶恒開車送去的。”
陸時銘放下報紙,雙手就那麽隨意地撐在了蘇鹿背後的茶幾上,俯身下去,“還有什麽問題你一並問了,接下來,就該說說我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