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對時銘沒信心
正好大廳那邊,有個穿製服的侍應生推著餐車經過。
莊若鈞想,與其這麽兩手空空地回去,既要麵臨沈音的埋怨,又沒法子跟蘇鹿交代,不如他再多嚐試一次。
哪怕不能僥幸成功,也得給黎安嵐一記小小的警告,讓她別枉顧道德總惦記著別人的男人。
莊若鈞很快伸手招來了侍應生,對著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名侍應生一開始還覺得有些為難,直到莊若鈞從皮夾裏抽出了一遝鈔票,悄悄塞到他的手裏,那人臉上的難色才頓時消散,微微笑著衝他點了點頭。
十分鍾之後。
莊若鈞便換上了侍應生身上的那套製服,又推著他的餐車進了電梯,直奔陸時銘跟黎安嵐訂好的那個房間。
拍賣會的流程起碼得有兩個小時才能走完,這也就意味著,莊若鈞有足夠的時間來布置自己的計劃。
他拿出從侍應生那裏得來的房卡,又“嘀”了一聲打開房門,大概是從未做過這樣偷雞摸狗的事情,莊若鈞的心裏還有些隱隱忐忑。
甚至有好幾次,餐車都不小心撞到牆壁上,瓶子裏的紅酒跟著晃蕩了幾下,險些就要灑出來。
等一下……紅酒?
莊若鈞看著餐車裏,那張由陸時銘親自訂下的紅酒單子而蹙起了眉。
陸時銘是個極不勝酒力的人,哪怕隻是這種酒精濃度不足百分之15的紅酒,一杯也足以灌醉了他。
可他居然還訂了兩瓶?
就算是為了渲染燭光晚餐的浪漫氣氛,這麽兩瓶酒下肚之後,他還有精力再跟黎安嵐做那種事嗎?
莊若鈞盯著餐車想了半天,也沒想通這個問題,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走廊外麵已經隱隱約約傳來了行人走路的腳步聲。
他不知是樓下的拍賣會已經結束,還是有別的什麽人恰巧路過,為了避免自己會被人發現,還是決定按照原先計劃,將自己口袋裏的藥片放進他們的紅酒瓶裏。
那是一種用來抗過敏的藥,因為沈音對花粉過敏,時不時地他都會在身上備著一些。
不過這種藥片又有它的獨特之處,那就是……過敏的人服下可以迅速緩解症狀;而正常的人服下雖然不會有害,但是身體卻會產生紅腫跟發癢的反應,就跟過敏的狀態一模一樣。
莊若鈞本就沒打算害黎安嵐,隻是見不得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作惡,故而想要用這麽一個小把戲去攪了她的好事而已。
他從口袋裏摸出藥瓶,又擰開蓋子倒了一片置於掌心,正打算將藥片扔進紅酒瓶裏。
背後,一股渾然強勁的力道忽然扼住他的手臂,製止了他的動作。
“你在這裏做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著實把莊若鈞嚇了一大跳,但他很快憑借著聲音認出了來人,內心的緊繃情緒隨之鬆懈下來。
“沒什麽。”莊若鈞一下就甩開了那隻製住自己的手,隨意道,“時銘今晚要在這裏跟黎安嵐共度良宵,給他們送點酒而已。”
莊英詰掃過一眼他掌心處仍是捏著的那顆藥丸,頓時就明白了莊若鈞來此的意圖。
不以為然地嗤笑,“跟沈音待久了,她身上好的特質一樣沒學,愛出頭的壞毛病倒是學了不少,怎麽?憑你也想為蘇鹿打抱不平,給她做黑騎士?”
“憑我怎麽就不能為蘇鹿打抱不平做黑騎士了?”
莊若鈞最見不得他這副冷嘲熱諷的態度,聲音頓時也拔高起來,“莊英詰,安嵐打的什麽主意你不是不清楚,我把時銘當成朋友,才不想見他一錯再錯,等到失去以後後悔不迭,你想袖手旁觀那是你的事,但是請你別幹擾我!”
莊英詰站在那裏巋然不動,似是對這於一番指控無動於衷,隻等莊若鈞再次準備將藥丸丟進紅酒瓶裏,他才猛地伸手製止。
莊若鈞頓時惱火起來,“莊英詰,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叫啊,繼續叫。”莊英詰握住他的手臂不悅地抿唇,“你還可以叫得再大聲一點,看看是先把頂層的保安招來,還是先把樓下拍賣會上的時銘給叫來!”
不得不說,他這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莊若鈞本就打算偷偷摸摸來做這件事情的,若是不幸被時銘知道,不僅他的計劃要全盤落空,那人一氣之下,說不定還會遷怒於蘇鹿。
他可不想好心不成還幫了倒忙,隻能悻悻收回了那顆藥丸。
兩人就這樣在餐車前麵僵持了一會兒。
莊英詰好笑道,“你好像對時銘很沒有信心的樣子,嗯?”
“什麽意思?”
莊若鈞似乎從他話裏聽出了幾分潛藏的深意,豁然抬頭,結果莊英詰反倒不樂意繼續說了,伸手拿過那瓶紅酒,就將另外一顆白色藥丸給扔了進去。
藥丸冒了幾個氣泡就很快融化,與裏麵暗紅色的液體逐漸融合到一起。
莊若鈞,“……”
他不讓自己丟過敏藥進去,敢情是還有更好的選擇?
“你、你剛才手裏拿的,不會是那種致幻藥吧?”莊若鈞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即便那些白色顆粒都是千篇一律,他作為醫生,自然是能通過外觀上的微小差別以及氣味的不同,分辨出它們的具體屬性來。
而莊英詰手裏的那個,如果他沒有認錯的話,應該就是那種具有致幻功效的藥。
人在服下之後,會根據自己的喜好以及情感偏向,幻想出自己所處的場景來,若是再加上一點酒精的作用,哪怕神仙也難辨真偽。
可莊英詰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怎麽會想著給黎安嵐下這種藥呢?
莊若鈞的腦子裏忽然閃過一種可能性,驚呼起來,“是時銘讓你來做這件事情的,對不對!”
雖然有些難以置信,也無法理解陸時銘更深一層的用意,但這就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釋。
他不是真的喜歡黎安嵐,也不是真的要放棄蘇鹿跟她肚子裏的孩子,他隻是在秘密地謀劃著什麽。
而那一切,暫時還不能讓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