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注定不可能長久
“……鹿兒,我希望這個家是幹淨純粹,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就像我們之間的感情一樣,不允許任何人再來插足破壞。”
蘇鹿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年初出院那次,陸時銘曾對她說過的話。
當時的他很在意她的感受,即便隻是黎安嵐碰過的一些東西,他也通通換成了新的,不想讓她有一絲一毫別扭的感覺。
可如今,黎安嵐卻大搖大擺出現在她的臥室裏,甚至她倚著門沿打量她的樣子,都要讓蘇鹿分辨不清究竟誰才是這個家裏真正的女主人。
“見到我在這裏,你有必要這麽驚訝嗎?”
蘇鹿不說話,黎安嵐便率先開了口,紅唇微勾攏了攏領口,絲毫沒有被人撞破的窘迫感。
甚至,在見到蘇鹿越發蒼白的臉色跟絞緊的手指以後,她還更是得意起來,故意側開了身子,想要讓蘇鹿看清浴室裏一地淩亂的衣物似的。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跟時銘是不合適的,無論有沒有我哥哥嫂嫂的那件事,你們倆都注定了不可能走得長久,如今他能盡早回頭,果斷地把自己從對你的感情當中抽離出來,說明他當初對你也不過如此,你又何必再自找沒趣地揪著他不放,這樣丟臉的反而是你自己,不是嗎?”黎安嵐悠悠道。
蘇鹿原本還不想跟她爭辯,但見黎安嵐實在過分,她忍不住道,“黎小姐,這話你留著安慰自己就好,不一定非要拿來說服我!”
“你……”
她自鳴得意的炫耀硬是被蘇鹿說成了自我安慰,黎安嵐的臉色當然不好看。
隻是她很快勾了勾唇,冷哼道,“需要安慰的是誰還不一定呢!蘇鹿,你都不用腦子想一想的嗎?我能暢通無阻地進入半山別墅,又能毫無顧忌地在這個浴室裏洗澡,這一切,究竟都是誰允許的?”
蘇鹿如同被人扼住了咽喉,呼吸都在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她當然知道,沒有陸時銘的允許,黎安嵐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更別說是光明正大進入他們的浴室洗澡。
可她不想在黎安嵐麵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緒,而且有些話,她也需要親口問一問陸時銘。
“黎小姐,我不覺得在別人家裏洗澡是件多麽光榮的事情,如果你硬要這麽覺得,那也無可厚非,但是請你別擋我的路,我可不是為了看你光溜溜的樣子,才特地回來的!”
蘇鹿還以為陸時銘沒在臥室,轉身就要朝書房方向走去,卻不想裏麵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男聲,將她腦子裏僅存的最後一絲希望都徹底打破。
“不是為了看她,那你回來做什麽?”
蘇鹿抬腿的動作頓時僵住,愕然回頭,才發現陸時銘就坐在臥室的沙發上,因為剛才被黎安嵐擋住了視線,她沒能注意到。
可他……竟然問自己回來做什麽嗎?
蘇鹿說不上來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明明她自己也曾有過跟陸時銘劃清界限的打算,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心如刀絞的感覺還是占據了她全部的感官。
以至於她絞緊手指,一時間都忘記了去回答陸時銘的問題。
“嗯?不說話是什麽意思?”陸時銘見她怔愣,不由地蹙了蹙眉,“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龔醫生好像說你需要一個禮拜的時間才能出院吧?”
難為他還記得自己出院的日子,所以才敢這麽肆無忌憚地把人帶到家裏來嗎?
蘇鹿壓下了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低聲道,“我……我來拿一些換洗用的衣服。”
她努力找了個聽上去讓自己沒那麽丟臉的借口,垂在身側的雙手卻一直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
“嗯,這樣。”
陸時銘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並不關心蘇鹿接下來要做的事,也不覺得讓這兩個女人共處一室有多麽尷尬,下顎比了比麵前的衣櫥。
“要拿就拿吧,你的東西還都放在原來的地方,拿完了就早點回去休息,睡得太晚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
他說話的口吻仍是同過去一樣,甚至言辭間不乏有著對她的關切,蘇鹿卻覺得那一字一句,都如同尖刀深深刺進了她的心裏。
她麻木地走進去,又麻木地收拾了幾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需不需要的衣服,而後便迅速逃離了那個連呼吸都讓她覺得壓抑至極的地方。
路過沙發,她的指尖不小心擦到了男人的手臂,柔軟而熟悉的觸感讓陸時銘身體不由地一僵。
等他回過神來,蘇鹿已經沿著樓梯走了下去,隻有陪同她一塊兒回來的聶恒還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陸總,太太她……”
聶恒不免覺得有些愧疚,原本他帶蘇鹿回來,就是為了能讓他們夫妻有一個好好談談,摒棄前嫌的機會。
可他哪裏知道,陸總這次居然會把黎安嵐直接帶來別墅,而且還恰巧讓蘇鹿目睹了這一幕!
聶恒悔得連腸子都青了,想要勸陸總去追太太回來,畢竟她懷著孩子,身體也沒恢複好,陸時銘已經極為不耐地打斷了他。
“叫我做什麽?”他淡淡地勾唇,眸間又是一片清冷的樣子,“你怎麽把人帶出來的,就怎麽再把人送回去,以後不經過我的同意,別再自作主張地給我惹麻煩回來!”
聶恒原本還想再說什麽,但見陸時銘是真的生了氣,也就隻能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頷首道,“是,我知道了。”
偌大的別墅終於再次恢複了安靜。
黎安嵐從頭到尾都倚在門沿,靜靜觀賞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老實說,這幾天來陸時銘突然轉變的態度讓她感到欣喜,心中卻也有著莫名的忐忑,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的轉了性子厭煩蘇鹿,還是在她的身上另有目的。
直至此刻她才完全放心,施施然地走到了男人身邊。
“時銘。”
她這一聲可謂酥媚入骨,包含了太多暗示性的意思。
陸時銘卻盯著眼前潔白的床單發了會兒呆,繼而起身,“還是去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