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盡力試試
好像更可憐了,但可恨的感覺還沒有完全消弭,所以在她麵前的時候,反而會有些拘謹且不知所措的感覺。
沈音能夠理解她對陶婉瓊這種矛盾的心理,拍著手背安撫道,“你也別想太多了,這個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陶姨自己做的惡事,總得由她自己來承擔這個惡果,更何況,你又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哪怕某天她真的一命嗚呼了,你也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的。”
其實更想說“惡人自有天收”,不過陶婉瓊既已落到了這般田地,沈音也就懶得再去落井下石了。
“嗯,我知道的。”
蘇鹿淡淡地應了一聲,顯然已經耗盡了對程家的心力跟感情,沒有半分多餘的留戀了。
“對了。”沈音想到什麽,又回過頭來問她,“陶姨現在得了癌症,暫時不能離開景江市這沒錯,可陸時銘也未必會同意讓他繼續留在這裏的吧?”
沈音跟陸時銘的接觸雖然不多,但從一個記者的職業本能出發,多少還是能夠捕捉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程錦希為人心思深沉,對於蘇鹿又始終沒能徹底斷了念頭,陸時銘不會把這樣一顆定時炸彈留在身邊。
隻是如今,陶姨得了這樣的重病,若連死前都沒有兒子陪伴,她的晚年未免也過得太淒苦了些。
蘇鹿也是考慮到這一點,坦白對沈音講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現在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對程錦希還有陶姨,我總提不起多大的恨意來,能夠互不相欠地劃清界限已經很好了,既然剛才,他在電梯裏麵救了我一次,我也理應還他這個人情的。”
“你、你要替他去跟陸時銘求情?”沈音詫異道。
即便蘇鹿沒有講明,以她對她的了解,又怎麽可能會猜不出她心裏的那點盤算?
程錦希幫她一次,蘇鹿就還他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想受他人情的約束,算起來倒也不失為一個徹底斷了他念頭的好方法。
隻是沈音仍有隱隱的擔憂,“可陸時銘那邊,你確定他會同意嗎?”
“我盡力試試吧!”蘇鹿道。
話雖說得輕巧,可她心裏的顧慮卻一點都不比沈音要少。
她喜歡過程錦希,又跟他談了多年的戀愛,光是這一點就足夠成為陸時銘的死穴,更別說她現在還想跟程錦希站在同一立場,去要求陸時銘對他們母子網開一麵了。
可若不管,她又實在心中難安。
畢竟程錦希剛剛才替她擋了那一車器械,還有一點,是蘇鹿不願看到,最終他是以這樣淒慘而落寞的方式在自己人生中退場的。
究竟如何才能說服陸時銘答應自己的要求呢?
這個問題,蘇鹿想了一路,直到回了半山別墅,又心不在焉地吃過晚飯,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宋嫂隻當她是為婚禮的事情忙暈了頭,還特地弄了牛奶跟花瓣讓她泡澡用。
蘇鹿本來就有些疲乏,再加上去過醫院,身上難免會沾染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也就沒有拒絕宋嫂的好意。
脫了衣服躺進水裏,任由濃鬱的奶味跟玫瑰的淡香沁入鼻尖,大腦也如同被浸染似的,疲憊不適的感覺在漸漸消失。
不過這個澡,蘇鹿也沒能泡上太久。
她心裏還惦記著陶姨的事,又見陸時銘這麽晚還沒有回來,幹脆拿過浴巾擦幹了身體,想著回房間給他打個電話。
結果一打開門,陸時銘倒回來了。
英挺的眉峰微微蹙著,長指隨意扯開了胸前的領帶,那種不經意間的一舉一動,都能散發出濃濃的男性荷爾蒙氣息來。
蘇鹿臉一熱,頓時有些緊張起來,“你……回來了啊?”
陸時銘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似乎已經對她的這種問話習以為常,隻是等他側身越過,後知後覺回想起她略顯異常的語氣時,這才猛地刹住腳步,目光卻是有過一瞬的瀲灩。
麵前的蘇鹿隻裹了一塊齊腿根的浴巾,長發濕散披在肩後,間或有幾縷從那裏麵傾瀉出來,沿著她的脖頸一路蜿蜒。
她微紅的臉蛋,映襯著一片不知從哪兒沾來的玫瑰花瓣,倒是頗有種相得益彰的美感,讓人忍不住地心猿意馬起來。
陸時銘淡淡勾了勾唇,“故意這麽甕聲甕氣地跟我說話,是想勾引我在這裏辦你一回?”
蘇鹿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張嘴剛要解釋,陸時銘已經丟了西裝外套朝她走過來,長臂一勾直接攬住了她的腰際。
男人細密的吻隨之落了下來,所到之處無不引起一片酥麻的顫栗。
他含糊不清道,“鹿兒,我可是好幾天沒有碰過你了,今天就算你不主動,我也沒打算這麽輕易就放過你。”
蘇鹿無語,她到底是哪個行為給了陸時銘一種“她在主動”的錯覺啊?
不過細算起來,他們確實是有段時間沒有過親密了。
婚禮的各項事宜雖然不用他們親力親為,不過畢竟是人生的頭等大事,能夠參與到其中的,蘇鹿也不想因為錯過而有所遺憾。
至於陸時銘。
為了能夠騰出時間跟她舉行婚禮還有度蜜月,更是需要把未來一個月的工作都壓縮到一周之內處理完畢。
每天早出晚歸且不去說,哪怕回來之後,也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繼續工作,等他工作完畢,蘇鹿又早已睡著,根本沒給他留下任何的機會。
陸時銘能夠忍到今天,實在是很不容易了。
蘇鹿倒也懂得求人之前先給點好處的道理。
隻是聞到他身上濃烈嗆人的煙味,還是忍不住擰了擰眉,“先洗個澡不行嗎?”
“可以。”
陸時銘也知道自己這兩天抽的有點多,不想讓她有任何不好的體驗,他很快鬆開了手。
蘇鹿乖巧道,“那我替你去放熱水。”
陸時銘此刻就站在浴室門口的位置。
看著蘇鹿彎身跪在地上,一手按住自己胸口的浴巾,一手去夠浴缸開關的樣子,不知怎的,心頭就如同有羽毛刷過,一寸一寸柔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