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喜歡他,很明顯嗎
“回去吧。”莊若鈞起身,對著小笛淡淡道,“應該隻是路過的野貓而已。”
“野、野貓?”小笛顯然沒能被這個理由說服。
野貓能夠整出這麽大的動靜來嗎?
而且剛才,她明明聽到了一聲很尖銳的“啊”,那不是貓能發出來的聲音。
小笛還想再說什麽,無奈莊若鈞直接轉身走了。
她隻能抬腳跟上,“莊醫生,我剛才還有話沒跟你說完呢!”
“那就明天再說吧!”
莊若鈞衝著身後揮了揮手,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等她的意思,“今天被野貓嚇倒了,我需要早點休息來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
“哎,莊醫生,莊醫生……”
馬路上,莊若鈞跟小笛都已經漸行漸遠,沈音才扶著牆壁,一步一步慢慢地從灌木叢堆裏走了出來。
剛才去摘開那片樹葉的時候,她不小心從樹上摔了下來,卻因為怕被莊若鈞發現,又忍著劇痛急急忙忙地躲進了身後的灌木叢裏。
這會兒她借著路燈一看,才發現膝蓋處都被磕破了皮。
鮮血順著牛仔褲的紋理慢慢下滲,在藍色布料上留下了兩道暗紅色的痕跡。
好、特、麽、疼!
沈音簡直想咆哮,無奈咬緊牙齦,她膝蓋處的傷口仿佛也被牽動了似的,疼得越發厲害起來。
歎口氣,沈音隻好拖著半殘不殘的身體回到了蘇鹿的病房。
彼時肖欽已經離開,蘇鹿披了件外套出來給她開門。
見到沈音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她不由嚇了一大跳,驚呼道,“音音,你這是怎麽了,膝蓋怎麽會傷成這樣?”
“別提了……”
沈音艱難地走到沙發坐下,又拿過水杯猛地給自己灌了一口,“都是莊若鈞那個小賤人害的!”
她把莊若鈞跟小笛的事情大致給蘇鹿講了一遍,最後憤憤不平地總結道,“哼,要約吃飯,幹嘛要當著我的麵約?吃就吃吧,幹嘛又當著我的麵吃?還這麽不小心讓我聽到他倆大晚上的要去什麽破倉庫約會,懷著一顆拯救‘失足少男’的心我才跟著去了,這不摔得死慘死慘地回來了嘛……”
越是說到後麵,沈音的眼中就越是流露出一抹落寞之色。
為那個被她打斷,卻也讓她疑惑不已的莊若鈞的答案。
蘇鹿聽她毫無道理可循的吐槽,還有此刻突然低落下來的情緒,就知道沈音也不是對莊若鈞毫無感覺的。
“你……”她頓了頓,有些試探地問道,“你喜歡莊醫生嗎?”
這個猜測,很早以前就在她的腦海當中形成了,隻是怕沈音抵觸,她才一直沒能問出口。
直至此刻覺得時機成熟。
果然,沈音一愣,臉上頓時就多了抹不易察覺的緊張。
“……很明顯嗎?”
她反問。
不是遮掩也不是否認,而是這樣坦白無餘地承認了自己的想法。
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忐忑跟不安,生怕被人看出來似的。
沈音從來都是大大咧咧,不把一切東西放在心上的,什麽時候還有過這樣謹小慎微的態度?
想到以往,她對莊若鈞的抵觸,蘇鹿忍不住直搖頭,“明顯,太明顯了!你臉上就寫著‘莊若鈞,我喜歡你’這幾個大字,還是3D立體雕刻的,擦都擦不掉!”
“去你的!我臉有這麽大,能裝下七個字?”沈音氣得直要敲她腦門。
蘇鹿就趕緊往邊上躲。
她的身體雖然還沒有完全恢複,比起剛摔了腿的沈音來說,顯然靈活多了。
三兩步躲到床邊,沈音得一瘸一拐地走上半天,結果等她好不容易快要追上,蘇鹿又閃身去了茶幾那邊。
沈音簡直快氣吐血了,最後幹脆耍無賴似的直接躺到了床上。
兩人就這麽玩鬧了一會兒。
沈音忽然道,“不過鹿鹿,其實我還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跟他開始。”
她的語氣沒了之前那種玩笑或者氣憤,認真起來的時候,很給人凝重的感覺。
蘇鹿問,“為什麽啊?”
“我也說不上來。”沈音抓了抓耳側的碎發,“可能是覺得,現在這樣遠遠的相處方式其實也挺好的,見到他會覺得開心,不高興了也可以直接罵人,可如果我們之間的關係忽然變了,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握適應得來。”
“你這是在對自己沒信心嗎?”蘇鹿幾乎是一語就道破了她的真實想法。
見沈音沒吭聲,她又說,“音音,我不知道你平時這麽幹脆利落的一個人,怎麽到了感情這兒就變得猶猶豫豫的,雖然我自己在這方麵也失敗得一塌糊塗,沒法兒給你什麽好的建議,但我覺得,你可以試著去給莊醫生一次機會,哪怕你對自己沒有信心都好,或許,他有能力處理好這一切呢?”
沈音怔怔地看著蘇鹿,似乎有些被她的話給說動。
但掙紮過後,還是沒能徹底下得了這個決心,“再說吧,他現在還跟那個護士打得火熱呢,我可不想自討沒趣!”
如此。
蘇鹿便也不再勉強。
叫來值班的醫生替沈音處理了傷口,又開了些消炎止血的藥,當晚就留宿沈音在自己的病房裏過夜。
被貼上了“陸時銘”標簽的人總有些許特權。
院長知道蘇鹿的病房裏留宿了人,不僅連夜替她們換了一張更為舒適的大床,更在第二天一早就安排了值班護士過來替沈音換藥。
結果等那兩個值班護士端著藥水過來的時候,蘇鹿才發現悲劇了。
因為她們當中的一個,好像就是沈音形容之下的“小笛”。
此刻,她正低頭專注地拆著沈音膝蓋上的紗布,一張巴掌大的精致小臉上漾著幾分淡淡的愁緒。
旁邊那個忍不住跟她閑聊起來,“哎,小笛,昨晚你不是去跟莊醫生表白了嗎?還沒告訴我結果呢,結果到底怎麽樣,他同意跟你交往了嗎?”
蘇鹿聽到這裏,剛咽下喉嚨的一口水都差點嗆出來。
倒是沈音。
仍眉目不動地半躺在床上,似乎也很期待著小笛接下來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