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莫名的安心
蘇鹿的酒量果然差得可以。
才一杯雞尾酒下肚,整個人就開始變得暈暈乎乎的。
旁邊的沈音似乎比她還暈,不過蘇鹿也顧及不上了,胃裏翻江倒海的感覺一陣襲來,她擰眉忍住,對著沈音跟莊若鈞匆匆丟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間!”
捂著嘴巴便離開了。
一路都在極力忍耐著喉頭那種蠢蠢欲動的感覺,所以一等到了洗手間,她迫不及待地推開人群,直接對著盥洗台就猛地吐了出來。
直到胃裏的東西被漸漸排空,蘇鹿才覺得舒服一些,按下水龍頭漱口又洗了把臉,瀝幹指尖的水珠,正準備轉身往回的時候,也不知是腦袋發暈沒能留意到周圍,還是腳步虛浮地有些站不穩。
一個不留神,她就意外撞上了旁邊的人。
本來她的力道就不是很大,這麽輕輕一撞也造成不了什麽影響,可偏偏,那個被撞的男人正對著蘇鹿剛才用過的盥洗台,被身後突如其來的力度給撞擊了一下,那人下意識地就要用手撐住什麽,以維持身體平衡。
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盥洗台的邊緣太滑的緣故,手底下一溜,他的整條手臂便直直竄入了盥洗台的中央。
那裏麵還殘留著的一些嘔吐物,頓時都擦在了男人的西裝外套上。
蘇鹿頓時被這一係列的舉動給驚呆了,連同朦朧的醉意都在瞬間清醒了幾分,連連同他道著歉,“對、對不起,我實在是不知道有人站在我的身後。”
然而對方卻不買賬,極為厭嫌地看了一眼自己西裝袖管上的汙漬,而後才將震驚又惱怒的視線移向蘇鹿,“你他媽的長沒長眼睛啊?小爺我剛才國外訂回來的衣服,一次都還沒穿呢,就讓你這個女人給毀了個徹底!”
蘇鹿心說,一次都還沒穿,那你現在身上穿的又是什麽?
不過這話她也就在心裏腹誹一下,畢竟弄髒了衣服的人是她,理虧的人也是她,就算對方態度惡劣一些,那也無可厚非。
所以稍作思忖之後,蘇鹿還是極有誠意地表了態,“實在是抱歉啊,我也不知道事情會搞成這個樣子的,那要不這樣好了,衣服你可以脫了留下,我會負責找洗衣店幫你清洗幹淨,順便留一個聯係方式就好,當然,如果你覺得這樣子比較麻煩的話,我也可以直接支付你清洗的費用,總之是我的原因造成,我都會負責到底的。”
“負責到底?”
對方輕嗤一聲,頓時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笑話,“你以為隨便找家店洗一洗,本少爺就能忽略掉這上麵曾經沾過嘔吐物的事實?”
這話說得倒也在理。
蘇鹿想了想,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寬容大度到去原諒別人的錯誤,為自己的行為買單也總歸是理所當然。
正想著是不是該退讓一步,幹脆把整件西裝的錢都賠給對方,那人卻忽然盯著她微微發紅的臉蛋,調侃似的挑了挑眉,“不如這樣,你上樓,陪哥哥我去喝兩杯,弄髒我衣服的事兒咱們就算這麽完了,你看怎麽樣?”
喝酒?
繞是蘇鹿的大腦被酒精麻痹得再是遲鈍,也不至於聽不出這話裏的曖昧意思。
頓時反感地擰起了眉,“這位先生,我們賠償歸賠償,請你放尊重一點!”
“喲喲喲,你還來勁兒了!”
那男人不僅絲毫沒覺得生氣,反而還被她這副抵觸的態度勾得越發來了興致。
其實蘇鹿的長相是屬於那種幹淨清秀的類型,放在人堆裏的時候,並不一定有多紮眼,可一旦被單獨拎到了這種見慣風月的男人麵前,身上那股子安然恬靜又夾雜著一絲倔強的性子就完全地展露出來了。
尤其是她剛剛才喝過酒,一張白皙的臉蛋上染著淡淡緋紅,就更是給人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顧不得這朵芙蓉有多紮手,那男人心神一晃,伸手就朝蘇鹿那張紅撲撲的臉蛋撫了上去,“裝什麽裝,這不都已經喝過了嗎?再說哥哥我這身衣服十好幾萬呢,陪我喝兩杯就能抵消這麽大一筆錢,你也不虧!”
蘇鹿惡心得直躲,偏偏那男人的一條手臂不知什麽時候撐在了她右側的牆麵上,將她的去路都給徹底攔住了,無奈之下,蘇鹿隻能硬碰硬地去拍開那隻他正朝自己伸過來的手。
結果手指都還沒來得及伸出去,就有一股迅猛而精準的力道牢牢捏住了那隻鹹豬手,順勢朝後一彎,再用力一壓,剛才還對她露著猥瑣笑容的男人,頓時就像個挨了打的孩子,疼得哇哇大叫。
蘇鹿已經震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倒不是因為被那個男人的舉動給嚇得,而是製止猥瑣男人占自己便宜的人是陸時銘。
此刻他就站在自己正對麵的位置,一手夾著煙,另一隻手則是牢牢按壓在身體扭曲的猥瑣男人身上,沉靜的五官分明沒有什麽表情,可蘇鹿就是覺得,因為他的出現,自己的心神仿佛都在一瞬安定了下來。
他身前,那個猥瑣男人大概已經受不了疼痛,正扯著嗓子不斷地叫囂著,“……誰?誰他媽在背後突襲老子,還不趕緊放開我……啊!啊……放、放開……疼疼疼……”
可他越是叫喊,陸時銘就越是按壓得緊,直到男人的身體關節都被扭曲到了極限,他才適時地停下。
而後慢條斯理抽一口煙,對著他的背脊吞吐煙霧,道,“我的老子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怎麽你很想找死?”
“不、不不……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是、是這個女人……哦,不是,是這位小姐,她不小心把嘔吐物弄到了我的衣服上,我這才……這才跟她開個玩笑而已嘛!”
到了這個時候,猥瑣男人不至於還猜想不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人是在替剛才那個女人出頭。
盡管他也很不情願,可自己都已經被他鉗製得毫無招架還手之力了,情急無奈之下,他也隻能先認錯求饒,“嘿嘿”地幹笑兩聲,又重複了一遍,“對,就是一個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