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找劊子手半安
半安也曾迷戀過司霽白的漂亮臉蛋,但是那些迷戀被瘟疫,被威脅和痛苦殺得所剩無幾。
如今,她像是找到了新的寄托。
“戰無傷告訴我……他在西荒發現了一個都是黑水石的深坑。”
話音剛落,淨梵行的瞳孔幾乎收縮成一條線。他盯著女人的眼,看她滿臉誠摯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內心陷入狂喜。
半安先踏出一步,安慰自己這個秘密就當是報答對方對自己的救命之恩!
“你們不要將我給司霽白,我可以告訴你具體位置!”她猶豫一會,“希望這些能幫到你!”
南澤皇室,大公主垂簾聽政已久,坐在皇帝寶座上的是個傻子,世人皆知。
這兄弟兩人不管是在南澤還是在北魏,日子都不好過……如果黑水礦的事是從淨梵行口中上報出去的,北魏皇帝一高興,可能將質子放回去,如果他允諾的多,說不定還能幫他對抗下南澤大公主……
種種思緒從半安腦海中快閃過,嘴巴已經提前為她的腦袋做了決定。
淨梵行自然明白半安的用意,放在半安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緊。
“沒關係……隨你心意就好!我不會將你讓司霽白的!”讓字咬得很重,男人一笑,彎下的眉眼中透漏著十足的喜悅,發自內心的笑容落到半安眼中,幾乎是金光閃閃。
從靜心閣中初遇,男人都矜持內斂,何曾有過這樣的開懷……
隔著那張麵具,半安都能想象到下麵隱藏的模樣。春風撫地,山花爛漫也比不上男人一笑。
黑衣人在屋頂的高處站在一動不動,從半安向南歸麓喊救命時就開始了。
他看見兩人從隔壁跑著進屋,看見開門時候半安撲到南歸麓懷中……
燭火從屋子中斜斜的照出來,兩人抱在一起的影子十分紮眼。
他嘴角都是冷笑,睫毛壓得低低的,掩蓋中其中波濤洶湧的情緒。
男人一手握著刀柄,指節蒼白。一手懸在空中,灰白色的袖口中,一段豔紅色的紅繩從中露出來,紅繩下是個小小的玉鈴鐺,隨著男人的動作微微顫抖,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花蝴蝶蹲在遠處盯著男人的一舉一動,大氣都不敢多喘。
那個人站在房頂的男人好像渾身都籠罩在陰影中,光是個背影都殺氣騰騰。他要是此時暴露,估計當場就得被剁了。
花蝴蝶摸摸鼻子,感歎,也不知道半安是怎麽招惹的這麽多大人物!
男人隻是站在那,一直沒有動作,花蝴蝶等得滿頭冷汗,甚至做好了為小軒言獻身的心理建設。直到,一隊巡邏的守衛緩步走了過來。
他心中一喜,合計今夜不用逃命了,手腕一翻無聲的撿起屋簷上的瓦片,用力摔到夜巡的守衛麵前。
破碎的聲音將屋頂陰影處愣神的男人喚回魂來,他低頭朝聲源處看,正巧地麵上的人仰頭,兩方目光相接,幾乎化成實質的眼刀漫天飛舞。
“抓住他!”
守衛收到了挑釁,長刀一拔,直指那人,侍衛們腳下移動迅速,圍了上去。
男人不慌不亂,慢慢將刀從刀鞘中抜出來,視線從周圍環過,落在畏畏縮縮往牆角跑的花蝴蝶的背影上,他沉沉的看了他一眼,衝進了人群。
花蝴蝶如芒在背,腳上動作都快了不少,這大人物想要弄他,他半分活命的機會都沒有,還是趕緊回去,找公子商量對策,盡快搬家為妙。
吵嚷聲很快驚動了院子中的人,何興州半披著外衣出來,正見到在守衛中砍殺的男人。
那人一雙淺色的眼,氣度不凡,殺伐果斷。
一下子讓何興州想起了皇城裏的那個人。
整個東魏能長著這樣一雙眼的,也就那麽一個人。
他皺皺眉,幾天前還聽聞有人夜襲南歸麓,導致那人搬到他的院子中……
他當時還想不明白,誰會將那人逼成這樣,現在他大概明白了一些。也不清楚這兩人是什麽仇怨,才能如此步步相逼。
何興州擺擺手,示意周圍人晚些動手。“住手!”
他朗聲道,沒有一點被窺探的不耐,甚至頗為感慨:“沒想到來的還是個稀客!”
男人從對方出現時候就注意到他了,但他完全不管周圍人的反應,揮手斬了離自己最近守衛,隨後挑釁的單手握刀,刀尖上是流淌的紅,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守衛看同伴慘死,生怒,整個圍了上去。
“我說住手沒聽見嗎?”何興州涼涼的說。
眾人麵麵相覷,眼中都是不甘,卻依然在男人的輕聲中後退了兩步。
人群散開,為主子和突然出現的男人之間留了縫隙。
淺色的眼肆無忌憚的在對方身上打量,最後落在了對方外衣的衣袖上,那裏有一片黑色的痕跡,昏暗的夜色中大概能看清是個花朵的圖案。
何興州發覺對方的視線,動了動袖子,將刺繡壓在衣袖的褶皺中。
對著對方,“不知兄台夜闖何某人的地方,所謂何事?”
文縐縐的話配上書生般無害的表情,讓人很容易放下戒心。可男人好像並不吃這套。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我來找人!”
何興州意外於對方的坦誠,一時竟然有些語塞。
“我這裏沒有你想要的人,兄台走錯地方了!”他在想,莫不是自己表現的脾氣太好,所以這人才這麽不把自己當回事?
來人站的直直的,盯著他身後不遠處,“沒走錯!”他在城裏晃了半宿的鈴鐺,隻有這有罵人聲,一定不會出錯。
何興州盯著那雙琉璃色的眼,沉默片刻反問:“那不知兄台找什麽人?”
男人半抬眼,打量著周圍人的袖口,又將視線退回何興州臉上,簡單明了。“找劊子手半安!”
何興州整個人都愣住,他開始懷疑對麵人的身份,這肅王爺千裏迢迢來江南賑災,會在這麽關鍵的時候孤身出來找一個男人?
那傳言難不成是真的?堂堂北魏異姓王,已經生冷不忌到這樣的程度了?
不過……司霽白都親自找到這裏來了,這麽說的話……
何興州精神一震,裹了裹身上的衣服。“何某人不知道你說的劊子手在哪裏!”他說的緩慢清晰,態度十分誠懇。
男人淺色的眼睛眯在一起,露出冷冷的光。他猜不透這姓何的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不過他可以告訴他,為那偷他人的南歸麓添點麻煩,他還是十分願意的。
“神醫南瞎子身邊跟著的那個小個子!他就是!將他交出來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