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鬧別扭

  “司霽白你做什麽!”半安雙腿撐直,拄在地上,任憑男人拉扯一動不動。


  司霽白壓下的怒火全部被激發出來,他自己都能想到自己臉色有多差,可他控製不住。司霽白也不和女人較勁,手上用力單手將人提起,摟到懷裏狠狠抱住帶回了屋子。


  半安根本想不明白這男人發了什麽精神病,她看著韓為手中的男孩離她越來越遠,她氣得眼前發黑,氣這個狗時代!氣這個狗王爺!


  從院子回屋短短幾步路沒有半分消停。


  周圍看的大氣不敢喘,就連那小孩都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


  半安被扔到小榻上,額角被磕到木榻的靠背,眼前發花。她還沒轉過身,男人就從身後壓了上來。


  “撕啦……”她感到後背一涼。


  半安第一次這麽恨自己小時侯偷懶沒好好練功。如今被欺辱得毫無還手之力。


  司霽白紅著眼,順著衣服破口的地方撕開,鐵了心要給這個女人點教訓。“本王倒是要瞧瞧,你這後背上到底有什麽!引得這麽多人千方百計的想要看!”


  段一刀也是,如今段一刀糾纏不休,現在又蹦出來個小屁孩!竟然追到江南來看!

  一開始司霽白還以為半安是因為和戰無傷扯上關係才有得這麽多麻煩,沒想到他錯了!這女人比他想得受歡迎多了!


  半安幾乎用了吃奶的勁兒拒絕司霽白,嘴上也不閑著,將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男人充耳不聞,自動將那些難聽的髒話過濾掉。他扔下手裏破碎的布片,視線觸及半安的後背,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是怎麽弄得?”他伸手,想去觸摸眼前看見的。


  半安火冒三丈,猛地用力。男人突然身子不穩,被女人推出去很遠。


  他站在地上,琉璃色的眼靜止了一般,像是雨後皇宮屋簷上冰涼的琉璃瓦。


  半安重回自由,毫不客氣,咬著牙用盡全身力氣,揮手在男人的臉上打了一巴掌。力道之大,震得她自己的手掌發麻。


  男人的臉被打側到一邊,就連身體都跟著後退了一步。


  半安沒空看他接下來是什麽反應,起身從小榻上下去,身體狠狠的撞上男人受傷的胳膊,“王八蛋!”


  腳步聲在身後漸漸遠去,司霽白回過身,他用拇指抹上嘴角,指尖一片紅色。然後轉身看半安的背影。


  女人後背都在暴露在空氣中,脊柱的最下端有個拇指長的帶血的傷口,他的視線像是被粘在那裏一樣,一如初見時同樣挪不開眼。


  那流血的傷口並不是男人發楞的原因,他愣住是因為半安背上的另一道疤,一道猙獰的舊傷疤,從脖子的右側,斜下著沒入腰間。剛見到時,男人甚至以為那是一條巨大的蚰蜒趴在半安的背上,隻要他再多看一眼,那隻巨蟲就會躍起來撲倒他的臉上。


  那種視覺上的震驚遠比被打巴掌的屈辱更甚,半安不過十五六歲,過去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會給她留下這樣的痕跡。


  司霽白想不通,漫無目的的視線落在淩亂的榻上,藍色的被角下一點紅豔的顏色從中露了出來。


  半安臉色鐵青,推門出去,幾個大步就到了旁邊的屋子,她視線不好,腦子又開了鍋,也沒仔細看,一頭撞上了門框。“嗎的!”她捂住剛受傷的額角,疼得眼淚在眼眶裏轉。


  她低罵出聲,心想上輩子一定是殺了這狗王爺全家,要不然怎麽會會遭這樣的報應!

  院子中的人聽見屋子中劈裏啪啦的響,還有那種明顯是手掌與身體快速撞擊才能發出的巨大聲音,大氣都不敢喘。


  半安推門出來時,他們裝聾做啞扮瞎,各幹各的,腳下飛快準備逃離這個危險點。


  可那聲撞擊實在是太響了,好奇心泛濫的人抬頭偷偷看,隻見人影一閃,那小小的影子磕磕絆絆的躲進了屋子。


  “看什麽看什麽!信不信讓你再也看不見了!”韓意威脅,將人都打發了。


  他望著緊閉的兩間房門,眼中波濤翻騰,似是有些東西在其中醞釀成型,蓄勢待發。


  韓為提著小孩坐在偏房裏大眼瞪小眼。主子讓他帶人來審,可半安鬧得要死要活,他有點不知道聽誰的,一時間隻能使用懷柔手段。


  “說吧!誰派你來的!不說餓死你!”


  男孩沒有了和半安在一起的笑顏,他盯著男人的臉,並不想回答,隻是問。“那個哥哥會不會挨打?”他的腦海中都是司霽白發狠的凶殘樣子,對被他拎進屋子中的小哥哥有點憂心。


  韓為叼著草梗,挑眉看他:“你還是有良心的啊!你那小哥哥……”韓為眼睛行一轉,他惡狠狠的說:“自然是被折磨死然後扔到死人坑!都是因為你!”


  孩子呼吸一滯。“因為我……”


  “你個沒良心的!都是你心懷鬼胎要害她!那個傻子被你害了還非要救你!這下你們兩個可以下陰間做一對好兄弟!”


  男孩眼中瞬間布滿淚水。“我什麽都說,你能不能告訴你們王爺,不要殺他!”


  呦!還是個重情重義的!韓為頗為意外,看樣子不用費吹灰之力,隻需要將半安推出去就可以了!

  “你說!你說了我可以幫你那傻哥哥求求情!”


  小孩眨眼,擺明了不信任他。“我隻跟哥哥一個人說!否則打死也不說!”


  韓為一聽,摸著皮鞭的手就癢癢了。都是爭強好勝的年輕人,誰能服誰?一遇見這種說打死不說的,他就抑製不住好勝心想上手試試,不過今天不大行。


  男人遺憾的將手從鞭子上收回來,心裏合計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看看半安和主子怎麽樣了,還是忍一忍。“行!我去將人給你帶來!你小子可要說話算話!”


  韓為顛顛的去找司霽白,獻寶似的。一推門就覺得氣氛不對,他打了一個冷顫想退回去,就迎上男人冰涼涼的眸子。


  司霽白正坐在屋子中處理信件,手上握著沾了朱砂的細毛筆,桌角擺著一顆紅彤彤的蘋果。他抬頭看他。


  午後的陽光從窗戶上褪去,桌邊的男人模樣含混不清,“怎麽了?”


  韓為腸子都悔青了,他就不應該有打探主子的念頭,這不是活膩了嗎?

  “爺……是那小殺手!”


  “他要招供了?”


  韓為被噎了一下。“額,算是吧?”


  司霽白眉頭一挑。


  韓為忙著解釋。“他說要將知道的都說出來,但是要見安公子……”


  司霽白眉頭緊皺,指尖的筆啪的被拗斷,他扔了筆單手拄腮,聲音聽不出情感。“那你去找她,找本王做什麽?”


  韓為的心又是一抖,心想完了,又鬧別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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