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在這睡一夜
司霽白剛從屏風後露麵,一團黑色便衝了過來,直奔他的麵門。男人及時躲了回去,那東西訂在了屏風的木框上,發出一聲巨響,是黑水刀。
眨眼的功夫半安已經從水中出來,身上披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拽下來的布簾子,站在木通邊。
帶著淡紅色的水在木桶中晃動。
半安滿臉怒氣的瞪著男人,手中的簾子握的緊緊的。水從濕漉漉的發上流淌下來,浸濕了身上的布。氤氳的霧氣絲絲縷縷,更顯得木桶邊的人嬌小無助。
司霽白見到這樣的場景目光深了一些,女人的臉頰在烏黑的發絲的襯托下越發的白皙,皮膚透著水潤的光澤,在燭光的照射下露出微紅的顏色。眉間的紅線奪目,像是上好的朱砂點花而成。若是忽略腮上的那道疤,其實半安長得很標誌!
男人被自己腦海中突然出現的想法嚇了一跳,可隻是一瞬間,他就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半安被近距離的男人盯得渾身不自在,黑水刀紮在男人旁邊的屏風木框上,她連個防身的東西都沒有,心裏著實沒底。再加上屋子裏的另一個男人……
“你到底要幹什麽!老子都說了沒見過什麽人!”
她迫切的將人往外攆,吃了人家的毒藥,就要為自己的小命著想。
司霽白環視屋子一圈,屋子不大,看樣子房子的主人也不是多麽受寵,確實沒有什麽藏人的空間。
不過直覺告訴他,半安有點不對勁!
對他如此不待見,連話都不願意說,一定是有些事他不知道,或者說半安不想讓他知道。
男人斟酌一下語言,重新道:“本王擔心你的安危,派人守著你也不放心,來看看。畢竟我們的關係,不能讓你遭暗算是本王的責任。”他的臉色溫和了不少,連說的話語氣都有所調整。
半安吃軟不吃硬,要是司霽白來了就一陣鬧,她早就將人罵跑,可男人客客氣氣,說的都是關心的話。先人言,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確實有些下不去手。
可是不打不行啊……她的目光落在水桶上一閃而過,眸光晦暗難辨。
司霽白知道小丫頭被自己打動了,心裏熨帖,輕輕扶上半安的肩,盯著半安的赤足,將旁邊地上的衣服踢過來給她踩,勸到:“王言之的醫術還行!你身上帶傷,讓他給你包紮一下。”
半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揮手將肩膀上的手打掉,“不用你管!我身上的傷都處理好了!”說完手推上男人的後背,用力將人往外推去。
轉瞬之間,司霽白已經被推到了屏風外。男人一個轉身,將後背的力卸掉轉過頭來,重新麵對身上裹著一層簾子的女人。
輕聲問:“你在屋子裏藏了誰?”
半安麵不改色。“別在老子這磨磨唧唧!司霽白!老子的忍耐程度也是有限的!”
她在男人的臉上瞄了一眼,估計對方多半是在詐她,忽的一笑:“司霽白,你就直說吧!是不是看上老子的英俊瀟灑了!”
司霽白有片刻不安,他的薄唇抿在一起,眉頭皺了皺,然後又在半安的笑眸中忽的舒展開。男人展顏,笑意從淺色的眸子中流露出來。他的長相本就妖異美豔,這麽一笑,竟然有種萬物失色的感覺。
半安覺得自己有點眩暈……
要是這張臉真的對她說看上自己了,她還不得竄鼻血、就地氣絕?扛不住,扛不住!
她避開男人的臉,不等對方回答,拉上他的胳膊,將人往外拽。“趕緊出去!趕緊出去!看上老子了也沒用!老子看不上你!”
司霽白哪能這麽輕易就走了!
他現在已經不關心那個刺客的問題,眼裏都是麵前丁點的女人。這個囂張跋扈的東西!他要給她些教訓。
男人的視線落在那條遮擋的簾子上,抬手去拽。“半安!都是男人,你有什麽好遮擋的!”他不在意的說。
手已經碰到了有溫度的簾子,瞬間的觸碰讓他想起寒症發作時,對方的體溫……
半安被觸及底線,瞬間炸了,她手化成掌,猛地向那隻狗爪子上扇去,力氣之大,甚至帶起了勁風。
司霽白一見不妙,迅速縮回手,躲開這一擊,嘴裏嘟囔:“這麽緊張幹什麽!怎麽和女人似的,裹得這麽嚴實!”
半安揚起臉,凶狠的懟回去:“老子怕冷!趕緊滾蛋!老子要睡覺!洗個澡都不得安寧!”
司霽白被女人逼到門口,身上剛包紮好的傷口被她戳的一抽一抽的疼。男人知道自己過火了,手扶上門把手,為自己爭取最後的說話機會。
他麵容嚴肅,一字一頓、無聲的問半安:“屋子裏真的沒有人進來?”
男人的認真讓半安心裏舒坦不少,若是沒有吃那顆藥,她簡直要大喊,司霽白你快將那人剁了!可是……
半安認真的搖搖頭,“沒有!你趕緊滾!”
司霽白被人推到門外,還想說什麽,門嘭的一聲關上,差點砸到他的鼻尖。他算計著屋子中有人的可能和半安可能會有的苦衷,心裏還是不安穩。一抬頭,正看見滿院子的漢子直勾勾的看著他。
王爺一抬頭,這些看熱鬧的悍將連忙心虛的將頭低下,悄悄的互相看一眼,像是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眼中都是八卦的竊喜。
空手而歸的陸行也在隊伍中,他看小王爺的臉色越來越黑,趕緊衝著人群吼:“愣住幹什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人群一哄而散。
陸行悄悄的站到男人身邊,控製住表情,小聲喚:“爺……人都是要哄的……恩……不論男女……”
司霽白眉頭一緊,“滾!”
屋子裏,赤足站在冷地上的半安鬆了一口氣,她用凳子將門擋好,走回木桶邊,伸手去摸。
溫熱的水包裹在她的手上,空空如也……
“恩?人呢?”
半安慌了,他要是跑了,自己的解藥怎麽辦?
“這呢!”聲音從床邊傳來。
黑影渾身濕漉漉,站在衣櫃邊,正背對著她一件一件脫衣服。
半安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男人雪白的肌膚晃瞎了她的眼。
半安表情猙獰的小聲喝道:“你幹什麽?”
那人找了櫃子中的幹衣服穿上,圍了新的麵巾,找了小塌躺下,渾不在意的說:“外邊都是人,爺今天在你這睡一夜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