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將計就計
半安手中拿著麵具,無措的看著男孩哭,後悔的巴不得抽自己嘴巴子。
“我不知道……我……”她連忙將手裏的麵具塞到瞎子手中。“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是……”
瞎子手中握著麵具,抿著唇不說話。
半安心裏更是難過,她巴不得對方打她幾下罵她幾句。那樣猝不及防的將一個孩子最不想露出的麵容揭露在空氣下……她真不是人!
動手之前,半安想過麵具下可能不是淨軒言,可萬萬沒想到是這個樣的。
那張帶著赤紅色的胎記的臉,現在還映在她的腦海中。
小墨在哭,蹲在地上,抱著頭,明顯受了極大的刺激。
半安想伸手去扶他,手還沒碰到,就被那隻手輪開。
“滾!”男孩喊的聲嘶力竭……
半安後退幾步,站的遠遠的,無助的看著瞎子。
瞎子靜靜的回望她,輕輕歎了口氣。“小墨……”
小墨抱成一團,沒搭理他。
瞎子又拽了他一把,“我幫你帶上,一會有人來了,看見的人更多。”
一句‘看見的人更多’讓小墨猛地抬起頭,他側著臉將頭扭到黑暗中,接過了麵具。
半安絞著手指,像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的壞小孩,站在那等著老師打手板。
小墨從新將麵具帶上,可能是帶的太過匆忙,嘴角處總是帶著詭異的笑。瞎子也是一樣,灰白的眼中帶著蠢蠢欲動的神采。
“小墨……你原諒我……”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陣哀嚎,哭的半安心都酸了。
男孩紅著眼不看她,扶著南公子繞過路中間的半安就要往外走。
認錯人的半安沒有任何勇氣再攔住兩個人,心裏亂糟糟的,都在為自己的衝動反省。
“公子……”男孩的聲音糯糯的,喚過半安呆愣的神。
她驚喜的和身邊尚沒有自己高的男孩對視,如被大赦,殷勤的彎下腰。“小墨……怎麽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如果有尾巴,半安的尾巴此時已經搖上天了。
小墨高冷的看了她一眼,眼中的複雜一閃而過。他遞過一個小小的瓶子,“塗在傷口上,每天三次,三天就會完好如初。”
半安接著小巧的玉瓶愣了一下,她沒受傷啊!
小墨用一種‘你蠢死了’的表情看著她,掃了她的手一眼,冷哼著扶瞎子離開。
“公子,我們先行一步……”玉質的語聲越來越遠。
半安拿著瓶子站在原地,看著尚在滴血的手指,呼吸一滯,她順著兩人離開的路,摸了過去。
竹林中的花蝴蝶氣的臉色通紅,死死盯著半安,直到小墨和瞎子平安離開,他才鬆開握的緊緊的墨玉笛子。
“怎麽沒把你手指頭咬掉了!”男人惡狠狠的說,他現在極度後悔,後悔當時隻顧著逃跑沒給半安留個更深刻的教訓。
林風吹過,濕涼的風順著他的傷口處飄進來,細長的刀口子給那塊從未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帶來了極致的刺痛。一向以俊美帥氣自居的男人隻能叉著腿,姿勢怪異的在竹林裏移動。
花蝴蝶咬著牙,心裏將半安罵翻天,勢要下次見麵取半安狗命!
半安不知道身後有人惦記她的命,隻知道,眼前好像有了麻煩。
韓為韓意站在院子門口,手中持劍,攔住了瞎子的去路。
“公子留步!”
南公子臉色蒼白,對拿劍的韓家人沒有任何敵意,他微微一點頭,溫文爾雅。“兩位公子攔住在下,不知有何貴幹?”
韓意臉色冷的嚇人,劍出鞘一半,威脅道:“後院丟了東西,希望公子見諒。”說完就要上前。
半安在身後看的目瞪口呆,這……她腦袋飛速的運轉,眼神開始向黑暗的的地方瞟。
她為了讓韓家兄弟放心,隨口一說,進了賊,沒想到真丟了東西?看兩人嚴肅的表情,還是個十分重要的東西。
這麽短的時間內,是花蝴蝶偷得?
竹林漆黑颯颯而響,半安沒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路上的四人已經劍拔弩張。
南瞎子雖然看著瘦弱好欺,可知微的話一直在她心上。這個男人敢帶個孩子隻身進問君樓,明目張膽的問知微司霽白的下落,即使麵上溫和,也多半是個扮豬吃虎的。
這等緊要關頭,韓為那傻子可別吃了虧。想到這,半安連忙從竹林中蹦出來,站到雙方中間,緩解緊張局勢。
“那個……大家先冷靜下!”她用手攔著韓為,“三兒,說話可要講證據。”
韓為為肅王府執掌刑罰和處理殺手多年,最擅長從嘴硬的人口中問話,練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好鞭法。
當然他一直在拿人練習,很少靠審問拿證據,證據都是殺手們自己招的……
當半安讓他拿證據的時候,韓為覺得很稀奇。
“你別攔著我,抓住了就有證據了。我倒要看看這兩個見不得的人倒底章什麽樣。”說完就要動手。
南瞎子依舊是溫潤的模樣,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倒是小墨,滿眼怨恨的瞪著半安,“你個壞人!”
水潤的大眼一眨,半安的良心又開始痛了,那張帶瑕疵的臉重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伸開雙手攔住韓為,“別衝動!別衝動!”
那倔強的小墨已經因為她受了一次傷害,萬萬不能再被韓為揭了臉。
韓為從沒見過半安這樣護著一個人,心裏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一種想要將半安連著一起拿下的衝動油然而生。
花蝴蝶屏氣凝神躲在竹林深處,看著心肝寶貝被人為難,手攥的緊緊的,掌心幾乎被指甲刺破。
他巴不得飛到那人身邊,將人從困境中拉出來。
可他不能,那人背在身後的手清晰的打著一個手勢,不要出現!趕緊離開。
花蝴蝶左右為難。
“離我遠點!”男孩尖叫一聲。
花蝴蝶整個人一驚,躡手躡腳的往後退。
韓順站在窗邊,聽著窗外若有若無的說話聲,問主子:“爺,不用去看看嗎?”
“不用!”司霽白正提著筆,認真的在紙上寫什麽,一行兩到三字,隨便瞟一眼就知道上邊寫的是一副名單。男人的視線專注於此,外界的嘈雜仿佛沒聽見。
韓順猶豫一下,“爺,您不想去抓那小毛賊嗎?”
司霽白微微一笑,“丟了張廢紙而已,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