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缺德的雇主
半安像是一隻偷了腥的貓,哼著小曲從司霽白的屋子裏出來。
淨梵行正在院子的另一頭洗手,看見半安被吼出來還這麽開心有點意外。
“霽白這兩天身體不適,脾氣陰晴不定,你多擔待!”他解釋道,可半安聽了這話更加開心,眼睛都要笑沒了。“我擔待!男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
司霽白那個不可一世的王八蛋竟然也有今天!可算解了她救了白眼狼還被出賣的氣!
淨梵行也搞不明白兩人的關係,不似那種床、伴卻又一起睡……
如果說單單是為了取暖,那抱著一個熟悉的人可比抱著這個人安全多了。兩人的相處模式明顯是才認識不久,就能同床共枕?
他想不通。
“半兒……你有什麽苦衷嗎?”
半安眼睛都亮了!也不管這兩個姓淨的是不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有人關心她她就很開心。
“司霽白脅迫我,他說要是我不聽話就將我下大獄!”
“下什麽大獄?”簡直弄死就完事了,這半兒有什麽價值,值得司霽白用大獄的刑罰嚇唬人。
半安不想那麽多,隻要白月光問,她就無條件的想要回答:“戰府被滿門盡滅,凶手臉上帶疤痕!他要栽贓我讓掌刑司剮了我!”她開始添油加醋,將自己說的悲慘無比。
男人的心思卻隻在半安身上,一語驚人。“聽說殺害戰無傷滿門的凶手是那個臉上帶疤的劊子手?”
半安的心跳都停滯了一下,淨梵行認真的看著她,她想說不是,又怕露出破綻,眼神避開看向亮著的司霽白的屋子。“跟我又沒什麽關係,不知道是誰幹的!”
“哦……肅王府和戰府可是世交,戰家的事,霽白很難過……”
“哦……”半安心思落在了從屋子中出來的一臉苦大仇深出韓順身上。
淨梵行也看見了,看半安狐疑,提了個醒。“霽白體內有寒毒,會不定時的發作,以前都是靠溫泉,可最近更加頻繁……”
怪不得那天她輕而易舉的將人按進了池子!
門口,韓順拍拍韓為的肩膀,將人推了進去!
淨梵行適時提醒:“其實取暖的東西,最好的還是同類的的體溫,對於霽白來說,就是人的體溫!”
那扇門又被快速推開,半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掉頭開始跑,沒等出竹林幾步,就被人抓住了後領子。
韓意板著一張撲克臉,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光:“爺請你過去!”
讓滾就滾,讓回去就回去,她就算是條狗,也有脾氣吧!
韓意並不想給半安發脾氣的機會,他手下按的緊緊的,將人往司霽白的屋子裏提。
“我不去!”
“少廢話!”
半安自覺在白月光麵前丟盡了臉,狠狠的踹向男人的小腿,韓意為了躲避,被迫鬆開手。半安滑溜的從男人的胳膊下鑽了出來,有些狼狽的恢複了自由。
她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你別拎著我!我自己走!”
淨梵行看著半安整理衣襟,忽的被這舍生就義的樣子逗樂,嘴角不自覺的就揚了起來,眼角的朱砂痣紅似血滴。
半安發現白月光正在看著她,心裏一喜,瞬間撅起了嘴,眉心的紅線皺的細細的,一臉的可憐。
不知道是不是淨梵行的錯覺,對方這麽一鬧撒嬌似的,連臉上的疤痕都變得可愛起來。
“王爺脾氣溫和,你別惹他生氣,他不會難為你的!”淨梵行耐心安慰。
半安嘟起的嘴有點抽搐,表情有點繃不住,她難以置信的挑挑眉。
脾氣溫和?她認識的司霽白簡直是人麵獸心,凶殘至極,笑麵虎,白眼狼!一句話不問就要上刑,一言不合就要殺人,他要是脾氣溫和,世界上簡直就沒有暴躁的人!
想到這,半安恨的咬牙切齒,心裏怨自己廢物,要是當初狠心將人溺死在池子裏,也不會有今天這麽多麻煩事!
半安被趕進屋子,氤氳的熱氣撲麵而來,讓半安瞬間起了汗。
怎麽不熱死你!她咒到。
男人正趴在暖塌上,上身赤luo著,僅穿著一條白色細絲的褻、褲。後背的傷口上敷著金創藥,看腫脹程度應該是結痂了。本來白色的棉線被一次次的流血浸成紅黑色,蜈蚣一樣細密整齊的縫在傷口上。
縫的真好看……
半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男人的肩胛骨,心裏美的很!
“看什麽!”被觀看的男人不爽,眼睛一橫,殺氣四溢。
半安心情不錯,並沒有火,明知故問:“王爺這後背上的傷處理的很別致,是淨公子做的嗎?”
城外質子府,靜心居淨梵行,幾年前在南澤時就有妙手公子的稱呼,甚至現在被困於此,也有很多達官顯貴富賈之家來瞧病……
借此問司霽白應該沒錯!
誰知司霽白冷哼一聲,臉色更差。“你眼裏隻有那淨公子,鼠目寸光,井底之蛙!”
不是就不是唄,半安無故被罵,本來不錯的心情也沒了。“淨公子長的好看人又溫柔,人家眼裏有他怎麽了?”難不成有你不成?
後半句話她沒說,臉上也寫著,嫌棄的眼神錐子一樣紮著司霽白,想到淨梵行,她的眼神溫柔的都要冒泡泡。
男人有點想不明白自己了,明知道叫這人進來說不出什麽好話,還要叫他,自己是閑的找罵嗎?
“你過來!”他冷下臉,使喚半安和使喚自己的仆人一個口氣。
半安蹭過去幾步,口氣軟了下來。“我……奴家是被借給你了!可王爺你也要記得僅僅是借!借了是要還的。”不能因為現在自己沒人罩著他就肆意妄為!淨軒言再沒用,也大小是個人物!
之前還罵她個頭狗血淋頭,眨眼就又讓她過來?老天爺知道男人的腦子裏都裝了什麽。
司霽白冷冷的看她一眼,悶熱的屋子突然涼爽了不少。“上床!”
白天陪笑,閑著陪罵,晚上陪睡!吃飯還不讓上桌。
這樣的缺德的雇主半安別說沒見過,就連聽都沒聽過。
司霽白看她不動,也不再重複,盯著半安臉上的疤,琉璃色的眼中蕩漾著詭異的光,忽的他一張眼,像是想到了什麽,“給本王把傷口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