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監理寺

  整個皇城都知道這監理寺的掌運部和掌刑部是對立的,其中的主管南宮修明和嚴扶正更是死對頭!

  如今南宮衍拿著秘密詔書來和嚴扶正一起摻和戰家的事,兩派人麵麵相覷,有點摸不到頭腦!

  嚴扶正看著絹布上那人的筆跡,眉頭越皺越深,上邊一定是有了防備,估計他今天是白來了。


  半安不關心朝政,這些民間流傳頗多的流言還是知道不少的。


  也不知道是怎麽到了八輩子血黴,和唯一個王爺結了仇不說,還順帶腳的得罪了南宮家和嚴扶正。再看戰夫人目光凶惡的樣子,估計在戰家眼裏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心中惶惶,暗想怪不得戰無傷吃完羊肉要和自己說句對不起!明擺著就是將自己往臭水溝子裏推!


  要不招了吧!

  招了這群人也不能放過自己啊!

  半安的小腦瓜飛速的轉起來,漆黑的眼仁忽閃,一看就是沒想什麽好主意。


  小六子站在南宮衍身邊護衛,看見小疤臉的表情隱約挑挑眉,想到這小子在密道裏坑他們時的樣子,有了防備,隱蔽的拉了拉自家公子的衣服。


  南宮衍也算半根老油條,哪裏不懂這個意思,不在打哈哈,一瞥還被人按著的半安,對著嚴扶正道。


  “你我都是秉公辦事,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各司其職吧!”


  兩隻狐狸各懷心事,誰也不肯先動手,生怕對方看出自己的意圖。


  半安被按住後背都麻木了,別人等得了她可等不了,一會天亮了,她還要回家給師父做飯呢!


  這行刑人身份是個定時炸彈,落在誰的手裏都沒有好下場,還不如殊死一搏。


  “哎呀!疼死我啦!”


  沒人搭理她,她就先哼哼個兩聲吸引別人吧!


  半安扭著身子,可憐巴巴的抬起標誌性的小疤臉,祈求的目光成功的引起了在場人的主意。


  “你們放了奴才吧!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大人別殺我,奴才真的不知道戰將軍說的是個什麽地方!哎呀!”她捂住嘴,趕緊打岔。“不是!剛才是胡說八道的!奴才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半安假裝說漏了嘴,驚恐的睜大眼,嘴唇抿的緊緊的。


  人們耳朵都立起來了,小疤臉卻沒了下文。


  南宮衍眼中含笑,並不十分相信。這小子前腳還給那夜襲的人當狗腿子,後腳就混進戰府,還引起了嚴扶正的主意,恐怕不是個尋常角色。要不是自己來的巧,早就被嚴扶正帶走了。


  他本著對頭想要的人一定不能輕易給的原則,上前打哈哈。


  “這小子看著很普通,怎麽惹到嚴大人了,趕緊磕頭認錯。”


  磕頭?半安這輩子可沒受過什麽委屈,而且一點都不準備受這樣的屈辱,整個人像被點燃了一樣,正準備爆發,就見南宮衍慢悠悠的說出下半句。


  “你認錯,我也好厚著臉皮替你向大人求情!”


  求你大爺個情!


  這麽重要的人磕個頭就要放走,不但嚴扶正眉頭緊皺!就連半安也是堅決不同意!


  她的眼睛迷成一條線,裏邊藏著危險的信號,新仇舊恨算在一起,將南宮衍在心底徹底劃上一個叉,記恨上了!

  挑釁的眼神落在南宮衍中到沒有什麽,可落在瓏音眼裏那是極大的不敬,想到這一晚上的功夫都浪費在這小子身上,氣就不打一處來。“你瞪什麽瞪,我家公子也是你能隨便看的?”她上前一步,一腳將小疤臉踹倒在地,臨了還要在那身大一號的衣服上蹭蹭鞋底。“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模樣!”


  半安咬牙忍著疼,心罵果然最毒婦人心,明明是水靈靈的一個小丫頭,殺心重的可怕,自己不過是沒讓她砍,她就在這裏報複!


  就衝目前南宮家的態度,要是真落到他們手裏,還不得想法設法磋磨死自己!


  “大人饒命啊!”半安開始哭號,聲音之大響徹整個戰府。


  嚴扶正恨不得將她的嘴巴封上,本來他是為了戰無傷的秘密來的,現在發現當事人在戰府,還有什麽比這更順手的事。


  真是出門辦事的好日子,可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希望南宮衍不要看出這小子的貓膩!


  嚴扶正越是怕她吸引人主意,她越是叫喚的厲害。


  “你們饒我一條命,我什麽都說!”


  半安的胸口被踩得生疼,叫的撕心裂肺,可憐巴巴的小臉對著那雙熟悉的官靴,皺到一起,戰無傷這個坑貨,挖了這麽大一個坑,就讓這一群王八蛋都自相殘殺好了!

  她這麽告訴自己,果斷的深吸一口氣。


  “我承認,我是白天行刑台上的劊子手。”


  氣升丹田,口氣堅定,吐字清晰,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想裝聾都難。


  就連門外伺機而動的另一夥黑衣人都趔趄了一下。


  細微的聲響在這些功夫高絕的人耳裏,如同晴天霹靂一般。


  嚴扶正和南宮衍眨眼的功夫就衝到了門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炸響。


  機會難得,半安短刀離袖,手腕翻花,刀柄的撞上瓏音的小腿骨,瓏音擅長遠戰,近身戰的反應慢了半拍,瞬間著了道。本就白皙的小臉,這樣一痛,更是慘白的月光一般。


  半安趁著她鬆腳勁兒的功夫就地一滾,躲過刺下來的長劍,單腿一屈,短刀換到左手,右手撐地,利索的半蹲了起來,刀峰正好擋住小六子的必殺一擊。


  小六子勢在必得的笑容碎了一地,之前交手他留意過,這人是個右利手,可剛才又用了左手嫻熟的防下他的致命招……


  這小疤臉竟然還是個雙利手!


  半安什麽招術都用了,就是為了爭取這一線生機,瘦小的身影子躲過襲來的刀劍,離戰夫人越來越近。


  ‘嗖’令人毛骨悚然的武器投擲的破空聲響起,半安幾乎嚇沒了半條命。死亡臨近,生死關頭,她看著一步之遙的戰夫人,條件反射的張開雙臂,一個起落就朝人撲了過去。


  飛刀再快也終究晚了一步。


  暗處的黑衣人一擊不成,牙齒咬的哢哢響,最終還是被拉回了黑暗。


  戰夫人摔了後腦,撞得頭昏眼花,緩過神來那刀已經抵在了她的喉嚨上。


  半安被嚇得夠嗆,半響才吐出一口氣,愧疚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婦人,嘀咕一句:“我死了,你就再也沒機會知道戰無傷說了什麽了!”


  戰夫人憤怒的眼神慢慢平靜下來,竟然真的不再掙紮。


  配合就好,戰無傷缺德,她不能不義。能不給這個可憐女人火上澆油是最好不過了。


  “嘿嘿!”半安隱藏起眼底的良善,咬牙的樣子讓那張臉更加凶狠,她看著憤恨的嚴扶正和微微皺眉的南宮衍,嘿嘿的笑著威脅。


  “老子又抓到人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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