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爺再給你次機會
悄無聲息出現在大堂中的狗子穿著一身黑衣,整個人都濕漉漉的,鎖骨位置的衣服上有一個斷裂的木茬,粘稠的血液正順著那個破口,一點點殷出,讓周圍的衣服黑的異常。
韓意眼睛通紅,氣息虛弱,握劍的手卻一點不抖,他直直的指著半安的心口。“爺!殺嗎?”
半安嚇得魂飛魄散,不等司霽白說話,連忙擺手。“別啊!別殺啊!你受傷了!我!”她拍著胸脯,“我能治!”
她指著傷口處的血液:“一看這箭頭就是有毒,你看它周圍的肉都壞死了,要是不將箭頭挖出來,將毒拔出來,等毒深入肺腑,你就算不死,這條膀子也別想要了!”
半安極力證明自己的價值,握著劍的韓意目光凶狠,明顯不為所動。
半安臉上的疤痕抽搐一下,怕這人太護主,寧死也要弄死她,小心勸慰:“你要是死了就不能保護你家主子了!相信我,你主子就是我處理的傷口,縫的很好看!”
大概是嫌她太吵,韓意劍尖一轉,抵上她的喉嚨。“我搶到解藥了!不用你救!”說完就要送她上路。
司霽白及時按住韓意的刀,掃到那冒著黑血的傷口。“等等!”
半安感動的眼淚汪汪,心想這個白眼狼總算念起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的事了,這下應該沒事了!誰知道懸著的心還沒放穩當,男人又有了下文。
“你先讓他幫你把傷口處理了,然後再殺也不遲!”
“……”
半安用眼神表示拒絕,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說不定死了之後還能投個好胎!
司霽白將半安的表情盡收眼底,一個眼神,韓順已經提刀將他手腕上的繩子割開。“別耍花樣,治好了爺說不定饒你不死!”
半安穩穩的翻了一個白眼,這明顯就是在誆她。
可她又不能拒絕,誰會和自己的命過不去啊。那就……她傲嬌的一仰頭,指著小幾上的墨刀,“把我的刀給我!”
八隻眼睛盯著那把墨黑的刀,很是懷疑它的安全性。
韓意一臉警惕,向後退了一步。“你這刀帶毒!”
半安冤枉死了!這是她片羊肉的禦用寶刀!淬毒了毒到自己怎麽辦?
韓為想了一個好辦法,劍尖一指,威脅道:“你舔一下!”
一群神經病嘛這不是!半安對著自己的刀恨恨的咬了一下,讓大家看出確實沒毒。然後用火燒了燒刀尖,以迅雷的速度一刀插上韓意的肩,果斷的轉了一圈。
韓意低吼一聲,汗嘩的就流了下來。
“啪嗒。”
幽藍色的帶著倒鉤的箭頭掉在地麵上,拇指深淺的傷口隻有很少的黑血流出來。
半安將脖子上抖動的劍推開,冷聲道。“把準備的罐子拿來。”
韓順木著將劍挪開正要去拿,韓為已經將東西遞了過去。
那雙纖細的手將琉璃罐子在火上烤了烤,快速按在傷口上,罐子口剛好將傷口覆蓋住,黑血瞬間流了出來,等流的慢了,依法炮製,如此三次,才流出正常的紅色血液。
整個過程進行的非常快,從剜箭頭到拔毒血,不到半刻。
半安笑的眉眼彎彎的,心想自己的看家本領還沒丟,不等她炫耀一波,就猛地被司霽白勾進懷中捂住嘴。
她猛烈的掙紮起來,心想這還沒治完,白眼狼就要殺人滅口,手上正到處摸刀準備自保,餘光卻見司霽白用另一隻手直接按滅了火焰。
屋子裏頓時一片黑暗。
細小的風聲從門縫中傳進來,半安瞪著大眼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身後突然緊張起來的肌肉告訴她,有問題。
她用力扒下即將捂死自己的手,小聲問:“有人來?”
野獸似的琉璃色眼睛發著光,慢慢的眨動一下表示肯定。
“多少人?”她是混過戰場,可那是現代化戰爭。隻要她會用槍,其他的問題不大。可在這,光憑著她那點時靈時不靈的直覺,和瞎子一樣。
司霽白沒想到瘦子會問這種問題,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很多!”
半安有點擔憂病號二未處理完的傷口,開始鼓動:“撤吧!你們四個人重傷了倆,要是再不跑可就沒機會了!人家再放個箭,嗖嗖嗖……嘿嘿!”
“你要殿後嗎?”
“……”半安瑟瑟發抖,一群人拿著刀來的,讓她殿後和留她送死有什麽區別!
男人們的表情都不怎麽友好。
她悻悻的閉上嘴,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減到最低。
隔壁房間細小的開門聲讓屋子中的男人們紛紛握緊手上的武器。半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屋子裏落針可聞,氣氛緊張,大家都很沉得住氣,隻有她握著刀麵對著未知的恐懼瑟瑟發抖。
“走!”男人用手勢比劃,三個人無聲的聚攏過來。
淡淡的甜腥味道讓半安混亂的頭腦震驚下來,她突然想到病號二的傷口好沒處理完。
這樣味道,就像是森林中的血,雖然被環境稀釋,但是還是很快擴散,馬上就會吸引來大批的捕食者……
她眼尖的找到準備好的東西,輕手輕腳的翻動著,隻有酒和白色的棉布。
身後有人拽了她一把。
“等會!那傷不包紮影響戰鬥力!”
不能起火,沒有酒精,酒勉勉強強也能用。
她將酒倒在布上,拍拍韓意的肩膀,在對方轉身的時候,穩穩的將其按上男人的肩膀,在對方張嘴痛呼的時候,抄起自己的短刀,凶狠的將纏著布的刀柄塞進他的嘴裏……
韓順看著瘦子粗暴果斷的療傷手法,愣了又愣,他突然明白為什麽自己見到主子的時候,他是那樣一副虛脫樣。
“好了!可以走了!”短期應急絕對沒問題!
韓意無聲的喘了一口氣,他用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雖然肩上疼痛難忍,可還是覺得這個醜陋的瘦子順眼了不少。
五個人小心的向屋子的牆邊移去,半安到處打量研究著最佳逃跑路線,就看韓為不知道在哪裏摸了一把,那麵再普通不過的牆竟然移開,露出了昏黃的甬道。
半安目瞪口呆,沒想到在這麽落後的時代,竟然真的有這樣的機關,怪不得剛才都那麽鎮定,便火速跟了過去……
司霽白最先向裏邊走,到了門口忽然想起什麽猛地轉身,小跑的半安沒料到男人突然刹車,撞了個瓷實。
淺色的眸子撞進她的眼裏,好像一瞬間攥住了她的心。
司霽白盯著她的額頭,抬手摸上,認真的搓揉眉心那塊疤痕。
手感有點奇怪,不過沒關係……
“爺再給你一次機會!”
半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打掉那隻手低吼:“你有病啊!”
男人看著被打紅的手,目光晦暗。“戰將軍跟你說什麽了?”
“啊?什麽都沒說啊?”命都沒了還有心思關心這個?
“恩!”男人遺憾的搖搖頭,建議:“逃命去吧!”
韓為瞬間打上半安的肩,半安躲避不及向後趔趄,好不容易站穩,那麵牆已經快速的閉合,嚴絲合縫的讓人不敢相信這裏麵有一條密道。
那個白眼狼又一次,恩將仇報!
她被留下當餌了!
窗外搜尋的人明顯安靜了一瞬,腳步聲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