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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你回來了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程慕之慢慢走到了落珍的麵前,一貫不羈如他,今日的聲音裏也有了些緊繃的顫抖,一襲錦袍在夕陽下折射著細微的光亮。


  落珍看著他眼神複雜,曾經自己對這個男子愛的炙熱,他說願意娶自己的時候,似乎整個世界都是突然的明亮了,於是自己歡喜著,自己期待著,可是現在她自己卻是猶豫了。


  自己為了他不惜違背母親的意願,自己為了他不惜名聲的住進了青樓裏,自己為了他的喜悲而喜悲,因為所以假裝不知道他對於意濃的感情,心裏隻想著終有一日他會愛上自己的。


  可是她卻是不確定了,他要娶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因為愧疚和責任,還有真的因為喜歡,因為這份婚事越發的參雜了太多的東西,有太多的歡喜,和太多的患得患失,讓落珍自己在突然的冷靜下來之後迷茫了。


  “落珍。”見落珍一直都沒有開口,眼神又是從來沒有過的情緒,程慕之突然的覺得喉頭有些發緊。


  落珍的麵色沉了一會人,然後又倏爾的揚起了微笑,看著程慕之,輕聲的說道:“早去早回。”


  落珍帶著淺淺的微笑,不是屬於她的一貫微笑,倒是有幾分像是意濃,她看著程慕之眼中是禮貌的客套,他突然的有些無措。


  落珍看著程慕之,他的情緒變化自己也是盡收眼底,是覺得自己變得陌生了嗎,不是自己變了,隻是他從來就沒有真的去了解過自己,自小就生活在王府裏,見的最多的就是鬥就是爭,又怎麽可能真是天真無邪的如何孩童。


  從前她天真可愛的過著是因為苦難和日子都有別人為自己承擔著,而現在自己的婚事也隻有才可以麵對處理了。


  落珍看著程慕之微微的一笑,然後又看向了天邊的太陽,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早些上路吧,不然夜裏該找不到地方歇息了。”


  這是要趕自己走?程慕之一時有些看不懂落珍,眼神不由得也帶上了複雜的探尋。


  而落珍卻是全然的無視了,隻是半垂這眼眸,沉默了許久,然後又猛然的抬頭看著他說道:“要注意安全,天色暗了,我要回府了,不然母親該擔心了。”


  落珍看著程慕之微笑柔柔,聲音親和,就像是平常一樣的可愛。以至於程慕之有些恍惚,自己覺得落珍和平時不同隻是錯覺?

  說完了話。就回頭看向了正在和楚徹白說話的意濃。然後說道:“嫂子,咱們回去吧。”


  意濃正和楚徹白說話熱鬧的很,楚徹白最近回來的不多,就算是難得的回來了也都匆忙的很,幾乎難以和意濃說上幾句話,現在見到了,意濃就歡喜不已。可是聽到了落珍的話意濃黑夜當真是驚了一跳,然後就詫異的轉頭看了過去。


  隻見落珍正背對著程慕之微笑著看著自己,本來過來就是為了讓落珍和程慕之說說話的,這怎麽還有說上幾乎話就要離開了?


  意濃驚詫的看著落珍,而落珍卻隻是看著自己微笑,於是意濃就隻得又看向了程慕之,卻又之間程慕之看著落珍的背影眼神複雜的很。


  意濃抿了抿嘴,也是無奈,這兩人之間的事情但真不是她們這旁人懂得了的。


  聽了落珍的話,那邊本來在和齊王說話的花顏也停了下來,然後快步的走了過來:“怎麽了這是?”


  花顏以為今日程慕之落珍兩人會是難舍難分,可是兩人這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倒是讓人不解了。


  “沒怎麽。”落珍微笑著上前挽住了意濃和花顏,然後說道:“時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府母親就該著急了。”


  花顏和意濃齊齊的驚詫,甚至是驚詫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和做什麽,隻能側驚詫的看著落珍。不過落珍卻是淡定的很,全然不過眾人的各樣眼神,就直接的拉著意濃和花顏往馬車上走去。


  上了馬車意濃和花顏才反應了過來,花顏急忙的說道:“不再說說話嗎,下次見麵大概就是成親了吧。”


  落珍微笑著搖頭,然後說道:“成親的日子也不遠了,而且沒有成親之前私下見麵總歸是不好的。”


  花顏看著落珍一時倒是語塞了,她的話說的倒是沒有錯,可是花顏聽著卻是覺得有些奇怪和不舒服,就好像是話中有話一樣。


  花顏品著剛剛落珍的話,而落珍去卻是開口讓車夫出發了,馬車又從城門口轆轆的往後駛去,落珍在馬車裏帶著微笑的做的端正,馬車的簾子被風吹起,意濃看到程慕之站在城門口看著馬車遠去。


  這兩個似乎都變了很多。


  從見過了程慕之之後,花顏的改變明顯的讓大大咧咧的花顏都清楚的感受到了。


  “前幾天不是說要選喜鍛嗎,昨天看到喜鍛送過來的,今天選嗎?”花顏看著沉默的落珍努力的想要調節氣氛。


  而落珍的反應卻是甚為的平淡,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用了,昨日母親已經選好了。”


  花顏看著落珍張了張嘴,然後也想不出來還可以說什麽,於是隻能低頭喝茶水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落珍側頭看向了正一邊哄著瑞瑞和歲安這一雙兒女睡覺一邊打瓔珞的意濃,然後低聲的說道:“嫂子的手藝真好看。”


  意濃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瓔珞,不由得一笑,突然的想起來自己成親之前和吳媽媽連夜學著打瓔珞的模樣,那第一個瓔珞打的真的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不過現在自己不僅僅是打瓔珞,各種針線和活計都已經能夠做的很好了,時間和經曆真的是個神奇的東西。


  “我教你啊,很簡單的。”意濃拿了一旁的絲線出來塞到了落珍的手裏,然後興致勃勃的就要教落珍打瓔珞。


  “我不想學,並且不也不可能做的和嫂子一樣。”不過落珍並沒有接意濃塞過去的絲線,隻是突然看著意濃低聲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意濃熱情的笑意突然的僵在了臉上,落珍看了看意濃,然後又慢慢起身下了榻子,垂著眼眸說道:“中午大哥說派人說今晚回來,現在看著時辰也是差不多的,我就先回去不打擾嫂子了。”


  說完了話,就朝著意濃行了禮,然後轉身就出去了。


  隻留了有些錯愕的意濃,和一臉一奇怪和複雜的花顏。


  意濃隨手就把打了一半的瓔珞扔到了一邊,頓時的興致全無了,花顏也放下了手裏茶盞然後湊了過來,“意濃你有沒有發現自從就見過了程二公子之後落珍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意濃抿著唇點了點頭,對於這場婚事,之前落珍是十分的上心的,恨不得凡事都說是親力親為,就是連綢花的樣式都是要拉著意濃和花顏選上半天的,可是現在卻是突然的把事情都交給了王妃打理了,好像不關心了似的。


  出了對於這婚禮關心,變的更大的應當還是落珍自己了,好似就是那一夜之間一樣,落珍之前的熱情和天真就慢慢的消失了,雖然現在她也總是笑著的,可是那樣僵硬的微笑,總是讓人覺得她有很多的心思和考量,一個無憂無慮的單純小姑娘也變得心思複雜了。


  花顏對著意濃自顧自的說著落珍的改變,而意濃卻是抿著唇一邊聽著,一邊想著,花顏說的都對,可是她總是覺得落珍的改變裏還有一點讓自己不舒服的,但是是什麽又說不出來,就總是覺得她對自己似乎不是像是從前那樣親近了。


  中午派人說了晚上會回來,果然天色剛剛有些暗了的時候楚徹白就回來了,他一進院子,阿月和映雲兩個丫頭就在院子門口朝著屋裏喊,還在睡覺的兩個孩子顯示一愣,然後就是歡喜不已。


  小歲安還不會說話也不會走,就在榻子上不停的揮著小手咿咿呀呀的叫著,而瑞瑞則是直接的從榻子上跳了下來,然後鞋子也不穿一邊喊著爹爹一邊跑了出去。


  聽到楚徹白回來了意濃也是歡喜的,急忙的下了榻子,抱著小歲安就迎了出來,出去的時候剛好的看到他正把瑞瑞高高的舉過頭頂。


  “飛起來了!”瑞瑞高興的喊著,小臉上是多日都沒有見到的笑意。他展開了手臂好似真的要飛起來了一樣,然後就又突然的收了手臂抱著楚徹白的脖子不肯下來。


  “都多大了還要抱。”雖然是這麽說著,可是楚徹白還是伸手環住了賴在自己懷裏的瑞瑞舍不得放手。


  楚徹白笑著和瑞瑞鬧了一會兒,然後就抱著瑞瑞往屋裏走去。


  可是當他一抬頭就看到同樣抱著女兒站在門口的意濃,意濃一身簡單的素麵綢衣,抱著一臉歡喜的女兒,然後眼圈微紅的看著自己。


  “你回來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回來了。”他的聲音同樣有些顫抖著。


  無論外麵有多少的煩惱和糟心事情,回家時候看到意濃,看到這一雙兒女,他立馬都會忘卻,隻覺得這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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