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第十九章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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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櫚康複療養中心的情況就處在被扭曲的邊緣,因為這地方老早的就被人刻意的隱藏,遺忘了。
老實說,這是對付一般地縛靈的好辦法,空置上個一二百年得不到補充,什麽東西都會消散了——時間可以抹平一切——就是不消散,也會虛弱得很容易解決。
隻有那些因為地勢原因而誕生的地縛靈,才會毫無影響,要想影響它們,需要的時間真的是滄海桑田,或者物理超度炸翻天。
棕櫚療養院並不在此列,如果炸翻天,對這裏的傷害還是會很大的。
不過凱文並不是要立刻解決這個葬魂所,他要的是空間,所以他連進都沒進去。
舊金山地下秩序混亂不堪,戕害鄰裏的惡痞種類繁多,所以凱文好不客氣的,指使安迪去當了兩天大俠,收拾了二十幾號人。
其實他隻要十四個,但是安迪看著那些不是人的人,一時怒火上頭,沒收住手,多了十來個。
這些新鮮出爐的屍體,被凱文以某種規律放置在蒙特拉山中,位置是精心選擇的,而且每具屍體他都做了處理,內藏法陣術式,但是並不齊全,唯有這些屍首聚集起來,才會起效。
這當然是為了捕獲墳場魔,這個組合法陣屬於引動地脈的束縛類法陣,墳場魔本身就帶有地脈屬性,這個法陣最先勾連的就是它本身,這就相當於給它上了超量麻醉劑,然後法陣生效,就會勾連蒙特拉山,這又是一層束縛帶。
就是有人想要搶生意,他們解開了束縛帶,也拿麻醉劑沒什麽辦法——就是墳場魔自己都沒什麽辦法,因為想要去除這個法陣,就得安保墳場魔整個打散,找出那些被它吞噬掉的屍體。
墳場魔可不會給自己做開膛手術。
為了防止葬魂所救援墳場魔,凱文先在棕櫚療養院外圍設下了多重法陣,第一重是為了把這裏遮掩了起來,防止有人誤入,剩下的,就是等墳場魔進山被困之後,用來隔絕葬魂所的手段了。
之所以防止救援,是因為這倆貨絕對是勾搭在一起的。
墳場魔是少有的體型巨大的實體怪物,誕生之初最小號的也有一棟標準兩室一廳,每層三戶五個單元八層的住宅樓那麽大,也是最容易被軍隊消滅的怪物之一:
坦克火炮直升機,甚至地雷手雷爆破筒,任何爆炸物都能對墳場魔造成傷害,而墳場魔的反擊手段就隻有負能量輻射的光環,還有投擲墓碑——打完了它還會把墓碑撿回去,那都是有主兒的。
但是這麽大個東西,到現在都絲毫消息和痕跡都不露,這可不是政府這樣痕跡那麽簡單——他們也都有痕跡去遮掩啊,根本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這種詞放到墳場魔身上,那就隻有一種解釋:它有一個掩蓋蹤跡的藏身之所。
在這附近,除了棕櫚療養院,凱文想不到別的地方。
墳場魔入駐,對葬魂所也是有好處的。
和消耗負能量維持生存的靈類生物不同,墳場魔作為祈願生物的變種,它有能力生產負能量,還可以通過對負能量的簡單操縱,形成一個類似領域的負能量光環,讓負能量在體內循環,對負能量生物有溫養效果。
所以很多死靈法師,都希望有一個墳場魔做法師塔,但是這東西有一個問題就是不那麽聽話,而且到現在墳場魔的核心是怎樣的,如何找到,所有研究者都莫衷一是。
尤其是墳場魔太過顯眼,容易引來強者的攻擊……就是被人類發現了,下場也是很淒慘的。
主要是,在這個世界因為大肆消滅神明類知識,對這種祈願生物完全沒有了解,他們的研究方向就不對——墳場魔的核心是智慧生物對死亡和生命歸宿的認知,誕生於祈願的信仰之力,這種存在說是叫祈願生物,其實應該算到神性生物當中的。
很少有人知道這一點,但是凱文在其他世界認識的死靈法師,也都沒有人用墳場魔做法師塔,因為這玩應兒其實是有主的:他們是最隱秘的死神,墓地的守護者,死亡記錄者耶各為數不多的眷屬之一。
當然,耶各的名字,哪怕是在多元宇宙也早已飄渺無蹤,在上一個世界,凱文就曾經試圖盜取墓地守護者神職,但是還沒有結果,就因為意外,不得不把世界毀滅掉……他並沒有做好準備,還以為會同歸於盡,結果又穿越了。
但是墳場魔既然有這樣的隱藏特性,它本身就是有點特異的,比如說神性生物固有的真實視覺,回溯錨定。
真實視覺讓墳場魔不受任何幻象的幹擾——實際上它有眼睛狀的外觀,但又沒有視覺是很值得研究的一件事——它的體形和本身負能量光環,又讓它對迷霧類的視覺遮擋有很強的感知穿透。
所以,想要利用法術欺瞞它,是不太可能的,但是戰術可以,因為墳場魔雖然智商不錯,但是它們非常淳樸,甚至可以用憨厚來形容。
正是因為這個性格,再加上也沒有敵人出現,所以當山區被凱文安排了那麽多屍首之後,墳場魔老老實實勤勤懇懇的履行自己的職責去了:
它要給那些死者一個安息之地,沒有什麽地方比自己這個墳場更好了。
然後隻過了半夜,它就被一大堆鎖鏈子捆在山旮旯裏動彈不得,身上還直冒煙兒。
凱文選擇的最後一具屍體放置地點,是蒙特拉山中湖,這地方其實是海岸季風雨造成的堰塞湖,並不太深,最深處也才十幾米。
結果墳場魔一進去,水位立漲一倍,就這它還能冒頭兒呢,差點把這小破湖塞滿——然後它下去就上不來了。
所以說蒙特拉山裏沒什麽動物是有原因的……
就像凱文預測的一樣,墳場魔被困之後,沒過幾分鍾葬魂所就開始出現異動。
滿院子的荒草迅速幹枯荒敗,原本清揚悠遠的蟲鳴都變成了痛苦的呻吟,男女老幼低吟淺唱各種音色聲調一應俱全。
隻有些破敗但還算可以入眼的空曠建築迅速的腐朽,不明的瘢痕蔓延其上,如血似膿,黏黏糊糊滴滴答答,似痛苦似歡愉的嘈雜人聲遠遠傳出,竟然頗能引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