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賊心不死的賤人
我的眼睛在歐陽尋炘的身上無法轉移，我看見他放在桌上的那本日記本，他是放棄了，放棄了段胤祥的控告，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這樣瘋狂的鬧劇，這場錯位的愛情，都要結束了。
我看著段胤祥朝我走過來，我卻不知道該怎麽辦，而我能做的就是把該屬於他的東西還給他，或者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去英國的。
“一起去吃飯吧。”段胤祥似乎是故意的躲開我們之間敏感的話題，不提歐陽尋炘，不提韓雪聽，也不提時光牆上的那封信。
“走吧。”我拿起桌上那本日記本。
段胤祥看了我手上的日記本一眼，他好像根本就不認識這本已經跟隨在自己妻子身邊的東西。
“這是什麽？”
段胤祥果然不認識，指著我手上的日記本問道。
“這是韓雪聽的日記本，現在還給你了。”
我把日記本交給段胤祥，也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
段胤祥接過手上的日記本，悲傷馬上湧了上來，我知道這個是時候應該讓段胤祥獨處，應該讓韓雪聽明白她對他的真心。
我離開，路過歐陽尋炘的辦公室，透過玻璃，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想起曾經他的好，想起現在他的所作所為，我不知道該記住的是他的現在，還是他的過去。
我想進去跟他打個招呼，想跟他說，剛才的話，我不過是一時的氣話，但我怕我的到來又會打攪到他，也許，我們兩個人之間最好的狀態就是此時。
“武芯姐。”張紫妍拿著外賣出現在了歐陽尋炘的辦公室門口。
我點了點頭，迅速的離開了現場，我承認在英國的那段日子裏麵，我對歐陽尋炘是有好感的，也承認，如果沒有韓雪聽的事情，我也許就已經和他在一起了。
但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打了下班的時候，段胤祥給我打了電話，希望我能陪他卻一趟韓雪聽的墓地，我沒有拒絕，陪在他的身邊已經成為了我的一種本能。
我和段胤祥買了韓雪聽生前最喜歡的糕點，最喜歡的香檳玫瑰，我們踏入了墓陵，遠遠的看見了歐陽尋炘的身影。
他站的筆直，沒有說話，直直的看著眼前的那張照片，他是在用心跟韓雪聽交流，跟韓雪聽說著自己的心裏話，因為韓雪聽的離開，歐陽尋炘又再一次的回到了從前，從前那個冷酷的歐陽尋炘了。
歐陽尋炘看見了我們，我和段胤祥走上前去，我站在他的麵前，我看著他，有些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歐陽尋炘總經理，你來是對韓雪聽愧疚，還是因為害怕呢？”
段胤祥爭鋒相對，說的一字一句都是對歐陽尋炘的諷刺。
“死去的人，會看到自己生前從未看到的事情，如果她知道段總接近她隻是為了坐上韓氏集團總裁的位置，我想她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吧。”
歐陽尋炘毫不示弱，每一句話都是說著段胤祥的軟肋，都是段胤祥不堪回首的過去。
歐陽尋炘最後看了我一眼，離開了。
我站在段胤祥的身邊，看著墓碑上刻得那一個個的紅色的字，回想著歐陽尋炘剛才說的那些話，看來傳聞不一定都是道聽途說，但是盡管我知道段胤祥是一個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傷害別人的人，我還是討厭不起來，因為最起碼他是誠實的，他對他做的事情都是承認的。
“知道了這麽多的事情，見到了這麽卑鄙的我，你還覺得我是個好人嗎？”段胤祥看著我，笑容變得尷尬，問我。
“你不算一個十足的好人，但是也說不上卑鄙，最起碼，你的出現帶給韓雪聽的是快樂，不是傷害。”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的好人，或者是壞人，段胤祥當然也不會是，但是我能夠接受他的不完美。
“你先回去吧，我想和雪聽單獨待會兒。”段胤祥附身撫摸著墓碑上韓雪聽的照片，眼神裏麵是對她的思念和寵愛。
我沒有留下的必要和理由，也不想當第三者，我想等到韓雪聽的事情過去了，段胤祥從她離開的傷悲中走出來了，或許那一天，就是我向段胤祥大聲說出我心中的想法的那一刻，雖然我知道這個過程會有些漫長。
我站在陵園的門口，這樣人煙稀少的郊區，想打到車真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都快黑了，希望有哪位好心人能夠帶我回去，但似乎沒有那一個人願意在這個地方停留。
我想走遠一些，希望在那裏能夠打到車，卻在遠處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歐陽尋炘靠在車上，看向我來的地方，不知道是因為他正在等我，還是在欣賞沿途的風景。
“你還沒走。”我走上前去，問道。
早上的風波還沒有散去，說他是殺人凶手確實太嚴重了，但是我卻不認為他的做法是對的，可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從這一點上，我就不可能和他失去所有的交際，也不可能說斷就能斷。
“車沒油了，走不了了。”歐陽尋炘語氣平和。
因為我們兩個人的話，似乎更加的尷尬了，不知道再去說些什麽，以前說不完的話題，也消失殆盡了。
我不想再沉默下去，也像緩解這份尷尬，我走到馬路邊上，試圖攔著寥寥無幾的那幾輛車，可還是那樣，沒有一輛車願意帶我們。
看著天越來越黑了，我們還停留在原地，我也不想再這裏待的太久，我給龍薇打了電話，雖然她在電話裏麵罵了我一個狗血淋頭，但還是來接我們了。
歐陽尋炘叫來拖車把車拖走，然後和我坐著龍薇的車一起回家。
我和歐陽尋炘坐在後座，依舊還是無言。
“馬上就五一了，你們準備去哪裏玩啊。”龍薇打破了沉浸，企圖緩解尷尬。
我等著歐陽尋炘先開口說話，但看著他一直看著窗外，我知道他並不想回到這個問題。
“不知道，去哪裏都可以。”我回答道。
“要不到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國外旅遊吧。”龍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歡快一些，但卻讓人覺得逞強。
“好好開車吧，我睡一會兒。”我不想再把這樣毫無意義的話進行下去，隻是靠在車上假裝睡著。
車內的空氣再一次的變得安靜，我不想去想任何的事情，卻又止不住的浮現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原本以為新的一年到了，所有的事情都會好轉，以為王虎強的離去和消失，會讓一切都變的平靜，卻沒想到發生了更加嚴重的事情，還不如天天就讓我活在恐懼當中。
一個小時的車程，因為讓人難以忍受的氣氛變得更加的漫長，不過還好我們都到了家。
歐陽尋炘回到家裏，沒有對我們說一聲告別，當我關上門的那一瞬間，迎接的也是龍薇的一頓臭罵。
“武芯，我警告你，不要玩火自焚，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羞恥。”龍薇火冒三丈，她曾經無數次的提醒過我，不要段胤祥的身邊飛蛾撲火，但是愛情這件事情不是說能暫停就是能暫停的，這樣的感情沒有理性可言。
“我知道想守護我想守護的東西，難道這就叫不知羞恥嗎？”我也朝著龍薇吼了過去。
“段胤祥到底哪裏好，他欺騙韓雪聽的感情，不能跟你在一起有不斷的給你希望，他哪一點比的上歐陽尋炘，你難道看不到別人對你的好嗎？你到底是沒心沒肺還是白眼狼。”龍薇狠狠的把包摔在我的麵前。
“你不是一樣嗎？那麽多的男朋友，腳踏兩隻船，你有什麽資格來說他，你們不都是感情騙子嗎？”
“啪”，龍薇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眼淚流成兩行，“王八蛋。”
我知道龍薇真的生氣了，其實話剛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我怎麽能夠這樣說龍薇，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但是我沒有去追她，兩個在氣頭上的人，企圖挽回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嘩啦”一下，我把桌上的被子全部都掃到地上，到底我做錯了什麽，又是我的那一步走錯了讓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個無法挽回的結局。
“啊”的一聲我了吼出來，想控訴老天對我的不公，我不是沒有想過離開段胤祥，可我離不了，我不是不想跟歐陽尋炘道歉，可我說不出口。
我知道我的賊心不死是賤，是飛蛾撲火，可是我不想讓我的人生後悔，後悔當初我沒有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不想等我老了回想起來，罵我自己是一個懦夫，我隻是在勇敢的追求我的愛情罷了，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讓我放棄，都說我錯了。
生氣過後，我有些冷靜了，開始收拾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我已經很認真的，很小心了，但是我的手還是被劃破了，我看著鮮紅的血液從那小小的一個傷口裏麵流出來，我抬起頭，盡量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我知道我的眼淚不是因為玻璃劃傷的疼痛，而是內心的糾結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