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荒坡遇鬼(下3)
我悻悻的走了回來,根子他們大概還沒反應過來,張著個嘴在那裏還發呆呢。
我上前撥了撥亮子的腦袋說道:“瞅著啥呀?都跑了”
“啊?、、、、跑了”亮子一臉吃了大便樣兒說道。
這大家才頓時醒悟過來,一個個都橫眉順眼的看著亮子。
亮子自知自己犯了錯,也沒敢說什麽,隻是在那兒低著頭,好像自己剛才丟了兩萬塊錢似得。
喜兒這時發話了,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唉、、罷了,咱們拿上夾子回家吧”
“是啊,回家吧,在這兒蹲著幹啥,白狐狸沒逮到,再給自己凍個好歹的,那就更不合算了”想到這兒,起身就招呼著向牆角走去。
一行人垂頭喪氣的來到牆角,向牆上一看不由得心裏震驚了。
夾子上竟然夾著一個血淋淋的狐狸爪子,“啊”的一聲喜兒叫出了聲。
亮子這家夥得膽子今天不知道是怎麽?(我一直懷疑他是吃了豹子膽),竟然伸手一提就給這個夾子從牆上拿了下來,嘴裏還嘖嘖得稱道:“看來這隻狐狸以後要杵拐了”
(我不知道他此時的心境是什麽,據我猜測呀估計是想給自己找一下麵子,說句俏皮話叫大家樂嗬一下,也好掩蓋一下自己剛才犯的錯)
可亮子的話還沒落音兒,喜兒衝著亮子就喊了起來“快把那個放下、、快、、”說完不等亮子反應過來伸手就把那半截狐狸爪子從亮子手中打掉在了地上。
根子愣了、亮子愣了、大家都愣了。這一句著急的呐喊給大家都整蒙了。
一個個張著嘴都不知道喜兒的此番呐喊從何而起。
過了好一會兒,喜兒大概也是覺得自己剛才太魯莽了,沒等我們問就解釋道:“你們有所不知,東北民間有個說法就是打狐狸要麽打死,要麽不打”
此話一出我們個個不緊長大了嘴,連眼睛都跟著變大了想尋找個合理的解釋。
喜兒一看我們三個這神態知道我們不理解急忙又解釋道:“俺知道你們不懂,實話和你說了吧,這個狐狸生性狡猾,而且極容易記仇,我們今天沒打死它,
以後肯定會報複我們的”
這話一出根子就樂了,哈哈一笑的說道:“我當咋回事呢,原來是想報複咱們呢,那不是正好?就事就把它收拾了”
我知道喜兒這話並非空穴來風,因為早些年我也聽爺爺說起過這麽一檔子事,不過說的不是狐狸而是黃皮子,一個小小的黃皮子就能如此,
我想狐狸這麽大個的家夥會更甚之,說的是:
“河北省遷西縣有個叫東崗的村兒,裏邊住著一戶姓王的人家。1960年開始的三年自然災害,這個村兒也沒能幸免,家家戶戶窮的叮當亂響,
可以說是連鍋都揭不開,餓死了不下百人。
可奇怪的是這個姓王的人家卻是個個紅光滿麵,滿嘴油光的。好多人想追其究竟,但終無所獲。三年後自然災害結束,人民的生活水平逐漸恢複,
家家戶戶承包到了土地,生活大有改善。
可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這個姓王的人家,卻是一厥不起,沒出一年竟然到了家破人亡,子孫死絕的地步。追其原因最後在收拾他家遺物時,
發現了一本日記這才得以知曉。原來是他家的女主人,
在一次下地幹活時無意中拋到一個古墓,赫然一個碗口大小的黑洞出現在了麵前。
這給婦人嚇得不輕,急忙就想拿鎬給填上,可還沒往裏邊扔下幾塊土呢,一隻渾身雪白的黃皮子噌的一下就竄了上來,
婦人當時沒有看清,隻覺得是一白影竄了出來,嚇得婦人扔下鎬把兒就跑,可巧合的是這個鎬把兒正好把那個黃皮子卡在了洞口。小半天過去了,
婦人也不敢回家,因為丟了鎬,回到家肯定要挨丈夫罵的,思索再三“決定回去看看,興許那個白影已經不在了呢”回到自家的地裏一看,這個婦人笑了,那個白影不是啥妖怪
就是一個黃皮子,還被自己的鎬把兒卡在了洞口,毫不費力就給抓到了,
這婦人激動啊,就想殺了它剝了皮做一個項頸(就是圍脖)黃皮子得知心意,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大美女,眼含滴淚的跪著懇求她不要殺它,並承諾給這個女主人的一家,榮華富貴。
女人當時嚇得不行,但一時貪念起,再加上這黃皮子的花言巧語,漸漸的就動了心。小手一鬆就把這個黃皮子給放了,黃皮子見這個女人心動了,小眼睛一轉又心生一念,對著婦人就
說道要保證永久的榮華富貴,你必須在自己家屋子裏的正北方位擺上一個我的泥像,然後每天三柱高香供著,這樣才能保證其長久。婦人連忙點頭答應。事後那個婦人也確實是
如實照黃皮子說的那麽辦的,黃皮子也沒有食言。果真每天定時給這個婦人家裏定時叼來一兩枚金幣。過年過節還能叼來餃子。這一家人樂不思蜀,也就出現了三年自然災害
誰家都窮的叮當亂想唯有她家富得流油的局麵。要不說畜生永遠是畜生呢,它和人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感情。三年過後也就是1964年左右,她家又喜得一個兒子。這家男主人
高興啊,大擺宴席,為其慶祝老來得子,因為醉酒的關係這家婦人的大兒子竟在無意中把供奉黃皮子的神壇給撞翻了,黃皮子勃然大怒。由那一天開始這幾家人都沒有消停過,
晚上不是丟雞就是丟鴨,而且還發現原來黃皮子給叼來的金幣也漸漸變少。這都是些無所謂的事情,俗話說“錢不是好來的,也花不到好處去”既然來的容易丟了也沒什麽可惜的
最可恨的是這個黃皮子會懾人心魄,它每晚都附到那個婦人的身上,一會兒上竄,一會兒下跳,一會兒大哭,一會兒大鬧,沒有幾天就把那個婦人給折磨死了,
但這黃皮子還是不能善罷甘休,直到把她們一家都給禍害了。這才沒了音信。
想到這兒我心生寒意,白了一眼根子說道:“少在這兒扯犢子,喜兒說的對著呢,我們是應該多加點小心”
說完就感覺四周刮起了小旋風,還伴著嗚嗚咽咽的聲音,聽得我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亮子首先害怕了起來,踢了一腳那個掉在地上的狐狸爪子就跑到了我的身邊說道:
“剛子這啥聲音啊?怎麽感覺像是女人哭呢”
白了一眼根子說道:“扯雞巴蛋,那有什麽聲音?不就是風嗎?”說實話其實真的和女人的哭一樣,我也感覺到了。
但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我隻是在強裝鎮定,說完用眼掃了周圍一圈,沒什麽異常,還是一片漆黑這才放下心來。
然後用手電照了照半截狐狸爪故裝神秘的說道:
“我看這個白狐狸肯定是受傷了,瘸了一條腿,我們要不要追一下?”喜兒聞言白了我一眼道:“追它幹啥,走、我們回家,明早還得早起呢”。
喜兒的這句話正應了大家的心聲,都巴不得回家呢,誰願意在這個鬼地方呆著。
說完,麻利的收拾了一下東西,背著就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才走出一百多米,就覺得周邊的風越來越大,並且嗚咽聲越來越明顯。明顯的感覺氣氛不對勁兒。
喜兒突然停住了腳步,我們三個一時沒刹住車,裝了個滿懷。
隻見喜兒抬頭看了看天,緊了緊大衣,說道:“看樣子明天又要下大雪了,大家趕緊走吧,回家暖和會兒去”
我們當時這個汗、、呢,還以為啥事呢,這一驚一乍的給我們嚇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說完也不管我們一馬當先的走在了最前麵,也不知道是害怕咋的,大家也都陸陸續續的跟著,那兩個膽小鬼,跟的更緊。
由李老漢的家到喜兒的家有一段距離,來的時候說說笑笑,感覺走的很快,這往回走,可就比較慢了。
也許是忙乎了大半夜,大家都有點乏了,走起路來,就顯得格外的費勁。
說實話我在後邊斷路,心裏可沒底了,總感覺後邊有一雙眼睛盯著我。
我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回頭的刹那這種感覺就瞬間消失,但你轉過頭再往前走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又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裏的作用,但這種感覺叫我打心眼兒裏害怕。
怎奈何麵前這麽多人呢,也不好表露出來不是?於是強忍著心裏的恐懼,邊走邊安慰自己,“是心理作用,是心理作用、、、、、”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門口,我這顆懸著的心頓時落了下來。
“人都是這樣子的嘛,在外邊不管受多大的傷,隻要到了家傷就不會那麽疼了”
他們更是迫不及待,心裏都想著熱炕頭呢,恨不得一秒鍾就鑽到被窩裏去了。
喜兒走在前麵,順手打開大門,亮子根子陸陸續續的走了進去,最後剩下我,還是斷後,、、、、關大門。
我兩手搬著大門框,一用力,“吱呀”一聲,兩扇大門就往一起合去。
關上大門的那一刻不由長舒了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實在是什麽也懶得想了,脫剝脫剝上炕就睡了,這一覺睡得可是真香啊,可能是昨晚太累了。
夢裏正在撚手數錢呢,就感覺耳朵疼痛異常,不由得心生怒氣。
‘噌’的一下就坐了起來,張嘴就罵道:“誰他娘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喜兒正怒氣衝衝的看著我。
我左右環顧了一圈,根子和亮子早就坐了起來,都在旁邊呲牙咧嘴的揉著耳朵呢。
我自知事情不好,急忙換了個笑臉說道:“大家都起得這麽早啊?咋著了?是不是該吃早飯了?”
半晌兒沒人回話,我瞥了一眼根子,根子正衝我擠眉弄眼。大概意思是說“後邊、、後邊、、”
我一副嬉皮笑臉的轉過頭對喜兒說道:“早啊,喜兒大小姐”
再看喜兒那臉色,我這心都寒了,絕對不是紅色也不是白色是黑色。
我想她此時肯定是忍了好久了。隻等瞬間爆發了,我盯著他的眼看著她的表情我沉默了,、、、、。
時間一秒、兩秒、三秒、的過去了。
喜兒隻是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我,不做聲,我也看著她,不過我感覺我越來越沒底氣了,心裏有點發虛。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喜兒的臉色瞬間一轉,溫柔的說道:快起來吧,我們該走了,昨晚下的夾子,再不去看,就被別人撿走了”
說完就轉身出去了,我當時就崩潰了“這、、、這又是唱的那出?”我看了看他們兩個,他們兩個的表情此時更加邪乎幾乎到了白癡的狀態。
不敢多想,急忙爬了起來穿好衣服,臉都沒洗,跟著就出去了。身後是一片嘰裏咕嚕下炕穿鞋的聲音。
昨晚一夜下的雪看來是不小,門都快推不開了,我們一個個戴著狗皮帽子穿著大棉襖就走了出去。
戰果還是頗豐,第一次出戰滿載而歸。
四十幾個夾子,共計夾住十三個黃皮子,這十三個黃皮子能賣上十幾塊錢,我們四個每個人能分到三塊到四塊,三四塊錢在當時什麽概念?
那時候最貴的煙9分錢一盒,最好的酒1毛1一瓶,這算下來,夠我們揮霍幾個月的了。大家都樂得不行不行的。
吃到了甜頭我們便開始隔三差五的出去,出去一次。
轉眼半年過去了,我們好煙好酒的抽著喝著,村裏的人無不羨慕,但同時也都在懷疑我們這錢來路。
我們心裏明白反正不是偷不是搶,是我們辛苦熬夜賺來的,誰愛說啥說去唄。
時間一長問題就出現了,那就是村裏的黃皮子,越來越少,這又到了夏季,山上的黃皮子也不會進村了,這個問題成了我們當時最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