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荒坡遇鬼(上)
一夜商討未果,心裏禁是鬱悶,於是乎大家在唉噓短歎中躺在炕上睡覺去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剛亮我們還在朦朧中,村長一陣破天般的喊叫給我整醒了
“你們這群癟犢子,太陽都照屁股了雜還不起來,那啥趕緊起來,隨俺去鎮上,”
說完轉身出去了。這一陣亂喊,著實得給我嚇了一跳,誰也沒敢在耽擱,一骨碌就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就直奔了村長家門口。
鎮上其實就是離我們這裏五裏山路的葉赫鎮,傳說中在當時還是很繁華的。
迷迷糊糊的穿上衣服,嘴裏不停的罵著:
“這驢日的村長,這又唱的是那出啊?去鎮上?、、去鎮上?”
“去鎮上?”這三個字讓我精神為之一振。急忙用胳膊肘碰了碰身邊還在愣神的根子。
根子被我這一碰著實得下了一跳,“哎呀,咋著了?你大早清的疑神疑鬼的幹啥”說完還滿臉怨恨的看著我。
“我說根子,你不是想找樂子嗎?這機會來了呀?我們去鎮上好好耍上一天,豈不是快哉?”我一副奸笑的看著根子說道。
根子趕忙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說道:“我說剛子,腦袋高燒了?去鎮上耍?哪得要錢的,腦子進水了是不?你口袋比我臉還幹淨,你能有錢麽?”說完滿臉不屑的看著我。
我一把拍掉搭在我額頭上的手,歎了口氣,沒有言語。
剛才的精神頭這一瞬間就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無精打采起來。
這話說得不假,在當時來說,錢那可難賺得要死,一個大勞力累死累活一天能賺多少?多說賺2分錢。
錢???什麽概念?五六塊錢都能娶個媳婦。
被根子一席話說得大家都沉默了起來。一時竟忘了村長還在等我們。
愣神的功夫“啪”的一聲門被踹開了。我們不禁嚇了一跳,急忙雙手護胸,用被子掩蓋沒有穿好的部分。
嘴上正要開罵,抬頭一看,不得了,這到了嘴邊的髒話硬是又咽了回去。
來者不是別人,隻見喜兒站在門口,雙手叉腰,一臉怒像的衝著我們喊道:“你們咋還擱著不起來呢?等著村長發火呢是不?”
一聽這話我帶頭噌的一下就跳了過來,嘴裏大喊道:“不好,村長可是叫我們去鎮上的,這光想著錢了,把去鎮上的事給忘記了,大家快起來,這得罪了村長,那以後可有好果子吃了?”。
大家一聽都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於是匆忙起身穿上大棉襖,帶上皮帽子,扣子都沒係全,朝著村長家就猛跑了過去。
還沒到村長家,就看著村長趕著一輛牛車慢悠悠的朝我們這邊走來,個個心裏都明白這一頓罵肯定又得挨著了。果不其然,這村長離得老遠就衝我們罵開了:
“你們這群癟犢子,還在那兒愣著幹啥,還不上車?去晚了這些皮子就賣不上好價錢了,看我怎麽修理你們”
說完“啪”的一聲,鞭子朝著老黃牛的屁股就抽了去,抽的黃牛都“吭哧”了兩聲,猛的就朝我跑來。
我們見狀,哪敢耽擱,等車到了近前,沒等車停,順手扶住車轅輕輕一跳就跳上了車。
到了車上才知道,車上都是些狐狸皮,黃皮子皮,兔子皮,還有貂皮啥的。反正好多,還有我們不認識的沒見過的。
我這心裏不禁納悶:“有這麽多皮子,倒也不足為奇,這裏家家都是獵戶,有些動物皮,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著玩意兒還能賣錢?這可是第一次聽說”
心生疑問嘴就把不住了,張嘴就問道:“村長大爺,問你個事情唄?”
村長轉過臉來看了看我們三個,然後看見根子、亮子他們兩個都在看著我,這才把臉轉向我,說道:
“幹哈呀,有事啊?早上沒去廁所是咋的?”我不禁汗顏連忙擺手說道:
“不不,村長陛下,你誤會了”
此話一出,差點沒給村長嚇得掉下牛車。隻見村長粗著脖子紅著臉說道:
“你個兔崽子,瞎說個啥呀,可不能說俺陛上陛下的,這傳出去,還以為俺在搞封建搞集權呢,”
我一看村長要生氣,急忙換了一副嬉皮笑臉的臉頰衝著村長就說道:“村長大爺你可不要緊張啊,這不是開個玩笑嘛,誰敢說你搞封建集權啊,你可是黨的好孩子,黨的接班人,熱烈擁護共產黨好子民呢”
這話一說,果然奏效,村長立馬轉怒為喜嘿嘿一笑,洋洋得意的說道:“那是,想我這麽多年,帶著全村村民搞生產那可是、、、、、”
話說了一半,村長的臉色又由喜轉陰的說道:“你少給我戴高帽子,快說想問我啥事?”
身旁的根子和亮子此時憋不住了,一個個拍著大腿在那兒大笑不止。
此話一出,我也不敢再過多羅嗦,就把心中的疑問如何如何說了出來。
村長聞言,一臉得意的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你們才來這兒幾天啊,你們見沒見村後邊的大山?那可全是寶貝哩,別的不說就單說這動物的皮,貂皮能做大衣、鹿茸那是藥材,這兔子皮也能縫起來做衣服,拉到城裏都能賣上好價錢”
說完不顧我們聽沒聽懂。大鞭子一揮外加一聲響亮的吆喝,黃牛的速度又提高了不少。聽到這兒,我心裏就有了數。往車上一躺補起早上的覺來。
一路無話,隻留下了兩道車轍印在後麵……
鎮上果然不同尋常,熱鬧非凡,沿街叫賣的商販到處都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一片欣欣向榮的場麵。
看到此番場景,我們那股精神頭瞬間就提了起來。
根子剛要張口叫我下車轉轉,可是轉眼看見村長板著個臉,頓時精神萎靡了一半,無奈隻好作罷。
黃牛車此時也慢了下來,晃晃悠悠的穿梭在人群中,走過了好幾條街。我們坐在車上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好像對不起觀眾一樣,不敢抬頭。
突然村長“籲”的一聲,車子停在一個門市的麵前。
村長嗖的從車上跳了下去,衝著門口就叫道:“老板擱屋子呢嗎?”
老板聞言一臉笑嗬嗬的走了出來,“哎呦,俺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老兄啊?快快屋裏歇著”
村長也不客氣,跟著就進去了,看來是老相識了。
邊走邊說道:“這不又攢了半個月的皮子,給你送來了哈,現在咋樣?價格沒有變化吧,俺這還是上好的貨”
老板聞言笑嗬嗬的答道:“老兄你瞎合計啥呢,咱這交情不擱這兒呢嘛,放你的心吧,還是那個價”
說完兩人哈哈一笑,就大步向裏屋走去。
“我們幾個一見時機到了,隻要村長敢邁進門裏一步,我們就可以放開了玩了,沒錢不要緊,逛逛總可以吧”緊張的時刻啊,就等著村長邁出這最後一步呢。
我們都瞪大了眼盯著村長的腳,“還有兩步、、一步、、邁出去啊,哈哈終於邁出去了”根子一時沒憋住高興地跳了起來。
這不叫還不要緊,接下來就悲劇了。
突然村長轉過臉來,陰沉著對我們說道:“愣著幹哈呢?還不把東西整下來,”說完轉身就進屋了。
這一句話猶如一碰冷水從我們的頭頂灌下,涼徹心扉,一個個頓時萎靡像霜打了的茄子。
亮子見村長進了屋,不知道哪來的火氣,居然大聲的罵道:“狗日龜孫兒子,我們是給你當奴隸來了嗎?”。
聽到這話我和根子先是一驚,接著就見根子屁顛顛的跑到亮子跟前,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
然後滿臉溫情的說道:“亮子,你出門忘記吃藥了吧?哥給你帶著呢”
這一係列的動作給亮子整的有點蒙,摸著腦袋說道:“啥呀?啥沒吃藥啊?我吃啥藥啊?又沒生病”然後就一臉茫然的看向了我,想在我嘴裏找到答案。
此時的我被根子那滑稽的表演和亮子被愚弄過後忙然不知的傻樣,弄得肚子都快笑抽筋了。那還有心思回答他呀。
亮子見我在哪兒捂著肚子笑個不停,這才明白過味兒來,急忙上前就要揍根子。
根子見狀,撒腿就跑,兩個人圍著牛車轉來轉去,你追我趕得的好不熱鬧。
這時村長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見我們沒把皮子卸下來竟在旁邊鬧開了,不禁氣得滿臉通紅衝著我們大聲的罵道:
“你們這群癟犢子,整天沒點正事,快把皮子給俺卸下來,這都快晌午了,還想吃飯不?”
這一聲大喝算是管了用了,二話不敢多說我們三個乖乖的就把皮子給卸了下來。
村長又把我叫了進去幫他把賬算清,總共是了300多塊錢,村長心滿意足的把錢塞在了口袋,又按了按,這才招呼我們上車。
鞭子一聲輕響,老牛又慢悠悠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村裏已經接近晌午,我們到了喜兒家門口和村長打了個招呼就下了車,進了家門,喜兒還在做飯,張大爺還沒回來。
喜兒見我們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就打趣的說道:“哎呦,幾位大爺回來了?小女子飯菜稍後就好了,大爺們先坐著,我給你們沏茶去?”
根子聞言立馬擺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說道:“飯還沒好啊?那先來壺茶吧,正好大爺我口渴了”
說完就坐到了正堂的桌子上,一副封建地主的架勢。
喜兒笑嘻嘻的衝著根子就走了過去,溫情的說道:“根爺,先讓小女子給你錘錘腿吧”
根子也看不出形勢來,還以為喜兒真的會給他錘腿呢,立馬就來了精神,衝我們得意的一笑,就伸出一條腿來,等著喜兒捶了。
喜兒不緊不慢的走到了近前,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根子哥俺可要開始了哦”
接著亮子和我就汗顏了。就聽見根子殺豬般得嚎叫起來,伴著喜兒咯咯的笑聲,嚇得我們都不敢看了。
這哪裏是捶腿呀,這分明是掐腿嘛,還是亮子反應快,亮子急忙喊道:“根子快求饒啊”
根子聞言在理,立馬大聲的說道:“姑奶奶,我錯了,你就放過我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宰相肚裏能成船,就饒了小的吧”
這時喜兒笑得更得意了,“根爺,不舒服嗎?那在看看這個”說完又用力擰了一把,緊接著根子的嚎叫聲又提高了一個八度。
我看到此處,實在是不忍兄弟在受罪了,連忙上前,一把按住喜兒的手說道:“喜兒,行了啊,根子都叫你姑奶奶了,你就饒了他吧”
喜兒被我用手一握,緊忙就把手收了回去,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那、、那好吧”扭頭就去燒火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