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4.管道
9748執行起任務心不在焉，帶著手下幾個弟兄到了既定的地方分配好巡邏崗位後，便一個人找到附近的一間關門的小店外的椅子坐下。
全副武裝的一身裝備得有幾十公斤沉，要是精神頭不足，就會覺得很疲憊。
他把沉重的多功能步槍放在桌子上，身子也靠著椅子殘缺的椅背盡可能的分擔重量。
“阿信消失了。”
一個聲音從附近響起，剛好能讓9748聽到。
他手足無措地坐正，旋即意識到了問題，趕忙恢複剛才散漫的坐姿，沉聲問道：“是您？”
“你說話盡可能小聲，我聽得到。阿信的幾個據點的人都匆匆撤退沒了蹤跡。
那棟樓裏都是被逼迫的敢死隊，阿信不在裏頭。”
“您去過了？”9748旋即意識到自己的話多餘，馬上道：“如果阿信沒有在這棟樓裏，那他活下來的幾率很大。”
“怎麽講？”
“他的經曆有些特別，曾經他經曆過一段失憶，然後在隱藏掩埋在基地深處的老舊管道中生活了很長時間。
直到一次意外他才回到生活區，逐漸恢複了部分記憶。
以他對暗處管道的了解，現在多半已經逃進了裏麵。
那裏頭就跟迷宮似的，尋常的武裝部隊根本不敢深入進去。”
“那裏麵不正是躲藏的好地方，為什麽鼴鼠不集體撤離進去。”
“管道的曆史跟擎天基地一樣長，裏頭隱藏了一些我們搞不清的可怕存在。
曾經鼴鼠有過在管道裏頭建立基地的想法，拍了幾百號人，帶了大量的武器彈藥進去。
最後絕大多數都折在了裏頭，被找回來的一部分，還是那會兒阿信剛剛加入鼴鼠，有人知道了他從管道裏出來的，讓他進去找的人。
這才好不容易帶回來幾十個人。”
“現在的情況，你覺得阿信有多大的機會帶人進去了？”
9748沉吟片刻答道：“很有可能。”
“告訴我入口。”陸鳴的語氣不容拒絕。
9748本想要重申一下管道中的危險，但想到陸鳴的彪悍作風，還是忍住了。
“上次我們見麵的地方，下頭有地道通往下水管道，從下水道能夠找到一個管道入口。不過那條路太髒。”
“還有呢？”
“阿信有個相好，開了個地下窯子，裏頭其實就幫阿信藏著個入口。
那個入口我也是誤打誤撞知道的，裏頭有一堵牆，把入口給蓋住了，上頭塗鴉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圖案。”
“給我地址。”
於是9748仔仔細細將地方描述了一遍，生怕陸鳴搞不清楚。
空氣安靜了片刻。
9748小聲詢問：“您還在嗎？”
“恩。”
“阿信是個很固執的人，您若是找到了他，他又正好不願意脫身，實在不行您就把他敲暈了帶走。”
這次陸鳴真的不想回答了，他去找阿信的目的，隻是想看看鼴鼠內部到底存在什麽樣的問題。
他不再回答9748，悄然離開這間已經關閉了不知道多久，透著股黴味的小店。
七拐八拐來到了9748說的地下窯子，這地方十分隱蔽，在幾條小巷子立體縱橫的一角。
如果不仔細觀察，甚至注意不到大門的存在。
隻是這金屬大門此時緊緊的關閉，上頭還上了許多把鎖。
但對於陸鳴來說不過是形同虛設，他拿出獵刃，寒芒一閃而逝，鎖頭們朝地上墜落，又被陸鳴全都收入了隨身空間。
還可以用來打幾顆釘子呢。
推開金屬大門，裏頭還有一些裝飾燈暗淡閃爍著。
劣質的香水味撲麵而來，嗆得陸鳴腦殼痛。
他合上金屬門，從裏麵將卡扣扣上後，才緩緩朝裏麵走去。
此時他的緩慢不是擔心什麽，而是為了仔細觀察一下這個地方。
事實上在門外的時候他已經感知過了裏頭，早已是人去樓空，除了蟑螂跟老鼠什麽活物也沒有。
說是地下窯子，大廳的中央卻還是以酒吧為主。
陸鳴拿著上麵的酒聞了聞，除了酒精味道之外，還混雜了許多古怪得令人作嘔的味道。
看來擎天基地裏頭的人生活質量著實不咋地。
按照9748的說法，隻要找到一堵有著亂七八糟塗鴉的牆就能找到入口，雖然沒有機關，但通過敲擊牆壁便能發現後頭有空心的部位。
可陸鳴來到此處後才發現，這裏幾乎所有的牆壁，都有著亂七八糟的塗鴉。
而9748根本記不清他看到的時候到底有哪些塗鴉。
他不得不嚐試尋找裏頭塗鴉細節上的不同，希望能夠快速找到入口所在的牆壁。
然而這不過是徒勞，所有的塗鴉都毫無規律可循。
這使得陸鳴不得不采用最笨的辦法，一堵牆一堵牆地敲擊過去。
幾分鍾後，陸鳴終於在酒吧吧台後酒櫃所在的牆壁找到了空洞。
他輕輕敲擊牆壁，通過裏頭產生的回音來判斷牆壁的厚度，以及空洞的大小。
隻不過陸鳴第一時間並沒有考慮蠻力，而是尋找一些機關。
阿信既然費盡心思，在這裏搞出個地下窯子來隱藏入口，就不可能不考慮今後進出的問題。
他努力從周圍的陳設之中尋找蛛絲馬跡，也許能夠找到機關的存在。
而這一找，還真讓他找到了，隻是找到的這個東西，竟然好不隱藏，直接就是位於吧台下麵的一個扳手。
陸鳴輕輕踢了踢扳手，沒有動。
於是他又用力一扳，扳手竟直接斷掉。
陸鳴扯了扯脖子，動了動手腕。
一拳下去。
速度夠快的情況下，巨大的威力便幾乎都用在了貫穿金屬牆壁上。
而房間裏頭並沒有受到多餘的影響。
牆上開了一個大洞。
黑黢黢的。
然而陸鳴有將拳頭夾在大腿中，痛徹心扉的感覺。
雖然身體並沒有事，但缺少抗擊打練習的情況下，這重重的一擊，讓他第一次感受到等同於他現在力量的打擊感。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了許久，陸鳴掏出獵刃。
這金屬板在獵刃的寒芒之下根本就如廢紙一般，轉瞬間陸鳴便將入口的洞口切割了出來。
他嗅了嗅裏頭的氣味。
雖然身邊還是縈繞著揮之不去的劣質香水味，可洞口中散發出來的氣味還是讓他有些皺眉。
這氣味，太像醫院的消毒水了。
可既然決定了去裏頭找一找，陸鳴就不可能放棄。
在黑暗之中，陸鳴並不需要什麽光照。
他手拿著獵刃隨時準備出鞘，然後直接鑽了進去。
起初的時候洞口直接就是一條圓形的金屬管道，以陸鳴的身材，在裏頭爬行倒是剛剛好。
爬了百十米之後，就感覺進入到了一個喇叭口似的區域陸鳴漸漸能夠蹲著甚至站著行動。
而由於隧洞效應，通道內一直刮著的風裏總是透著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陸鳴特意停下腳步仔細感知了一番，在他的感知範圍之內，竟然什麽都沒有。
其實這才是最為詭異之處。
外頭那個地下窯子看起來廢棄了一段時間了，所以裏頭開始有昆蟲自由自在地活動，老鼠也變得囂張起來。
而這明明平時沒有什麽人活動的地方，竟然幹淨得一塵不染，根本察覺不到小蟲子和老鼠活動的痕跡。
再聯想到9748說管道之中有許多詭異的事情發生，恐怕這份幹淨，就跟某些詭異的存在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若是曾經的陸鳴，恐怕此刻都嚇得兩腿發軟。
但現在他的身體素質、作戰能力已經是天壤之別，恐怕對於別的存在，他才是更加詭異的那一個。
起初他行動得還比較謹慎，但漸漸的經過了喇叭口之後，便有開闊地如一般地下通道似的通道出現。
在通道的頂部和牆麵上，還殘留著許多沒頭沒尾的管子跟機械以及沒有了燈泡的電燈。
陸鳴輕輕摸了摸牆上的金屬管子，按理來說最容易積累灰塵的地方，竟然光滑如新纖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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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陸鳴進入廢棄的老舊管道區域，開始尋找阿信一行的時候。
阿信他們的確遇上了大麻煩。
“阿信，這次有沒有底？”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手上緊握著步槍，槍口朝著黑洞洞地通道遠處，小心地在阿信耳邊問道。
阿信信得過這個漢子，小聲道：“奶奶的，我已經很久沒有進來過，看樣子，裏頭的許多東西都發生了變化。
恐怕裏頭的存在，也絕非曾經那次可比。
現在我也沒底，也許咱們出去跟擎天拚了，沒準還能落下個快意。”
“拚，拿啥拚。。。你沒聽說，現在他們重啟了囚徒計劃。
一旦被他們幹掉，生生世世給他們當戰鬥奴隸。”
漢子一想到就不寒而栗。
阿信道：“前段時間小9見到的那批囚徒不是失蹤了嗎？我聽說現在擎天也又把他們給克隆了出來，準備讓他們自己去消滅自己。”
漢子更加揪心了：“靠，生生世世困在那鐵罐頭裏，吃喝拉撒全靠維生裝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能按照擎天的命令行事。
反正我絕不要過上那種日子！”
阿信臉上表情十分難看：“管道裏頭的存在可也不好惹，我們進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不太對勁，你有沒有發現，這裏麵實在太幹淨了吧。”
“對。”漢子點點頭。
“以前我就是靠這個判斷裏頭的存在活動的範圍，現在這就說明，裏頭的存在活動範圍已經延伸到了管道邊緣。”
“阿信！”
阿信正在跟漢子倆嘟囔著，坐在隊伍中間休息的，一看就養尊處優的男子喊了他一聲。
“阿信，你過來下，我想問問你。”
男子不是別人，真是這次被迫逃亡，整個事件的導火索之一，鼴鼠的後勤部長，曾經的第七區高層領導人員1307。
1307身材清瘦，經過兩日的折騰之後，氣色很差麵色蒼白。
在此時隊伍的探照燈照射下，顯得更加的虛弱。
“阿信，你是過去那次的幸存者，這次在逃進管道，你有多少把握。”
“部長。。。”阿信看了看1307。
這位領導者一向為人友善，對鼴鼠的諸位照顧得很好，阿信對他也很崇敬。
“部長，其實我是很反對逃進管道的。
就這裏麵的風險，還不如我們冒死衝擊封鎖，想辦法逃到外界更加靠譜一些。
有些不好的話，也不適合在這裏麵說。
現在看，恐怕最好的行動，是我們就在這裏嚴防死守著。
反正帶進來的補給，也足夠我們生活一個月了。
也一個月的時間，外頭的人還擺不平的話，我們還不如幹脆衝出去拚了。”
“這裏麵真的這麽。。。”部長看向遠處黑洞洞的洞口。
阿信勸道：“現在這個位置剛好夠我們集體駐紮，能夠進出的就之後兩側的通道口，弟兄們把兩個口子防守住，我們就有活下去的機會。
但繼續深入其中，也許連這樣的地形也遇不上。”
這支逃亡進管道的隊伍，除了阿信等幾個中層之外，最高級別的領導就是1307。
聽了阿信的話，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命令道：“讓弟兄們就地布防，我們先在這個地方安頓下來。
管道至少對於第七區的上層來說，也是個諱莫如深的事情。
我們隻要處於管道的範圍，應該就不用擔心受到第七區武裝部隊的追擊。”
阿信這次雖然相當於向導，但並不是鼴鼠武裝人員中領頭得。
與他說話的粗壯漢子，才是這支小隊的安保負責人。
得了命令，漢子先是讓人就地用攜帶的箱子補給等物質，原地擺出了兩個防禦陣地，將兩邊的通道都給封住，又把帳篷支好讓1307先休息。
倒不是1307養尊處優不能吃苦，實在是逃亡的時候過於危險，他身上中了子彈。
雖然不是致命傷，但剛剛被接回生活區，才動了手術取了子彈，便又開始了暗無天日的逃亡生活。
安頓下來，兩邊的通道隨時保持著一個三人小組架設一架機槍和輔助火力作為正麵防禦。
再有兩人分成兩個崗位作為後備支援。
如此一來，帶來的除了1307這位高層以及阿信等三個中層外的三十多號弟兄就能有條不紊地換班休息。
防禦做好之後，大家並沒有休息的時間，趕緊做個報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