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詛咒你一輩子
秦安容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沈崇宇,仿佛,他這一麵,從不會在任何人的麵前展現。
他的雙眼裏,帶著對她的濃厚諷刺神色,此時的秦安容無法有多餘的思維去想沈崇宇現下在想什麽。
她也無法知曉沈崇宇暗湧的悔意,他後悔愛上她,太累了。
他也曾記得母親說過,不管做何事,倘若真的感覺疲累的那一日,便放下吧。
方才秦安容也叫他離開,他原以為話說到這樣的份上,大家是可以從此兩訖的,誰知他聽到秦安容悲慟的聲音,終究還反頭折回。
放下事情也許很容易,可是想真正放下一個人,沈崇宇真心覺著難於登天。
他臉上冒出來的怒意,險些將秦安容徹底吞滅,她被他就那麽抵在那裏。
隻要秦安容稍稍掙紮一下,他都會空出另一隻手按住她,秦安容的視線裏,都是他傷口的血。
沈崇宇仿佛感覺不到半點疼痛,他全然不管傷口重新裂開,就那麽死死的盯著她。
秦安容的視線落在沈崇宇慘白無血色的臉上,倒抽了一口冷氣,對沈崇宇道:“別瘋了。”
她一說完這樣的話,沈崇宇就笑出聲來,他飯碗她:“從你嘴裏說出這樣的話,不可笑嗎?讓我別瘋?你自己呢?”
他接連問了她好幾個問題,秦安容這個時候是清醒的,沈崇宇的意思,她都聽得明白。
沈崇宇不管不顧的朝她吻了過來,當秦安容感覺他的手和她肌膚緊貼之時,她更是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麽地方沈崇宇不會不知曉,他眼裏毫不遮掩的欲想,讓秦安容雙手使出大力拍打他。
秦安容的手沒輕沒重的拍在沈崇宇的傷口上,可事實上,並未如期的讓沈崇宇放開她。
他像是走火入魔,眼裏隻剩下一個目的,那就是要了她。
秦安容瞧著四周的墳墓,怎麽會由著他如此亂來,她朝沈崇宇咬下去:“你放開我!”
“我為何要放過你?”沈崇宇咬牙切齒的問道,轉而,又道,“最先是你來招惹我的,真當這場遊戲是你在掌控全部的局麵?”
“我告訴你,秦安容你做夢!”他吻得更加用力,並且張口咬住了她冷得發紫的唇瓣,“既然由你開始,就要由我結束,如此算來才公平。”
他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長發,用力一扯,她不得不朝他貼近,頭皮發麻的疼,沈崇宇有些恐怖。
她的眼中多了濃厚的害怕,沈崇宇卻苦笑道:“況且,你還說我瘋了,我就算是瘋,也是被你這個沒良心的人給逼瘋的。”
逼瘋?秦安容聽到沈崇宇的話之後,怔怔的望著他。
她是有多能耐,能夠逼瘋沈崇宇?
秦安容不明白,愛情裏,用情最深的那個人,輸了。
可是輸了之後不甘心,便會愛到著魔,愛到發瘋,她在無意識中早已將沈崇宇逼成了偏執狂。
秦安容和他唇相碰,都帶著濕熱,不是別的,而是她的鮮血。
現下,她被沈崇宇咬傷了,既然都流血了,是不是可以扯平?
再看不肯停下的沈崇宇,仿佛,動了這樣的念頭,都是錯的,她和他不可能再有扯平的那一天。
她已經知曉自己的掙紮最後都是徒勞無功,所以,她放棄了掙紮,變成了被動的承受。
寒天裏,她就像個木頭,沒有感情,也沒有迎合,任由他做任何的事兒。
沈崇宇僵住了,他緩緩撤離,凝著她的臉,良久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方才,他著實被她激發了潛在的脾氣,沈崇宇的腦子一下子嗡地一片空白,他深深的皺著眉。
“你還能仗著我愛你多久?”沈崇宇像是在問她,可是又像是在問自己。
秦安容得意呼吸新鮮空氣,這才趴在棺材一側喘息,沈崇宇的話傳入她的耳中,秦安容沒有回應他。
她早就知曉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仗著對方的愛意為所欲為,她也從未要沈崇宇當著一輩子愛著她。
當初會招惹沈崇宇,不過為了報複沈家罷了。
秦安容想到這裏,稍稍反頭,朝站在那裏有些顫的沈崇宇道:“你未免入戲太深。”
沈崇宇不該愛上她這種人,不論沈崇宇怎麽想,外人作何感想,她真心認為,他不該真的愛上並且無法放下。
一開始,就是一個局,他怎麽能當真?
“入戲嗎?”沈崇宇聽罷,往後退了一步。
他以為就算秦安容到了不能挽救的地步,至少,她對他有那麽一瞬間動過情,可這麽久的接觸,一切隻是因為他入戲太深?
“你愛我嗎?哪怕一瞬?”沈崇宇不死心,追問道。
秦安容的眼神和這冬天一樣冷,讓沈崇宇竟然在這一刻看不到一絲絲的希望。
他的希冀,比飄落的雪花還要落得慘淡結局,至少雪花暫時性還能為積雪貢獻一份力,那份希冀卻被秦安容接下來的話,徹底擊潰。
“沒有!”秦安容回答異常堅定,也極其的痛快。
她隻要不吸大煙,向來喜歡快刀斬亂麻,不喜歡拖拖拉拉,沈崇宇現下隻覺著自己想塊狗皮膏藥,一直不過是他喜歡黏著她不放罷了。
沈崇宇搖頭,難以接受她的回應,他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提了起來,怒吼:“我不信。”
“你不信是你的事情,我已經將我的想法真切告知你了。”秦安容給出的回應依舊冷漠。
沈崇宇眼底的火山就要噴發,她隻要再多說一個字,他就會不管不顧,隨時隨地的要了她。
“秦安容,我、不、信!”他也堅持自己內心的答案,他和她的身體那麽契合。
都說男女之事容易泯恩仇,他認為自己親身經曆的感覺不會有錯。
在床上,他和她都直達靈魂深處,她也咬住過他的耳背,在他的耳畔輕輕道:“崇宇,我愛你!”
他總記得自己那時候的感受,有些興奮激動,同時還有些不好意思,總覺著這種話在那一刻顯得有些開放了。
她的一切,他都記得,兩個人一起經曆的,他同樣沒有忘記,所以,他絕不信。
秦安容卻在他話音落下之後,抓住了他的手,並且按在了心口處,像是要極力證明。
她的雙眸和他的視線相觸,她字字清晰道:“我的心,是死的,不可能會愛人。”
沈崇宇微微張著嘴,沒有說話,頓了好久,視線也落在手背許久,才緩緩道:“可你的心……會跳!”
“心不會跳的人,是死人,可是心會跳的人,有可能是活人也可能是行屍走肉!”秦安容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沒有色彩,她也麵無表情。
沈崇宇盯著她看,想要從這張平靜的臉上瞧出哪怕一點的動容之態出來,但……沒有。
期許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忍的,他越是不想接受的事情,越是被現實衝擊的可怕。
是他太過執著,她真的不愛他,一點都不愛。
“不愛我的人,我為何要珍惜。”薄涼的聲音從沈崇宇的口中冒出來。
秦安容見他的手隨著話語從她的身上拿開,原以為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以為他就此會真的離開並且放過她。
誰料,他這些話的意思,根本和她理解的不一樣。
沈崇宇對她的撕毀,讓秦安容猝不及防,他果真再也不憐惜她,片刻的時間,她變成了他發泄的對象。
疼,要多疼就有多疼,她感覺到他蠻橫的衝撞。
齒印遍布了秦安容的全身,他那麽狠,無論秦安容如何求饒他都不再鬆口。
尋常溫柔近人的姿態,被猛獸般的狠戾占據全局,他一下子仿佛長出了獠牙,就像那麽親口咬死她。
“沈崇宇,你不得好死。”秦安容叫囂著。
沈崇宇的傷口同樣痛得要命,卻被她每一次的痛苦表情給轉移了思緒,他感覺不到自己疼,卻能感覺到她的疼痛一般。
“我不得好死,和你一起下地獄,我喜歡!”他說著,還笑了笑。
秦安容見不得他還能擺出一副開心的姿態來,可她不會知曉,即便這個人看上去是笑著的,可他的心,卻在滴血。
沈崇宇更狠了,隻因,他道:“你還能抓傷我,還能叫囂,還能罵人,還能掙紮,足以證明我不夠賣力。”
“你可知曉,我曾想過,你若一再不珍惜我的感情,那麽究竟何時我能將你的感情踩在腳下一遍一遍的淩遲!”沈崇宇說到這兒,打量了她一眼,又道,“哦,差點忘了,你方才說你沒有感情,那我如此對你,你這麽委屈作甚?”
沒有感情不就什麽都感覺不到麽,秦安容,為何你的雙眼氤氳?
秦安容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沈崇宇封住了她的嘴,冰天雪地裏,冷熱在這兩人的身上交替著,好似無止無休。
可事實上,還是停下來了,沈崇宇吐了血,他的怒,他的傷,都化作了氣血湧上喉嚨,血滲進了白雪裏,染紅了一片。
秦安容胡亂的抓過自己的短襖,她跌跌撞撞的從雪中爬起來,望著倒在那裏大肆喘著氣,伸手想要抓她卻沒法子的沈崇宇。
她剛要轉身離開,卻又頓住了腳步,她憤恨的瞪著他:“沈崇宇,我詛咒你一輩子。”
得不到她的心,其實就是纏繞他一輩子的咒語,秦安容,隻有你能救我!
可是,秦安容跑了,沈崇宇的視線裏,她模糊的背影,最後消失在他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