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霍不凡愣了下，不太清楚她這句話的意思是一起洗還是怎麼樣，便微微搖頭，道：「你先去吧，我等一會。」
顧菲洋哦了一聲，去卧室拿了換洗的衣物，然後進了衛生間。
以往她洗澡再快也得將近一個小時，可是今天，卻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鐘，已經算破記錄的快了。
裹著一身單薄的睡衣，顧菲洋沖還坐在沙發上的霍不凡喊道：「我洗好了，你去吧，換洗的衣服給你放在衛生間了。」
雖然霍不凡一直都沒來這裡住過，但顧菲洋還是早早的就給他準備了兩套睡衣。
霍不凡轉頭的時候，正看到顧菲洋進卧室，看了看牆上的鐘錶，已經將近十一點。
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想的，霍不凡很是乾脆的去了衛生間，把自己洗的乾乾淨淨。
穿著顧菲洋給他新買的睡衣，站在卧室門口，房門沒有關，近乎完整的敞開著，只不過裡面的燈是黑的。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顧菲洋躺在床上拱起的被子。
略微猶豫了幾秒鐘，霍不凡這才進入卧室，隨手將房門關上。
他們倆自然算不上小別，更算不上新婚，直到後半夜，兩人相擁著躺在床上。
顧菲洋趴在霍不凡的肩頭，手指撫著他的胸口，道：「要現在回去嗎？還是再等一會？」
「等你睡著我再走。」霍不凡道。
顧菲洋的手指動作停住，道：「其實你不用老是這麼為我考慮的，真正難過的是寧小姐，我這邊沒什麼的。而且今天我很開心，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這個世界上，終於又有一個真正屬於我的男人了。」
聽著她動情的話語，霍不凡嘆口氣，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道：「其實有時候覺得挺對不起你的，因為我不可能像對雪晴那樣對待你。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做到絕對的公平。」
「我明白。」顧菲洋嗯了聲，道：「你和寧小姐能接受我，就已經很出乎意料了，我沒有奢求別的。真的，你現在回去吧，我真沒事。」
「你就別嘴硬了，老老實實睡覺，等你睡著了再說。」霍不凡道。
感受到了他的體貼和溫柔，顧菲洋沒有再矯情的勸說，老老實實趴在他胸口閉上了眼睛。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顧菲洋的呼吸逐漸平順，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霍不凡輕手輕腳的把手臂從她腦袋下抽出來，然後慢吞吞的起床，穿衣服。
在離開房間的時候，霍不凡回頭看了顧菲洋一眼，然後回來幫她把被子蓋好，這才離開。
當房門輕聲關閉的時候，顧菲洋的眼睛睜開。
黑暗中，她的表情沒有人能看的見，但她自己知道，臉上是帶著笑的。
今天的她，很滿足，無論身體還是精神。
凌晨兩點半，霍不凡回到了家。
出乎意料的是，簡思思竟然也在這裡，看到霍不凡這個時間才回來，簡思思很是不解的問：「老闆，你怎麼現在才回家啊？」
「你怎麼在這？」霍不凡納悶的問。
「寧總喝醉了，我把她送回來，她吐了好幾回，我哪敢走啊。」簡思思道。
吃飯的時候，寧雪晴一個人喝了一瓶半紅酒。一向不怎麼喝酒的她，此刻已經徹底醉了。
好在簡思思酒量可以，而且也沒有喝多少，才能把她安全送回家，又照顧了這麼長時間。
霍不凡的眼神一凝，內心更加愧疚。
在自己和顧菲洋共度巫山的時候，寧雪晴內心卻承受著無比的煎熬，她的大度，是表現在外在的。真實的內心，依然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這是很正常的，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都不會願意和其他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你先回去吧，我照顧她就可以了。」霍不凡道：「辛苦你了。」
「我倒沒什麼，不過寧總好像有點不太開心的樣子，你們倆吵架了？」簡思思問。
「沒有，可能有點小事情沒解決吧。」霍不凡隨口敷衍道。
簡思思和他不是第一天認識了，自然明白霍不凡說的不是真話，但她沒想多問，何況這麼晚了，自己一個單身女孩留下確實不太妥當。
「要我送你嗎？」霍不凡問。
「不用，代駕還等我呢，是個女性代駕，沒問題的。」簡思思道。
霍不凡陪著她走到門口，果然看到簡思思新買的保時捷帕拉梅拉轎車旁，站著一個身穿代駕服裝的女性。
「那你路上小心，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霍不凡道。
簡思思嗯了聲，沖他揮揮手，道：「你回去照顧寧總吧，我走了，拜拜。」
「拜拜。」霍不凡目送著她離開。
微風吹來，讓彼此的氣息交換著。
霍不凡聞到了簡思思身上淡淡的酒味，還有清淡的香水味。而簡思思，也一樣聞到了他身上笨不該存在的味道。
那種味道，應該來自某個女人，但絕對不是來自寧雪晴，或者自己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這讓簡思思下意識聯想到了寧雪晴喝悶酒前接的那個電話，顧小姐？
寧雪晴說，這是她的一個朋友，可現在簡思思不得不懷疑，這個所謂的朋友，也許和老闆有關。
都快凌晨三點了才到家，老闆這麼晚了出去幹嘛？寧總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喝悶酒？她以前從來沒這樣過。
這些問題，讓簡思思想到了某種可能。
這個可能在腦子裡轉悠的時候，她的心瞬間有些沉重，也感到有些涼。
難道，老闆有外遇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有外遇，寧總又知道話，怎麼會用那種語氣和他說話呢？
再怎麼柔弱的女人，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才對。
簡思思搞不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也不好意思去跟霍不凡問個清楚，只能帶著滿心的疑惑上車離開。
霍不凡能察覺到，簡思思應該是懷疑了什麼，但她不問，自己不會說。
當然了，就算問了，自己也未必會說。
關上門后，霍不凡回到卧室，滿屋子都是酒氣，還有嘔吐物的味道。
簡思思清理的還算乾淨，但這種味道卻很難消散。
她之前應該還噴了香水，味道依然殘留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看著床上躺著的寧雪晴，霍不凡嘆息一聲，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彎下腰，低著頭，在寧雪晴額頭上輕吻了一下，霍不凡道：「老婆，我回來了。」
即便在酒醉中，寧雪晴似乎仍然知道身邊的人是誰，她下意識抓住了霍不凡的手，將臉貼在她的手掌上本能的摩擦著，發出如小貓一般的呢喃聲：「老公……我知道我有多麼不想失去你嗎……」
她的聲音如此輕微，又顯出幾分異樣的卑微。
在寧雪晴心裡，一直都很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霍不凡這麼優秀的男人。
她拚命的學習，工作，努力做好霍不凡吩咐的任何一件事，就是希望能夠儘可能用自己的奉獻，彌補彼此之間的差距。
但無論怎麼做，她都感覺這種差距越來越大，好似永遠也無法追趕上。
她的痛苦，只有自己才能知曉，別人再怎麼理解，也無法感同身受。
看著她那張明顯哭過的臉，霍不凡歉疚至極，和衣躺在了她的身邊，輕撫著那一頭秀髮，道：「我也不捨得離開，更不會離開你，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糖糖，是我最愛的人。」
也不知道寧雪晴有沒有聽到這句話，她皺著的眉頭，因此稍微舒展了少許。
霍不凡輕撫著她的頭髮，就這樣陪伴著她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