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窗事發
話講到這個地步，倘若姬香凝還不明白，那她早就被姬川海和姬昌明整死了。
只是話說回來，幾分鐘前還讓自己忐忑不安，六神無主的事情，到了霍不凡這裡，三兩分鐘就解開了難題。
心中的輕鬆，讓姬香凝隱隱感到了一絲恐懼。
整個姬家或許都會因為這次的改革亂成一鍋粥，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在暗中攪動著風雲。
沒有人想的到，他會把這次改革當成一次難得的大機遇。
這份轉危為安的能力，簡直就是非人！
姬香凝甚至有種感覺，這個男人就像在玩遊戲一樣，隨隨便便就能把整個姬家耍的團團轉。
不管自己也好，姬川海也罷，又或者像姬鎮雄那樣的人物，在他眼裡可能都只是隨意放置的棋子。
這樣的人，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誰能猜得透？
哪怕到了現在，姬香凝都依然不明白，擁有如此能力的霍不凡，為什麼要選擇幫自己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上位。
如果他想，那些頂級的大公司，都會敞開大門任其進入。
所謂不圖小利，必有大謀。
姬香凝很想問問他，到底在謀划什麼。
類似的問題，她之前就已經問過霍不凡，得到的答案很是敷衍。似真似假，讓人難以看透。
而姬家都無法擺脫他的耍弄，那麼自己呢？
當年發生的事情，在他眼裡是不是還值得注意？
他幫自己做的這些事情，究竟是為了捧殺，還是其它的原因？
想到這，姬香凝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你到底想幹什麼！」
霍不凡還在想著要拉攏姬家直系的誰，聽到這個問題，他微微一愣：「什麼想幹什麼？」
這句話像是針一樣刺激到了姬香凝，她騰的站起來，瞪著霍不凡，道：「不管你到底記不記得，也不管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要跟你說清楚，那些事與別人無關！如果你想報復我，就找我一個人好了，不要牽連其他人！我不喜歡被人當猴子一樣耍！」
她突然的變臉，讓霍不凡更覺得莫名其妙。
剛才還在談論正經事，怎麼現在突然翻臉不認人了？
什麼叫想報復你，這不是在幫你嗎？
他知道，姬香凝如此反應，是因為從前發生的某些事情。
那些事情和李書恆有密切關聯，可他不是李書恆，也不想為了從前的事情與姬香凝產生矛盾。
站起身來，霍不凡抬起手想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姬香凝卻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後退。
略顯尷尬的收回手，霍不凡道：「你別想太多，如果我想報復你，你能逃的掉嗎？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我記不得了。就算記得，也懶得去想。現在的我，只是你的助理，做一些自己樂意做的事情而已，你不要總把我想的很陰謀論，那樣只會給你自己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姬香凝直視著他，表情很嚴肅，也很謹慎。她一臉的審視模樣，彷彿在判斷霍不凡說的是真是假。
霍不凡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與其對視著，道：「我覺得你可能最近壓力太大，所以想太多了。可以的話，先休息兩天，我們再來談。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
姬香凝沒有吭聲，目送著霍不凡離開。
等這個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她砰砰亂跳的心臟，這才逐漸平復下來。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姬香凝轉頭看向桌子上的筆記本。
回想著霍不凡所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她忽然有種感覺，這個男人沒有在撒謊。
他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或者沒打算追究從前的事情。
那麼，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嗎？
他最近的所作所為，怎麼看都不像是報復，就算想要捧殺，這樣做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內心的掙扎，讓姬香凝愈發的迷茫。
過去的事情，一直都是心裡的定時炸彈，總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
她越來越有種衝動，和霍不凡把那些事情說清楚，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她不管。這些事不說出來，總有一天，她會被活活憋死！
可是如果他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自己幹嘛還要自討沒趣？
說出那些事，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啊，何況還有寧雪晴牽扯著。
本來就已經很對不起寧雪晴了，怎麼好再讓她多遭受一次折磨。
或許……讓這些事徹底埋在心裡，他不說，自己也不提，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姬香凝心裡慢慢平靜下來。
不管怎麼樣，先把這次的改革應付過去再說。
剛才霍不凡所說的思路，她很受啟發，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直系拿出這麼一份改革方案出來，顯然對分公司的利益很眼紅，他們越眼紅，自己這份籌碼的威力就越大！
十五個董事會席位，加上自己新爭取來的那一個，再加上姬川海，目前手中的票數已經有說話的權力了。
只要再爭取來三四個，大事可期！
只是，應該拿分公司的利益拉攏誰呢？
正想著要不要和姬川海打個電話商量一下時，姬香凝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看了眼，是一個陌生號碼。不過自己的號碼都是在電信公司備案過的，通常不會有騷擾電話打進來。
拿起來接通后，裡面傳出一個沉穩的嗓音：「是姬香凝小姐嗎？」
「我是，你是哪位？」姬香凝問。
「我是李勝斌，想找姬小姐問一個人的下落。」那個人道。
聽到李勝斌這個名字的時候，姬香凝微微一愣，當她在腦海中搜到這個聽起來有些耳熟的名字來歷后，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起來。
李勝斌……
李……
在她最糾結的時候，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把從前的事情抖落出來，現在好像不需要猶豫了。
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不該來的人已經來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找到自己的，又怎麼和自己聯繫上的，但想到對方的名字，姬香凝並不覺得奇怪。
她現在只滿心慌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方的話語。
「對不起，我現在有點忙，等會再回復您。」
說罷，姬香凝直接掛斷了電話。
把手機捂在胸口，姬香凝臉色愈發的蒼白。
過了大概半分鐘，她打開手機，給寧雪晴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瞬間，姬香凝急躁的道：「雪晴，不好了……」
寧雪晴還在忙著公司的事情，寧浩斌已經招認了所有事情，律師們也已經準備好了起訴書，現在正在走流程。
作為公司負責人，寧雪晴要和律師對接，到時候作為證人之一發表證詞。另外還需要處理這次危機帶來的一些負面影響，現在她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用。
不光是寧雪晴，簡思思他們也都忙的不可開交。
每天那麼大的業務量，各種各樣的問題從客服公司梳理后反饋過來，就算只剩下很少一部分，也足夠他們處理半天的。
光是加班費，每個人都拿的手軟。
接到姬香凝的電話，上來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寧雪晴不明所以：「什麼不好了？」
「李勝斌給我打電話了。」
「李勝斌？誰啊？」
「李書恆的四叔。」
這句話，讓寧雪晴所有的動作都停頓了下來。
如果不是夾著藍牙耳機，可能她連手機都要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以為，李書恆是個孤兒，只有姬香凝和寧雪晴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他不是孤兒，還有一些親戚活著。
現在姬香凝說，李書恆的四叔找來了，寧雪晴立刻想到了「東窗事發」這個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