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軟囚
回去的期間我想再開機,免得那人再打來,發現什麽端倪,可我又轉念一想,既然是謊言,肯定會識破的,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我得快些找安逸傑商量,拿著手機猶猶豫豫的,想打又放棄了。電話裏肯定說不清道不明的,要是安逸傑一個誤會,怕他在一頭瞎擔心,還是走快點,當麵與他商量為好。腳下不由得加快,向鄭盛的住處趕去。
剛出電梯,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時,門竟然大敞。奇怪?門怎麽會沒有關?肯定是安逸傑這家夥,最近真的變得越來越粗心了,我也更加肯定,以他現在這馬虎狀態,確實是像隨便被人一哄,便將我電話透露出去的人無疑。
“安逸傑,你怎麽不關門呢?”將鑰匙放回包中,一邊對裏麵的安逸傑質問著,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些慍怒的。
可是我卻被眼前的一切,驚住了。這滿地狼藉,血泊中的安逸傑,坐墊中的鵝毛四處飄飛,桌椅翻倒,之前鄭盛送我的盆栽也碎了一地,可是那花朵卻依然綻放著。
我衝到窗邊,安逸傑躺倒之處,“安逸傑,安逸傑,你有沒有怎麽樣?醒醒,醒醒啊……”從未有過的害怕,多怕就此他真的就會離我而去,心絞難耐,不知是痛得留下淚來,還是因為懷裏的他,那慘白如紙的臉。
我細細查看他的全身各處,還好,還好,隻是額頭一處明顯傷痕,正向外冒著血。
可地上這一灘血跡又是怎麽來的?傷口和地上這血量明顯不成正比,難道?難道,安逸傑還有別的地方重傷,我沒有發現?
我剛想移動,想將安逸傑搬運到已經換了位置的沙發上,可是又不敢亂動,怕他有什麽骨折,內傷,我擔心在不知情下,我會傷上加傷。
“安逸傑,安逸傑……”我隻是又呼喊了幾句,想確認他神誌是否還能清醒過來,多次呼喊無果後,腦子不但沒有越來越暈乎,反而冷靜下來,這才想起打電話叫救護車。
“喂,您好,我這裏有人受傷,麻煩您派輛救護車過來,這裏的地址,嗚~”誰,是誰?難道歹徒到現在還躲在這裏?是要將我殺人滅口了嗎?或者是要……
“喂,您好!實在對不起,是我和我女朋友鬧著玩的,實在抱歉,打擾了。”突然出現的人搶了我的手機,草草應付幾句,便將電話掛斷。
不行,不可以,這樣下去,安逸傑,安逸傑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我不想他有生命危險,我更不想看到他離開我……
我用眼神祈求著麵前的人,可他堵住我嘴巴的手依然沒有放下,我反抗的動作,被他強有力的臂膀禁錮著,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我隻是眼睛一秒都未曾離開那個看似快要奄奄一息的人,腦子裏各種想法在非轉,必須快點想辦法,將他送到醫院才行。可是我根本沒有遇過這種事,腦子裏對這種事的處理辦法等於零。
電視?對,電視劇裏一般都怎麽演?小說裏都怎麽寫的?怎麽偏偏遇到問題時,腦子就給凍住了似的,一點折都想不到。
“怎麽?你這樣的眼神,是準備殺了我?為了地上那個人?恩?殷小姐?”聽他的話,我有些微驚,為什麽這種話語,從他嘴裏說出來,能那麽的飄渺。明明說的,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他竟能說出一股聊家常的感覺。
“嘖嘖嘖,不要掙脫不開,就哭嘛!我會心疼的!”他的語氣還是那樣,給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感覺,明明自己是正幹著如此令人驚恐的事。
“嗚~嗚~嗚~”不知道什麽時候,家裏進來了又多進來幾個混混,手腳麻利的將我捆了起來,並以膠帶封口。
我因之前的掙紮,早已耗盡大半體力,後來的這些人又體格健碩,我再怎麽掙紮也逃脫不住,何況一個個眼神嗜殺,讓我更是沒有膽量反抗。
可是,他們這是要幹嘛?綁架?可是我無錢無勢,為什麽突然要綁架我?眼神質問著麵前的這個陌生男人,我們根本不曾見過,我又沒有得罪過什麽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到底所為何事?
“你心裏肯定滿腹疑問吧?恩?我的殷小姐!”那人終於從我的身後,走到我的麵前來,幫我問出我最想問的問題。
殷小姐?對了,今天的電話,不就有個人,一直殷小姐,殷小姐的稱呼我嗎?難道?難道,這人就是那個賈經紀?
他緊緊捏住我的下巴,惡狠狠的對我說道:“我那麽委婉的邀請你,你不願意來,我隻好過來請了。”
“嗚~嗚~嗚~!”天,真的是他,我竟然猜對了,可是這人不是說是安逸傑朋友嗎?
原來,原來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那時候安逸傑莫名其妙的,沒有回撥我的電話,我就應該想到事有蹊蹺。而且,以安逸傑的性格,怎麽可能變得和趙奇一樣。
對了,他是將安逸傑打暈之後,才知道我的號碼的。可是,他們又怎麽知道安逸傑就是諾呢?
還是有些地方不對,這件事肯定沒有表麵這麽簡單。單單他們為什麽非要抓我,我就很費解了,他們和那個混混阿傑是一夥的?
“嗬嗬,雖然你的聲音很好聽,但是現在請你給我閉嘴!”身後的混混一個手刀將我砍暈。
黑暗來臨前,我望著安逸傑,用心無聲的述說:安逸傑,我又一次害了你,對不起!我多暈倒前,可以看到你奇跡般的醒過來,告訴我,你很好。
滴答~滴答
耳邊依稀聽到從水龍頭處傳來的水滴聲,腦袋昏沉沉的,如此寂靜中,這個聲音顯得格外吵人。不能找個人修修那個破水龍頭嗎?這樣滴滴答答的,多浪費。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昏天黑日的,到底已經被關了幾日?隻是記得前些日子還有人會按時按點的給我送些吃的喝的,可這幾日怎麽好像突然將我完全棄之一邊,完全沒人管了?
安逸傑,安逸傑你可還活著?你現在還好嗎?傷口有好好消毒,好好包紮嗎?
自從我那日醒來,便被鎖在此處,沒想到都這個時代了,還有這種破舊不堪的古式牢房,還泛著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還有那各式各樣,隻有在電視上看到的的刑具,有些我根本就看不出是怎麽用的,隻是借著昏暗的光亮,能看到上麵血跡斑斑,表明著它們是多麽的曆史悠久。
起初,我被這陣勢嚇得,隻能躲在牆角處,依靠著才能穩住要倒下的身形,連飯都不敢吃,隻會哆嗦,如果有人過來,稍加刺激一下,估計都能就此瘋癲了去。
那天還是賈經紀親自過來給我送的飯,我心裏當即就覺得,我肯定是死到臨頭了。
“殷小姐,這幾日,就勞煩您委屈下了,你哪天想明白,我自然會放你出去。”他又說了些客套話,沒有威脅,沒有陰笑,更沒有用我害怕了半天的刑具,讓我屈打成招。
隻是現在冷靜下來想想,真的隻是為了讓我聽從他們的安排,將我培養成什麽巨星,才會這樣大費周章,以至於違法亂紀?這三歲毛童都能想明白的問題,我怎麽可能不明白,其中肯定不是眼麵前的這麽簡單。
“喂!”我怯怯的喊住轉身準備離去的賈經紀。
“殷小姐,這麽快就想通了?”
“不,不是,我想知道,安逸傑他……”
“安先生現在被我們安排在一個景色極其優美的地方養傷,放心吧,他既然是殷小姐的朋友,我們不會怠慢的。”
什麽?他們竟然還囚禁了安逸傑?看在我的麵子上?嗬,笑話!我本人都住在這個破爛不堪,陰冷潮濕的囚牢裏,他想必也和我在類似的環境下關著,可能比我的環境還不如,但絕不會比我的好。按照他平日的身體,也還好,可是現在他傷的那麽重,又被困在這種環境下,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我求你,幫他送到醫院裏,我求你,幫他送到醫院,我什麽都答應你!”
“嗬嗬,殷小姐,現在您求我,也是無用的,我的老板已經說了,不管你現在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都要關上幾日磨磨性子,不然,日後肯定很難再馴服了。雖然賈某很想幫您,但恕賈某無能為力,還請殷小姐趕緊吃些東西吧,以後——以後有沒有的吃,都是問題。”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怎麽會這樣?那個老板到底是誰?我又怎麽會招惹上這個人?我不打緊,可是我害到了安逸傑啊!就算決意去死,現在,也不能就此輕易死去了,不然誰還能去救安逸傑,他如果沒受傷還好,可是地上那一攤血跡,怎麽可能還安好無損,但我唯一看到的就是那額頭上的傷口。究竟還有哪裏傷了,我到底,忽略了哪裏呢?
安逸傑,你千萬不要出事,你千萬要保重,安逸傑,你千萬千萬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