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聖誕樹
顧語一聽，拍手叫好：“行啊，一人拿兩個，不過我們拆下來的都要送給別人！”
虧得她總是這麽鬼機靈，於是，我們在碩大的聖誕樹上尋尋覓覓，摘下幾盒禮物。
其實，有一半的禮品是我們親自動手掛上去的，自然都知道是什麽玩意兒，但是知道和別人送的，感覺就是不一樣，還有一半是助手幫忙掛上去的，隻不過今天到底是過節，許文川也放了人家半天假，早已讓人離開了。
“石頭，剪子，布！”
我和顧語像兩個幼稚鬼一樣，一人搶過許文川手裏的一份禮物，就開始玩起這個，誰贏了，誰就能先挑一個走。
“哎呀，我贏了！這個給我！”
顧語笑眯了眼，我隻好無奈的將一個小巧的紅色禮品盒給了她。
禮物放太多，其實已經不知道自己放了什麽。
我想，顧語應該更加不知道了，因為她的酒量不好，隻是喝下幾杯而已，現在就開始暈暈乎乎，人也情不自禁的越來越嗨了。
直到我們陸續拆開所領到的禮物，還是有幾分驚喜的。
顧語手裏是一個熊貓洋娃娃，另一個則是一套紅色內衣。
這紅色的嬌羞玩意兒是她親手掛上去的，原本是想要寒磣一把我，沒想到自己陰差陽錯的給選了回去，我本來是想嘲笑她一番，可惜沒勁兒，她已經醉醺醺的了，我說什麽她也領會不到意思。
而許文川的則全是孩子的東西，一雙兒童棉鞋，一盒拚圖，就當是把小嘉勳的份給領了。
至於我自己的，很有幾分意外，拆開來一部新手機，還有一枚少女氣質的發夾。
想想我們幾個還真是用心良苦，禮物也算各有特色，就這樣又叨嗑了一會兒，顧語終於支撐不住的睡在了沙發上，許文川則去陽台外麵打電話，要家裏的司機過來接一趟。
看見許文川收起手機，我走向陽台，對他報以致謝的眼神。
“謝謝你和顧語今天來陪我。”
許文川溫和的笑了笑：“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他看了一眼沙發上裹在毛毯裏的顧語，眼神裏滿溢著溫柔，連我這個外人都能感受得到他的真心寵溺。
“因為是宋太太，所以我才放心讓小語每天過來。”
他輕輕歎氣：“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為了得到她，做了很多令她傷心的事情，所以她才會那麽久不肯接受我。不過現在，我有了可以補償她的機會，不會讓她有一天的不快樂。”
聽到許文川的話，我不禁泛起感動：“顧語能遇到你，也是足夠的幸福了。”
許文川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宋太太能夠看好我們，我也意想不到，原本還以為你會對小語說我什麽壞話。”
我訝異：“我看起來像是那種離間別人的人嗎？”
“開個玩笑。”
許文川仍舊是笑，忽然，他斂住笑意，望著顧語，又把目光轉移到我身上，慢悠悠的開口。
“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能夠等到顧語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宋太太，不知道你有沒有給宋陽暉一次機會呢？”
我一愣。
好半天，我才苦澀一笑：“怎麽會沒有給呢？給過他無數次，沒有底線的給，但是仍然無法挽回我們的曾經。”
許文川卻道：“既然已經給過他那麽多次機會，為什麽不多加一回？”
我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已經有些不耐。
“我的臉皮又不是城牆做的，就算是，宋陽暉的家人也是嗎？許先生，看在你和他是朋友的份上，我才會耐心的回答你，但是作為一個外人，你管的有些多了吧？”
許文川終於閉嘴，眼裏始終有一抹我看不懂的晦暗。
現在想來，如果這個時候我能耐心和他交流完，也許他會透露給我一些宋陽暉的信息，而我很有可能飛回去，到後來，我和陽暉也不至於會走得那麽艱難。
可是，這個時候的我，又怎麽可能會猜測到未來的發展呢？
許家的司機來的很迅速，許文川將顧語小心翼翼的抱進車裏，係上安全帶，這才和我招呼一聲，抱著孩子一齊離開了。
這個聖誕節，也隨之落幕。
我有些身心疲憊的泡了個澡，翻了翻金色的新手機，打開一看，裏麵居然存有唯一一個宋陽暉的號碼。
頓時恍悟，難怪我會這麽幸運的抽到一款手機，其實根本不是我抽到的，而是顧語特意留給我的吧。
她可真是為了我的事情操碎了心。
我盯著宋陽暉的手機號碼看了半天，自嘲的將手機放到了一邊。
回到臥室床上，不知怎麽，我忽然腦子裏一閃，想要看看以前那部舊手機的動靜。
翻箱倒櫃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那部半新的手機，懷著一種不安的心情打開後，我已然目瞪口呆。
上麵有數不清的宋陽暉打來的未接來電顯示，還有他的短信，但是這些就算了，竟然還有宋雨桐、成永凱、柯真以及周芃芃等人的信息。
我忽然有些後悔，不應該關機這麽久的。
可是我再看了看，又發覺了不對勁，宋陽暉的聯係到最近一段日子，居然就沒有了。
似乎……他已經不打算騷擾我了。
將蒙塵的手機粗略擦了擦，我坐在床頭逐條逐條的翻開短信，一股說不出的複雜情緒慢慢塞滿整個胸間。
“昭雪，你在哪兒？”
“親愛的，你再不出現，我就當你又離開了。”
“回電話！”
這一開始，全是宋陽暉一直詢問我去哪裏的信息，到後麵甚至有一絲暴戾氣息，隔著屏幕都能感知到他的怒火，但是到後來，他幾乎是哀求了。
“親愛的，我很想你。”
“昭雪，求你回個電話好不好？我不去找你，隻要你不願意見我，我保證不會去打擾你。”
“這是你離開的第十三天了。”
到了最後幾條信息，我看得鼻頭一酸，豆大的眼淚不由分說就掉了下來。
倒數第二條，簡單到不能更簡單——“我愛你。”
而這最後一條，是間隔了許多天才發出來的，內容可謂是陡轉急下，和之前所有的信息都不一樣，絕情至此。
“我放過你了，我們分開。結婚證在你和我媽手上，和她去辦離婚吧。”
“啪嗒”，手機被我滑落在地，我也沒有顧得上去撿，隻是完全滯住了身體。
離婚。
他終於說出“離婚”二字了。
在與我糾纏了那麽久之後，他終於忍無可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