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舊事重提
宋陽暉側著身頓住腳步,忽然開口。
“你想問什麽?”
既然宋陽暉主動提出來了,我也不想含糊,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監視我的?”
宋陽暉仍舊側著身,沒打算麵對麵正式談一談的意思,語氣悠然。
“你住到成永凱院子的那一天吧,或者——莉莉安告訴我的那一天。”
他回答完失笑道:“這重要嗎?你問出來了,下一次就能避開我的追蹤?”
我心底有一股無名之火:“既然你知道我的住址,也打算讓我回來,那為什麽一開始不這樣做,偏偏等到我把許多事情都給打理好了再橫插一腳?”
對,沒錯,我就是心疼我那些報名費,心疼我計劃好的未來藍圖,甚至,我已經聯係過了一家劃算又不那麽簡陋的租房,想著從成永凱的四合院裏搬出去,把寄人籬下的最後一點無力給剪斷,這樣,我就是真的可以自力更生了。
我隻是想證明,我不是一個隻會依附別人而活的廉價的人,可以不需要別人可憐的幫助,可以不靠男人的包養吃飯,也可以不用出賣這幅身體養活自己。
我隻是想做一個大眾化的人。
但是宋陽暉總是能把我剛剛規劃好的人生和夢想全部打亂,輕而易舉的。
這讓我心裏怎麽不怨懟?弄得好像他有多離不開我一樣!
我的質問並沒有得到宋陽暉的回應。
也是,從來都是這樣,一直以他為中心,他想冷落誰就冷落誰,想壓迫誰就壓迫誰。
看他良久不說話,我扯起一個輕慢的冷笑。
“岑醫生還在等著你吧。”
宋陽暉沉默了兩秒,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一把抓過旁邊的枕頭,朝他關上的門板狠狠砸去,而後一頭蒙進被子裏,鬱悶到死。
這一蒙頭,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一覺睡到了不知道時間為何物。
慢慢轉醒的時候,發現腰肚上搭了一隻溫暖的手。
我一側頭,就看見宋陽暉近在咫尺的臉,正閉著眼睛似乎睡得香沉。
對他心裏有氣,當然不許他輕易占我的便宜,於是扒開他的手掌,準備從他懷裏悄悄出來。
誰知,剛拿開的手忽然又貼了過來,這一回不僅是手,連男人的大腿和胸膛都貼上了我的後背,一股溫熱瞬間從後心襲來。
我倍感不耐,回頭瞪宋陽暉:“你裝睡的技術還真是登峰造極!”
宋陽暉已然不再假寐,一雙漆黑帶光的眼睛牢牢注視著我。
“一般,你躲藏的技術也算爐火純青。”
“你!.……你到底怎樣才不提這件事?”
宋陽暉聽出我語氣裏的不滿,也不著惱,隻是扣著我的腰眼慢慢道:“不提這個,那就談一談你和成永凱在院子裏相處的怎麽樣,或者聊一聊你這些天在外麵的見聞,怎麽樣?”
“不怎麽樣!”
我沒好氣的扒了扒他的手,可他的手臂像一個鐵鉗那樣堅固,我隻好咬牙回答:“我憑什麽要告訴你這些?就算我們是夫妻,我還不能有自己的圈子和愛好?不能有自己的職業和工作?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做丈夫也不是像你這樣的吧。”
我自以為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十分中肯,誰知宋陽暉忽然發了力,突然將我的身體掰正,一下將我壓在身下。
一看他這個姿態,我就有些慌:“你幹什麽?!”
宋陽暉盯著我,眼底的陰沉似乎快要溢出來,嘴裏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我。
“你不能有其他人,眼睛也不準看著別人,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說到這一句,他驀地淺笑一下,嫵媚生姿的容顏極其迷惑人眼,可嘴裏的話正好相反的殘忍。
“我一個人還不夠嗎?我也可以做你的朋友,至於愛好和工作——學著取悅我才是你應該學習的。”
我被他的話給震驚。
這個男人是不是應該去看精神病院了?
見我呆滯良久,宋陽暉的眸子沉了沉:“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我抵著他的胸膛:“你先下去,沉死了。”
宋陽暉卻寸步不讓:“你先回答。”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的開了口。
“我聽得很清楚,但是抱歉,你說的我根本做不到。我想你可以考慮要其他女人做宋太太,比如那位與你出雙入對的易大小姐,或者一直在你身邊默默奉獻的Amy,我想,她們意思很樂意學習怎樣逗宋總你開心。”
宋陽暉微微眯起眼眸:“你在吃醋?”
我臉上一僵:“你從哪裏看出我在吃醋?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
“這裏。”宋陽暉的手掌覆上我的心口,“你還是很在乎的,對不對?你不喜歡我和別的女人待在一起吧?也不喜歡我關心其他女人,是不是?”
我一把拍開他的“鹹豬手”,一口惡氣堵在心裏。
“是個屁!我巴不得你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最好讓你徹底忘掉我,永遠不再來糾纏我!”
看男人的眉頭漸漸鎖起,我心裏有一絲報複的快意,繼續惡狠狠道:“實話告訴你宋陽暉,沒有你,我一樣可以過得很好,不,我甚至可以過得更好!不需要你的施舍和假情假意,隻要你從此退出我的人生,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們彼此都可以不用再痛苦!”
說完最後一句,宋陽暉的眼神已經冷若冰霜,似乎還夾雜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受傷。
“你真是這樣想的?”
“不然呢?”我冷冷的看著他,“既然你監視過我,那就完全可以看得出來我有多自在,多快樂,離開你,我簡直不能再輕鬆!”
宋陽暉兀的捏住我的肩膀:“你就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我直勾勾的盯著他:“對,從來沒有,以前那些話也是用來哄騙你的,隻是為了讓你給我更多的錢花而已。”
我清晰的看見,宋陽暉額角的青筋隱隱跳動,他大概是把耐心和忍力用到了最大的程度。
我們四目相對,對峙了片刻,宋陽暉忽然再次開口。
“為什麽喜歡我的錢而不是看中別人的錢?說明你還是喜歡我這個人。”
我目瞪口呆。
論歪理,恐怕沒有誰比宋陽暉說得更溜。
我氣絕,覺得和他這種思路的人對話完全是浪費時間,索性把頭別開:“我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