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撫平心緒
成永凱把手機塞給我:“那行,他肯定還會再打過來的,到時候你就把手機給我。”
“你要幹嘛.……”
成永凱橫眉:“老子先替你揍他一頓再說!”
然而,我們回屋特意等了半天,宋陽暉並沒有再次打過來。
“他娘的,打這麽一次就放棄了?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沒有臉見你了?”成永凱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
我的心裏隱隱作痛,從聽見宋陽暉聲音的那一刻,這一縷抽絲剝繭般的痛意就沒有斷過,這會兒聽他一說,反而心裏輕鬆了一截。
“他不打過來就好……”
成永凱恨鐵不成鋼的瞪我:“你看見他就慫了是怎麽一回事?是你害過他還是怎麽的?!”
我無力的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別說了,我頭疼。”
成永凱鬱悶的盯我一眼,跨出門就走。
柯真看看我,又看看成永凱的背影,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你、你們這是幹嘛啊.……”
我衝她擺擺手:“去追他吧。”
柯真咬咬牙,歉意的看我一眼,跺了一下腳掉轉頭追了出去。
我倦怠的歎了一口氣,撐著胳膊在桌上闔目坐了片刻,然後才不緊不慢的給莉莉安打了個電話。
不能因為宋陽暉的一句話,而將自己的整個世界掀起驚濤駭浪吧,那和曾經的我又有什麽區別?
想好了即使沒有他,我也會過得自力更生的。
在房間裏靜坐了一小會兒,我終於撫平了自己的心緒。
宋陽暉並沒有再次打過來,這個讓人有些吃驚。
我以為,如果以他不放手的固執性格,發現了我的行蹤後,會果斷的找來;掛斷了他的電話後,會不厭其煩的再次撥過來,然而他一樣也沒有做。
雖然我覺得表麵上風評浪費,似乎我與他漸行漸遠,但是總有一個直覺在告訴我,並不是毫無暗湧。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有一波接著一波的驚濤駭浪。
出門攔了一輛車直奔莉莉安的小租房,她房門大敞,正捧著小肚子翻箱倒櫃的找東西。
我敲了敲門板示意到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坐一下吧,我東西還沒有準備好。”
我看她蹲身蹲得辛苦,不由問道:“你找什麽呢?”
“一個本子。”她頭也不抬的在床底下又探頭看了看,最後忽然一聲驚叫。
我被她弄得嚇一跳:“幹什麽呢,一驚一乍的!”
莉莉安一下子起身,著急的對我道:“那個記事本,我、我忘在之前夜場租睡的場地了!”
我皺著眉頭:“一個本子而已,有那麽重要嗎?”
莉莉安並不回答我,邁開腳步直往外衝。
“誒——”我一把拉住她,“你幹什麽去?”
“我得把那本東西找回來!”
莉莉安模樣前所未有的著急,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幅心急如焚的模樣,看來那個本子一定記載了什麽對她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瞧瞧她已經有所凸起的肚子,我勉強開口道:“你一個孕婦,不宜去那種場合,還是我去幫你找吧。”
她有些不大情願,可看了我幾眼,卻又說:“也行。”
莉莉安給我大概描述了一下本子的模樣,還有那家夜店大概的狀況之後,我便出門找去。
說來也真是巧,那家夜店居然坐落在當初霓裳所在的那一條紅燈區。
望著這片璀璨閃耀又紙醉金迷的不夜區域,對於我而言,這裏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但是,我竟然沒有再像以前一樣因為來到感到自卑而憤恨。
我想,我是真的走出這片陰影了。
一路找過去,終於找到那家名叫“魅虹”的酒吧,我踏進去找到主管和裏頭的“媽媽”,說明了來意。
那“媽媽”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女人,或者說在這種地方,想不管事其實可難了,能少一件是一件。
她將我領到了三樓一處靠近倉庫的休息室,裏麵幾乎都要有塵埃。
“喏,那莉莉安以前租的就是這一間,有些東西都還沒有整理走呢,我看她房租還剩了幾天,人雖然沒有回來,卻也沒有亂動她的東西。”
“媽媽”說著,手一指。
我點頭道聲謝,那女人便款款的走了,由著我在這裏隨便怎麽翻。
一看這簡陋的地方,和外麵光鮮亮麗的場景截然不同,而且還能聽見各種噪音,我就知道莉莉安之前那無精打采麵黃肌瘦的模樣是怎麽來的了。
我也不樂意在這個地方多待,手腳麻利的就開始收羅她的東西。
翻來覆去的找,幾乎把房間尋了個底朝天,終於,我總算看見了那一本硬皮殼的筆記本,居然還是上了鎖的舊式日記本。
我去,沒想到莉莉安還有寫日記的習慣。
我當即惡寒了一下。
匆匆把本子塞進提包裏,我又把其他有的沒的玩意兒統統檢查一遍,將能用的都打包放進了一個布袋裏。
誰知道有沒有用,大不了回頭再扔。
出了那件破舊的倉庫樓,我感覺鼻尖上都染了一層難聞的灰,蹭著鼻梁走下來的時刻,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二樓敞開的包房裏隱約傳出。
“媽的,你這破門麵裏就沒有幾個知性點兒的?”
裏頭的男人暴躁的嚷嚷著,推開了一個俯在他胸前的女人,滿臉凶相的走出了包廂,正巧與我撞個正著。
我還真沒想過,有生之年居然會再見到這個隻留給我不堪和恥辱的男人,嚴家獨子,我曾經口頭婚姻中的名義丈夫——嚴錚。
他看見我也是一怔。
我有點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去麵對他。
離開他之後,經曆了許許多多物是人非的曲折,往事仿佛如雲煙朦朧纏繞,我有從前的影子,卻早已不是從前那個膽小如鼠到自己都覺得可悲的昭雪。
我正準備一言不發,當作沒看見一樣下樓去,嚴錚卻突然開口了。
“喲,真是孽緣不斷啊,在這兒都能碰見你。”
我鎮定的抬起雙眸,聲音平平道:“嚴先生,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麻煩讓一下。”
嚴錚聞所未聞,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才開口。
“嘖,你這是攀上哪一處的高枝了?居然養得你連氣質都不一樣了。要不是你這張臉,老子還以為你是哪家的掌上明珠呢。”
說著,他又搖搖頭:“就是這衣服太普通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