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後悔的味道
我們兩人的談話讓燕子聽不下去了，她端著盤子走上前道：“老板，您怎麽會親自來酒吧？”
這一問讓我也好奇起來，畢竟藍雄以前總喜歡保持那份幕後boss的神秘性，除了有人踢場子那種大事，他應該是不會高調出現的。
這不，從我們剛才談話的時間裏，已經有好幾個陪酒女郎衝藍雄頻頻回顧，電眼不斷了。
藍雄這才收起那副玩笑麵孔，說：“店裏連個媽媽都沒有，我當然要親自跑一趟。這次來，是為了欽定一個‘媽媽’上台的。”
還“欽定”都用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招帝國大臣呢。
不過想想，這件事對於一個酒吧而言確實比較重要，想必有很多姐妹都眼紅這個位置。
畢竟，“媽媽”相當於這家酒吧的明麵總管，不僅地位提高，福利多多，還能拒絕自己不喜歡的客人，當然，前提是在不得罪客人的情況下，要是任性妄為的拒絕，會給酒吧帶來不少負麵影響。
我覺得燕子很適合這個位置，畢竟她以前在霓裳就是“媽媽”身邊的大紅人，對這個位子應該有豐富的耳濡目染的經驗。
結果我才剛思索到這裏，藍雄就透出了一股自信：“就在剛才一瞬間，我已經有物色人選了。”
說著，藍雄從頭到尾審視我一遍，這次開口，他沒再用“嫂子”的稱呼。
“你還想繼續留在這裏？”
憑我這勢單力薄的境況，當然是選擇有熟人待的酒吧，隻有萬不得已才會考慮離開Coco，所以我點了點頭。
藍雄露出一個友好歡迎的笑容：“行吧，我也不搞特殊對待，還是繼續以前的活兒。”
繼續以前的活兒？這還不叫特殊對待？這不就是隻能繼續陪酒，不用身體賺錢嗎？
在考慮懷有身孕的時候，我會很樂意接受這種待遇，甚至希望老板能免去喝酒的任務，不過仔細想想，那樣就徹底不是小姐了。
然而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一副破身體又有什麽好顧慮的？不如發揮它應有的價值。
就我這幅樣貌和身材，一晚上的費用估計不算廉價。
等有了足夠的錢，什麽宋陽暉宋母，一切礙眼的人都可以拋諸腦後！
我剛想開口，建議他不用再庇護我，讓我同其他小姐一樣全壘打就行，結果藍雄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我隻好把到嘴邊的話語給收了回去。
沒關係，他不給我安排那種活兒，我就不會自己勾搭嗎？
入了這夜店，保全自身清白的方法難上加難，可是要變得自甘墮落，那簡直是分分鍾的事兒。
等藍雄接著電話離開，燕子又想上前對我說什麽時，我搶在了她前頭開口：“放心吧燕姐，身體是我自己的，我會看著辦的。”
燕子見我這樣，知道我心意已決，說什麽也勸不動我，隻好托著盤子離開，臨走前還鄭重其事的說了一句：“昭雪，你以後不要後悔。”
嗬，後悔？
我已經嚐到後悔的味道了，我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遇見了宋陽暉。
如果沒有遇見他，我可能早就徹底入了這風月場，所以不會像現在這麽痛苦，我可能已經習慣了人情冷暖、逢場作戲，以及肉體和金錢的肮髒交易，或者，已經嚐到了宋陽暉那種人的無情。
如果是那樣的我，煉就了一顆成熟又城府極深的德行，那麽，即使遇到心動的人，也懂得給自己留有餘地，不會傻乎乎的一顆真心全部付出，到最後才知道所付非人。
現在，誰人勸我都無用，一個已經心死的人，能有誰勸得住？
趁著柯真和燕子都沒有管我的時刻，我走向大廳物色金主。
霓虹閃爍刺眼，群魔亂舞中還伴著煙霧繚繞，我蹙著眉一一掃過，然後一一pass。
抽煙的，不要，討厭那股熏人的煙味；喝了烈酒的，也不要，萬一到床上受酒精的衝動，動作太粗魯怎麽辦？我可不想體驗第二個“宋陽暉”版本的男人；旁邊有女伴的，更不用考慮。
這麽一來，憑自己這雙“慧眼”逮個金主可真是難於登天的感覺。
驀地，耳旁有不少姐妹驚訝的低呼出聲，一晃眼，我身邊兩個小姐都已經迅速衝去門口，像是圍觀亦或主動伺候什麽人般。
出於好奇，我就朝入口處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得了，那行走的“荷爾蒙”男士恰恰是宋陽暉！
他來幹什麽？難道真的聽進去了，來光顧我的生意？不不不，他隻是純粹來找樂子的吧。
看見他就想躲的我，立刻本能的打開了一間包房鑽了進去，先避避風頭再說。
不管他來這裏是不是找我，我都不想正麵和他“交鋒”。
“操，誰啊！”
才關上房門，就聽到一個略微熟悉的不滿低喝，我轉頭一看，不得了，似乎打擾了這一房客人的雅興。
隻見方老板正匍匐在一名小姐身上，那女人衣衫半褪，已然露出前麵的波濤洶湧，方老板也即將嚐到甜頭，然而在這當口，卻被我坑爹的打斷，也難怪他會爆粗。
不過，方老板一看進來的是我，登時收起不爽，從小姐身上起開，換上一副笑吟吟的臉：“喲，是小雪啊。”
我衝方老板不好意思的一笑：“抱歉，打擾到你們了，那個.……我馬上就出去。”
方老板一臉笑意：“沒事兒沒事兒，來，過來坐。”
想想宋陽暉還在外頭，實在不宜現在出去，於是我順從的坐到了方老板身邊。
這下，我和另一個小姐共同陪伴方老板，令他更加心神蕩漾，他一麵興衝衝的給我們倒酒，一麵手腳不安分的在那名已經把衣裳穿戴好的小姐身上揩油。
像方老板這樣的男人，我是見多了，夜場處處充斥著花天酒地，以及尋歡作樂的這一類人，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麽不適。
本來嘛，來我們這種地方就是為了找樂子圖放縱的，要是一臉正氣形似君子的指責夜場裏的這種行為，自認三觀正義的譴責我們的卑微，那還跑來這裏幹什麽呢，就為了炫耀自己的優越感嗎？
大家追求的人生道路和所處的環境不一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