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聽者有份
好吧,他們確實不是好人,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估計幹過不少不能見人的事情,就連我自己,在沒有和他們混熟之前,不也差點被他們害了嗎?
但人總是慣性的護著自己在意的人的,這是劣根性,也是讓人溫暖的一麵。
我不是什麽聖母,也不是特別會站在別人的立場上看問題的寬容人,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隻認這個死理。
小八不是一個挨得住沉默氣氛的人,很快,他就樂顛顛的問道:“小雪姐,你明天吃什麽好東西啊,能捎上我一份不?”
我白他一眼:“你跟著龍哥混,還能缺吃少食嗎?”
小八嘴一撇:“話不能這麽說,人都想嚐嚐鮮,再說了,小雪姐,你可從來沒有請我吃過飯。”
“平白無故的,我為什麽要請你吃飯?”
“聽者有份啊!”
“.……”
我百無聊賴的指著門框:“門在那裏,出去。”
小八嘿嘿笑著往門口走去,走了兩步,忽然又轉過頭來問我:“小雪姐,你想不想知道宋陽暉在哪裏?我剛才出去看見他了。”
“不想。”我麵無表情的回答,“快走,我要睡覺了。”
小八吃驚道:“這麽早就睡啊?”
我懶得和他廢話,可是不廢話的糊弄他吧,他肯定不願意走,所以擺擺手說:“我是病人,想什麽時候休息,就什麽時候休息。”
小八終於被我打發走,我隻覺得住個院,竟然比平時工作還要累,肯定是接待了n個慰問者的緣故。
不如明天索性來個不見客,安安心心休息比較好。
我蒙上被子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幾乎點了個秒睡的技能,很快就進入夢鄉。
……
迷迷糊糊中,我夢見宋陽暉正站在床頭,用一種無比哀傷的表情看著我,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他欺負了我,事後居然還擺出這幅被我辜負的表情,簡直氣煞我也!
我正準備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他幾句,沒想到他忽然壓低身體,像昨夜那般鉗製著我,凶狠而冷漠的撕扯我的衣物……
“不要!”
我驚恐的叫了一聲,猛地驚醒,冷汗淋漓。
幸好、幸好隻是一個夢,原來隻是一個夢……
正想完這句,病房內的燈忽然被人摁亮,緊接著一個聲音傳來:“昭雪,你怎麽樣?!”
我一愣,抬頭便撞見一張與夢中那人重合的臉。
是宋陽暉!
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下意識的往後挪了一寸,霎時,夢中的場景與此刻的場景有片刻的重疊。
夢魘中的宋陽暉,也是以這樣受傷的表情看著我,可是他下一刻.……
我轉過頭閉上眼,叫道:“你出去!”
宋陽暉在漫長的沉默中終於邁出了腳步,一步一步走向門口,我等著他走出門檻,可他半天沒有挪步,我不由轉過頭,再來一句色厲內荏的話。
可是,視線一對上他那張充盈著血絲的臉龐,我又於心不忍了。
宋陽暉見我願意看他,一如冷月的薄唇動了動:“昭雪,昨晚,我……”
“我們沒有什麽好談的,就這樣吧,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立馬打斷他。
一聽到他提起昨夜的事情,我腦海裏閃過的都是他粗暴的行徑和駭人的力度,將往昔那個風流卻不失溫柔的宋陽暉碎了個一幹二淨。
聽到我這一句,宋陽暉仿佛釘在了門口般,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是認真的麽?”
我悄悄攥著床單:“真的不能再真。”
他依然佇立在原地,好像生了根似地,今天不聽到一個滿意的答案,就不會離開一樣。
可惜,他今天是不可能會聽到一個示弱的、滿意的答案了。
我咬著牙,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真的,宋陽暉,我們再這樣下去,實在沒有意思。之前我還想,就算你的父母不支持我們,可我有信心和你在一起就夠了,但是.……我沒想到,讓我失望的卻是你。”
宋陽暉驀地開口:“昭雪,你是不是答應過會嫁給我?”
我被他毫無預兆的這一問給弄的有點呆滯,片刻才回應:“是的,但現在.……”
“你想要在什麽地方結婚?國內還是國外?”
宋陽暉問著這句話,仍舊站在那裏,不靠近一步,也不退後一步,黑漆的瞳仁波瀾無痕的盯著我,看得我心裏發毛。
他不會是神經了吧?我說和他分手,他卻興致盈然的提結婚這茬。
嗬,有沒有搞錯,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今天竟然還妄想和我結婚嗎?他以為自己真的能玩弄我於股掌之間?!
“宋陽暉,你清醒一點,我們不可能了!”
我厲聲說完這一句,倒頭蒙被,管他走不走人,反正我現在一刻也不想看見他!
宋陽暉慢吞吞的發出了又一句話:“除非是我放棄你,否則,我們之間沒有不可能。”
我氣得胸疼,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是啊,是了,高傲如宋陽暉,怎麽能夠容忍別人主動甩他,當然是由他這位公子哥翻著牌子甩別人啊,我怎麽沒想到,敢情他死拗著不答應和我分手,原來是因為麵子問題!
這個好辦。
我從被子裏探出頭,宋陽暉果然還站在門口。
我看著他,無力的問:“那麽,宋少準備什麽時候甩了我?”
宋陽暉麵無表情:“你就這麽希望我甩掉你?”
“.……我這麽差勁,還是一個小姐,實在配不上宋氏集團的大公子,以後你和我走出去,人家會笑話你的。”
宋陽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讓我考慮一下。”
他這麽平靜,反而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氣場,我直愣愣的看著他,一時不知道怎麽接話。
反而是他放軟了語氣對我道:“睡吧。”
我真想說:你在這裏我怎麽睡得著,但是這會兒,我的眼皮倒是沉重得很。
生病的人戰鬥力都很弱,何況我精神抖擻的時候,和他相抗也從來沒有占過上風,現在也不用矯情了。
這裏可是醫院,除非他拿刀捅我,否則要是想對我做點什麽,早驚動其他人了。
我縮進被子裏閉目,耳朵在聽房間裏的動靜,可是等了好半天,房門依然沒有被拉開的響動。
困意席卷而來,我實在沒有宋陽暉那樣入定般紋絲不動的耐性,隻得認命的去會了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