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會唱歌
晚上十點，我像平時一樣，跟著巧竹走出客人點名的包廂，卻沒想到，在轉角處，見到了林總和宋總。
我立刻轉過身，跟緊巧竹。
巧竹立刻有些不滿我的舉動：“見鬼了？慌慌張張的。”
我不敢講話，怕一點動靜，就吵到對方。
拉著巧竹進來休息間：“巧竹姐，求求你，幫幫我。”
見我這麽慌張，巧竹立刻皺起了眉頭：“你特麽見鬼了？神經兮兮的，我告訴你，收起你那廉價的鱷魚淚，到底怎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眼淚逼回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我剛才看到了上次那個林總，上次媽媽說要把我送上他的床，可是我害怕，巧竹姐，真的隻有你能幫我了，求求你……”
巧竹喝了一口水，很是不以為意的說道：“早晚的事情，何必那麽放不開？當了婊子，還想立貞節牌坊？”
我怕巧竹不同意，直接跪了下去：“巧竹姐，我求求你，我真的沒法接受，我去接客陪酒，錢我都給你，你幫幫我，不要送我去林總那好不好？”
巧竹見我這個樣子，語氣也不再那麽僵硬敷衍。
“小雪，不是姐姐我不幫你，媽媽說過的話，我實在無能為力啊”
“巧竹，你好了嗎？宋少等急了，你小心點啊！”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好了好了，馬上來。”巧竹應聲回答。
巧竹剛轉身，就立刻回過頭：“有了，你等下……”
我認真的記下了巧竹說的每一個字，連連點頭。
聽完之後，我看著巧竹，有些猶豫：“巧竹姐，你這樣做，媽媽那邊……”
“現在隻能這樣了，你就聽我的吧。”
隨後巧竹就離開了休息間。
我深吸了一口氣，剛走到預定的包間，就聽到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你！說你呢！你進這個包間幹什麽？這裏是你能進去的麽？趕緊下樓，林總在等你呢！”
“我……”
我剛想開口解釋，媽媽立刻怒瞪了我一眼：“你什麽你？怎麽，一個星期了，巧竹還沒有教會你規矩麽？”
“媽媽，您誤會了，巧竹姐昨天吃壞肚子了，剛剛疼的厲害去醫院打點滴了。”
我攥緊雙拳，講話的語氣也放平穩，唯恐讓媽媽察覺出一絲不對。
“吃壞肚子？你在開玩笑？我今天見她進門時還油光滿麵的，這會不舒服？是當媽媽是傻子吧？”
“你，去把巧竹帶來！”
聽著媽媽的話，我心裏直打怵，我怕會暴露，怕再次連累巧竹，但是我更害怕就這樣被送上林總的床。
“媽媽，沒找到，門衛說，剛剛巧竹臉色蒼白的出去了。”剛剛的大漢回答到。
“臉色蒼白？他怎麽看出來的……”
“媽媽，是這樣，那個門衛說，巧竹出去的時候摔了，是他扶起來的，順便問了她怎麽樣，巧竹說肚子疼，車還是門衛叫的。”
媽媽瞪著我，似乎不解恨，非要查個所以然：“去，把電話給我拿過來！”
“喂”一聲虛弱的聲音傳來
“巧竹，是我，聽說你不舒服了，怎麽不告訴媽媽，媽媽很擔心啊！”
“媽媽，對不起，我是實在受不了了，沒來得及和您打招呼。讓您掛念了，那個宋少那邊我讓小雪替我去了。您也知道宋少這人的脾氣，我就想上次飆車他們好歹見過。宋少應該不會很責怪。我想媽媽會理解的對吧？”
“也怪我擅自主張沒給您通一聲氣……不會是宋少生氣了？媽媽我現在就回去，您別生氣，護士，護士幫我拔了，我有事，快點”
我不知道巧竹在那邊說了什麽，但是我能明顯的感覺到，媽媽的臉色，沒有那麽難看了。
“行了，你好好輸液吧，多大的人了瞎折騰。照顧好自己別讓媽媽擔心，店裏你別操心了。”
說罷，媽媽就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扭頭看著我，冷聲的說道：“你還杵著幹嘛？趕緊進去伺候啊！跟個木頭是的。”
我連忙點頭道謝：“謝謝媽媽。”
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包廂的門。
我走進去，卻發現，整個包廂格外的幽暗。
我隻隱約的看到了一個男人，坐在沙發的正中央，自飲自酌。
旁邊的幾個小姐瑟瑟發抖的縮在一起。
我按捺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沒想到我還能見到那個神一般的男人。
慢慢走到他的麵前：“宋少，好久不見，您還記得我嗎？”
宋少連頭也沒抬，嘲諷一笑：“你？我們認識嗎？一個小姐還配讓我認識？什麽東西”
我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麽，本想著他以前幫我說過話，又在飆車的時候救過我，心下還有些激動，卻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我還在發愣時，腿上突然被踹了一腳，我重心不穩一下跌坐在地上。抬頭看向那個男人。
冷冽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臭婊子，看什麽看，一個小姐，進來不好好伺候，發什麽楞。倒酒啊，真不知道怎麽會叫你過來。不會伺候就滾出去，換個人進來。老子今天本來就心情不爽，別再給老子添堵。”
我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這一刻我終於明白，進了霓裳就算再清白，也永遠都是小姐。注定被人看不起，被人糟蹋。
我自嘲的笑笑，原來的自己是那樣天真，總想著會有人理解自己。現在看來我就是個笑話。
收起不該有的心思：“宋少，對不起，我錯了，我給你倒酒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邊說邊拿起酒瓶給宋少把酒倒上。
“你有什麽才藝？給我好好表現，否則，看見她們幾個了嗎？你會是下一個”
順著他的目光，我扭頭看向旁邊那幾個還在瑟瑟發抖的小姐。不知道她們之前受了什麽刺激，現在一點聲音都不敢有，就隻是緊緊的靠在一起發抖。
我好像記得那幾個人，在霓裳裏也是有名的小姐，雖不是頭牌，樣貌和身材卻也是個個出挑。而且她們都是霓裳的老牌子，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至少不是靠臉吃飯的。看著她們現在的樣子，我不由得手腳發涼。
壓下聲音，生怕讓這個男人發現我在也在發抖。“宋少，我會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