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刺頭中的刺頭
沉淵到達魔族駐地外的那一層結界外時就看到了升上天空之中的那些個花燈,即便是隔著一層結界,沉淵也能感覺的到。
附著其上的那一股子熟悉氣息。
一個念頭從沉淵的心頭竄出。
她,醒了過來。
當年的事情怕是也盡數想了起來了吧。
此時的九重天上的仙尊殿中已經鬧起來了,落塵正在四處尋找著哪位已經失蹤找不到的小師叔,而同樣滿臉焦急的站在他身前的還有一個穿著喜慶的年輕女子。
女子轉頭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侍女手中端著的托盤以及托盤上頭的紅色衣裳,眉頭愁雲不散。
“仙君大人,這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仙尊的喜服還沒有趕出來,現在就連仙尊人都不見了,我等不知道尺碼可怎麽去做這一身喜服,還請落塵仙君能夠早些將仙尊大人尋回。”
落塵轉頭陪著笑,口中說著應承的話。
“仙子安心,仙尊會回來的,還請仙子再等等。”
內心卻在不斷的掉著金豆子,欲哭無淚了喂。
別人家的師叔都是各種的護犢子,別人家的師傅都是將徒弟捧在手心中深怕有個磕著碰著。
但是自己的這個師尊和師叔完全就不是這樣的好嗎?
打小自己就被師尊扔到活似座冰山一樣的師叔身邊,當起了小廝一樣的存在。
現在更好了,還要管著自家師叔的婚姻大事,整個仙尊殿是沒人了還是怎麽的,這種事讓自己一個小輩來幹真的合適嗎?
就在落塵還在懷疑人生的時候,他的那個絕對不是別人家的師傅的師尊從大殿門口走了進來,笑嗬嗬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忙裏忙外的徒弟。
“幹的不錯嘛,以後你自己的婚禮都不用我和你師叔操心了,你完全可以一手包辦。”
落塵看著他,麵上終於出現了一絲不屑。
嗬嗬,這話說得和你們管過我一樣,我被師叔丟在昆侖山上的天泉中的時候,你在那裏?
我長這麽大容易嗎?我敢說三界中就沒有一條童年有我悲慘的龍。
那個穿著喜慶的仙子和身後的侍女看到落塵師尊的到來,連忙屈膝行禮。
“小仙見過尊者,不知尊者可知道仙尊的行蹤?”
這時落塵也想起這件先下比較重要的事情來了,也跟著追問。
“師尊,你可知師叔現在何處?這裏還有一堆喜服等著他來挑個樣式呢。”
老者抬頭朝著西南的方向看了一樣,意思不明而欲。
落塵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之後,轉身就離開了仙尊殿。
等到落塵到達魔界入口的時候,果不其然,他在結界的外頭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師叔。
魔界本就沒多光亮,蕭沉淵身上的白衣顯眼至極,此時他正抬頭看著那一片天空。
落塵走進,他忽然開口問他。
“你可知陽光為何照不進這魔界中。”
落塵抬頭看著空空如也的天空,心中實在是想不透他又在想著什麽。
“不知道。”
就在落塵以為他會和自己解釋一下的時候,沉淵就已經轉身踏上了雲彩往九重天上飛了去。
全然沒有搭理落塵的樣子。
落塵轉身往蕭沉淵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反頭看著被結界籠罩的魔界,微微歎了一口氣後也跟著沉淵離開。
天空之中兩道流光劃過,直至不見蹤影,而恰巧此時魔界結界被人打開。
一個身穿紅衣,雙眸異色的女子走在前頭,而一個穿著白衣的少年則跟在她的身後。
女子看著天邊流光,眼中劃過一絲落寞,終是被她很好的壓在眼底。
原來你來過?
不過走了也好,自此往後,你做你的九天神尊,我當我的魔界之祖先,井水不犯河水。
打開了魔界結界的正是憐惜和白陌羽。
憐惜伸手指了指東方天空的方向,對著身邊的少年道。
“你終歸還是一個神,呆在魔界也不是個辦法,你該歸位了。”
白陌羽低著頭並沒有說話。
時間似乎停滯在了這一刻,山穀中除了蟲鳴聲之外再無其他。
終於,白衣少年開口回答。
白陌羽從袖袋中拿出一柄古劍遞給麵前的人。
“這劍該物歸原主了,隻是劍靈,我沒能保住它,現在被關在了萬劍塚中。”
白陌羽說完之後,伸手便召了一朵祥雲踩上。
他原就是接受了自己的傳承,直接便跳過了飛升那一段,隻要回到天宮中將自己的肉身換回來就算是徹底歸位了。
這會子,倒是也能直接踩著雲回去。
對這一點,憐惜倒是沒有多少擔憂。
憐惜在結界這裏站了好一會,直到確認少年確實已經離開之後才轉身回了魔界。
憐惜回到魔族所頒布的唯一的一個命令就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斬草除根。”
對此,魔界中人雖心有疑惑,但總歸還是沒有人開口詢問原因,或許是對憐惜尊崇,又或許是天性使然。
無論那種對於憐惜來說都是樂得清閑。
至於魔界中的那些個瑣事也盡數落到了滅穹和暮芷的手中,魔界的物產雖算不上豐饒,但勝在一個獨一無二。
重塑殘魂和肉身的天靈地寶雖算不上多,但傾盡全族之力去找尋的話倒也夠用。
不過憐惜去送白陌羽離開的這麽點時間中,暮芷的肉身就已經鑄好,隻需再將養個兩年就會穩住神魂。
這也就是神界的那些個神明一定要將暮芷的神魂鎮壓住的原因之一。
此時九天之上的仙尊殿,眾人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的將仙尊給盼了回來,但是即便他回來了也沒有半點配合的意思,隻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原地。
落塵就這樣看著自家小師叔,不知為何,他總是感覺小師叔他在看著托盤上的那一堆紅色衣物時有一種細微的殺意。
但是等他仔細觀察的時候,那一絲殺氣已經消失不見,再也找不到蹤跡,就像是一場虛幻。
難道是我看錯了?
落塵不由生出一股子懷疑來。
與仙尊殿中的清冷和壓抑氣氛相比,坐落在九重天上另一端的暮雪殿中則是一片歡騰。
不少仙子都圍繞在楚纖雅的身邊說著討喜的話,無非都是在恭喜著她,多年心願終得實現。
唯有坐在房間中的一個做武將打扮的女子麵上隻有譏笑。
“不知這強搶來的姻緣有什麽好慶祝的,端著是高高在上的做派,行事卻和凡間的那些個市井小人一般,真是叫人惡心。”
這一番話在充滿著讚美的房間中本就算是突兀,再加上說這話的人聲音也算不得小。
隻這麽一句就足以讓這個充滿著歡聲笑語的房間回歸安靜。
在場的那些個仙子都下意思的將視線投向坐在角落中的女人身上,麵上都是尷尬的神情。
站在武將打扮的女子身邊的一個仙子則焦急的看著這些人的目光,不斷地扯著女子的衣袖,很小聲的對她說著。
“瑤光,大哥說了不得起事的。”
楚纖雅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提著裙擺就走到了瑤光和天璿的身邊,麵上的笑也終於端不住了,對著瑤光的麵孔因著憤怒而扭曲。
“瑤光星君,稱你一聲星君是給你七個人的麵子,別拎不清自己的站位,以下犯上汙蔑帝姬罪加一等,可別忘了你那在凡間曆劫的玉衡可就沒這麽好過了。”
女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麵上譏諷未減分毫,就連看著楚纖雅的眼睛中都寫滿了可悲。
“無所謂,憑你這個廢物點心還想找玉衡的麻煩,你還是先去照照鏡子。”
說完,武將就反手牽著天璿的手往暮雪殿外頭走去,一邊走還不忘一邊教著天璿。
“以後這種醃臢地方不管是誰喊你都別來了,免得汙了眼,回去得鬧著讓我幫你洗眼睛。”
楚纖雅看著玉衡口中說的那些個話,麵上麵容更是扭曲了幾分,所剩不多的那幾分美感都被她給破壞殆盡。
她對著守在門外的那些個天兵下令。
“給我攔下瑤光和天璿者,重重有賞。”
隻是即便守在大殿外頭的那些個天兵群而攻之也並不能給瑤光帶來一星半點的傷害。
倒地的盡數那些天兵。
而瑤光和天璿早已離開。
原本還聚在楚纖雅身邊的那些個仙子們看著這樣一幕,麵上紛紛掛不住,接連尋了由頭跟楚纖雅道別。
不多時,原本還人聲鼎沸的暮雪殿中隻剩下了楚纖雅和兩個侍女。
不多時,瑤光大鬧暮雪殿的事情就傳到了仙尊殿中。
此時的仙尊殿內那些個礙眼的綢帶已經被下令盡數拆除,而明日的新郎官正坐在桌案後細細的擦拭著手中佩劍。
聽到手下的稟報,擦劍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最後還是落塵揮手示意他退下的。
落塵坐在下首的座位上抿了一小口茶水,開始分析著。
“其實這個楚纖雅也是個蠢笨的,北鬥七星雖然是飛升上來的神明,但是實力要遠遠甩這些個神族後裔百倍,她還讓人家拎拎清楚。
尤其是玉衡,巨陽,瑤光這三個更是刺中的刺頭,多少老牌神族都不敢惹他們幾個。”
這一次落塵還沒有說完就發現自己的嘴巴被封住。
坐在上首的那人隻輕輕說了一句。
“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