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憶楚的心思

  “小翁，如果我說我想要回古代，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蘇億楚盯著眼前桌子上擺著的咖啡，漫不經心的問道。她對於這個問題，遲疑了好久都沒有勇氣去問江梢翁，她很清楚江梢翁絕對不會想要回去。


  然而她前思後想，總覺得她有必要詢問一下他的意見，畢竟她不能自己回去而不顧江梢翁。


  她好不容易問出這個問題，等待她的卻是長久的沉默，她甚至以為江梢翁會暴跳如雷，然而當她抬起頭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一臉平靜的江梢翁，她不由得有些驚訝。


  “你一點兒也不驚訝？”蘇億楚實在想不通，江梢翁這麽平靜的背後等待她的是什麽?

  “啊繆已經告訴我了，我知道你想回去。”江梢翁低垂著眼睛，盯著木質桌子上的精美雕刻圖案。


  “小翁……”蘇億楚忽然一瞬間不知道該做什麽，她躊躇了半天才開口:“對不起，可是我還是想要回去。”


  她說完這句話。不等江梢翁回答便走了出去。


  “等等。”江梢翁掏出一張錢拍到了桌子上，轉身便追了出去。


  蘇億楚聞言停下腳步，還沒來的及回頭，整個人便被追上來的江梢翁按住肩膀反轉過去。“秒戈，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你也不能回去。”蘇億楚定定的盯住江梢翁黑瑪瑙般帶著光芒的眼睛。一句秒戈徹底把她打回原型，她抿嘴笑了一下:“連你都叫我秒戈，這就證明了我本來不是蘇億楚，更不是屬於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而且你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你為什麽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去。”


  “我不會讓你回去的。”江梢翁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幾個字，便鬆開她的肩膀，轉身離開。


  億楚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江梢翁，即使是在古代的時候，他永遠是一副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是她最信任的庭月大哥。她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直到一雙骨節分明的白皙的手出現在她的眼前，晃得她的眼都快暈了。她也顧不上來人是誰，一把就抓住眼前那隻手。


  “億楚，你在幹什麽？跟丟了魂似得。”田野嘻笑著反握住她的手，眉眼裏卻是滿滿的關懷。


  “我？”億楚被他這麽一問，這才慌亂的抬頭一看，自己還站在咖啡廳的門口。


  “哦，我沒事兒，我隻是走神了，”


  “這樣啊，那走吧，我送你回家。”田野看著蘇億楚低垂的眉毛忽閃忽閃，心裏有些不忍再問下去，即使他親眼看見了億楚和江梢翁一起從咖啡廳走出來。他相信她不會隱瞞自己，或許真的是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吧！蘇億楚抬頭看了一眼主動牽起她的手的田野，一股莫名其妙的溫暖從他的手掌心傳遞到她的心口。


  “田野，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怎麽辦？”


  蘇億楚的聲音帶著隱隱的悲戚，仿佛是聲音穿透雲層，從遙遠的時空傳到田野的耳邊。幾乎是同時，田野的話便讓蘇億楚暖在心裏，也融在心裏。


  “有我在，你不會離開，你是我的，無論如何，我知道你不會走。”


  “可是如果我一定要走呢？”蘇億楚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分外膚淺，可是她還是想要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離開了，田野會怎麽樣，她深知如果自己回到古代，和他再次相見的概率幾乎沒有。“那我就跟你走，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田野停下腳步，雙手握著蘇億楚的肩膀，一雙深邃的眼睛緊緊的鎖住她:“你為什麽要這麽問呢？你要去哪裏？你是不是要離開我？”


  “我終究是要回去的。”蘇億楚喃喃自語，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時候一樣強烈的不想回去，田野低垂的漂亮眼眸裏麵盛滿了憂傷，就像此刻自己是真的要離開了一樣。


  蘇億楚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的殺傷力是多大，田野不知道自己呆呆的站了多久，隻知道當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早已看不見蘇億楚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