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烏江
烏江橋邊兮烏江連兮,日出東方兮落西山兮。奈何橋邊兮可奈何,腸斷垓下兮虞歸兮。天不助楚兮吾恨兮,四麵楚歌兮楚亡兮。
江水倒影著清晨的朝陽,草叢中的露水透過朝陽散發出燦爛的光芒。天空藍的像一幅美麗的油畫,點點白雲的點綴讓整個世界變得安靜下來。
項羽獨自一人在江水畔踱步,雖然楚兵隻剩28騎,但是十餘載的戰鬥經驗讓他仍然有信心突破漢軍的包圍回到都城,他全力的思考著,思考著劉邦所處於漢軍的位置,漢軍軍旗位置,以及韓信的戰術的破綻。
清晨的江水結出了一層層的霧,輕風輕拂,讓霧氣猶如仙境一般的侵染在每一名楚兵的鎧甲上。他們疲憊了,原本再戰場上拔劍弩張,橫刀立馬的騎兵倒在冰冷的土地上沉沉的睡去。血,染紅了項羽的兵器和鎧甲,胸口上的劍傷隱隱作痛,他望著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們,淚,悄然落下。往事也隨著風兒輕輕的侵入腦海,巨鹿之戰他破釜沉舟,以少勝多,攻克秦軍主力軍隊。彭城之戰,劉邦交出父親和妻子才免被斬殺。他擊敗了太多太多的強者,抵抗的人已經被他一一用武力征服。他是勇者,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他不會失敗,也不可能失敗。“妙戈。”項羽在心中想起了那最最刺痛的傷疤,一口鮮血也隨之噴出。她是他這個世界上最最親密的愛人,她是他前進的方向與動力,她是他心中無可替代的重量,她,死了。
烏江的另一邊,是他的故鄉,十幾年前他隨叔父項梁起兵八千伐秦,如今霸業已成八千子弟無一生還歸鄉,十年來,他推翻了秦朝暴政,放逐楚王,自立西楚霸王,天下一統。可是,這是成功的結尾還是失敗的開始呢?28騎,如今隻是28騎,突圍出去又能怎樣。虞姬,叔父,亞父,江東子弟,他所有重要的人一一離他而去,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失敗者,這種痛徹心扉的失敗讓他失去了一切一切。
“馬蹄聲?”項莊從地上爬起,大聲喊道。
“是漢軍。”楚兵們紛紛起身,拿起身邊的武器。
“戰鬥準備!”隨著項莊一聲大喊,剛剛看似不堪一擊的楚兵轉眼間英姿勃發,精神抖擻。他們的目光如同熊熊的火焰,堅韌,讓他們毫無畏懼。
“區區28騎,如何抵擋劉邦數十萬大軍。大丈夫當能屈能伸,以卵擊石乃莽夫所為。”蒼老的聲音從烏江上傳來。
“何人說話?”項羽慢慢的睜開眼睛。
“老夫乃烏江一船夫爾,汝乃西楚霸王乎?”隨著霧氣漸散,一漁夫搖櫓而來,隻見漁夫麵色紅潤,須發花白。
“老人家好眼力,在下正是項羽。”身在劉邦境內,卻依然有人認識項羽,這不禁讓項羽感到一絲欣慰。
“鴻門宴上,謀士範增多次勸你刺殺劉邦,而你卻婦人之仁,縱虎歸山。劉邦乃市井之徒,言而無信。彭城之戰,你也應當一鼓作氣,斬殺劉邦,而你又念兄弟舊情再次縱虎歸山,如今爾等被韓信大軍兵困與垓下,如今隻剩眼前28騎壯士哉,可謂日薄西山矣。”老者輕撫著花白的胡須悠哉道來。
“我霸王之事,為何你這老者如此熟悉,莫非劉邦之細作耳?”項莊拔出寶劍衝到前來。
“項莊,休得放肆。”項羽喝住項莊,轉身走到老者麵前。“老者何人?為何我之事,你如此明了?”
“霸王可記得謀士範增乎?”老者微微一笑。
“此人乃我之亞父,三代相楚。某非老者識得?”項羽聽到“範增”二字,心頭不禁一顫。
“你剛愎自用,不聽你亞父之言,逐之,如今兵敗如山倒,可謂天意。哈哈。”老者仰天長笑。
“前輩,如今項羽四麵楚歌,請老者示之。”項羽說著跪在了地上。
“請前輩救我亡楚。”所有楚兵隨即跪下。
“好,此計乃範增賜我,江東之地,方圓千裏,百姓數十萬,也足以稱王。現在僅我有船,願霸王盡快渡江,若漢軍追來,則無法走脫。”老者示意項羽上船。
“那我麾下將領如何?”項羽並沒有上船,而是回頭望著28騎楚兵。
“事到如今,我也隻能保全霸王你了。”老者催促項羽上船。
項羽站起身,回過頭去,28騎齊聲高喊“霸王,過江吧。霸王,過江吧。”他舉起手示意了一下,楚兵也停止了喊聲。“我自八年前帶江東8000子弟起兵渡江,身經大小七十餘仗,遇強者,破之;遇叛者,討之;遇不義者,攻之。從未敗過,而如今8000江東子弟無一生還歸鄉,縱使江東父老愛憐,我又有何麵目去江東父老?”
“古有越王勾踐臥薪嚐膽,而如今霸王根基尚存,萬萬不可意氣用事!”老者對著項羽大聲喊道。
“老者不必多言,這匹烏騅馬跟隨我南征北戰多年,曾一日千裏,所向無敵,我不忍心殺它,今將它賜予你。”說著項羽將馬牽到橋上。“走吧,老者。”
老者搖了搖頭大聲喊道“天意,天意啊。”隨即搖動著櫓,漸漸的駛離湖麵。
“你終於醒了,憶楚,擔心死我了。”蘇教授望著憶楚睜開的眼睛顯得興奮不已,立即把削到一半的蘋果放在邊上,徑直走到憶楚身邊。
“父親,這是哪裏?”憶楚發出微弱的聲音。
“這是醫院,你在家暈倒了,是樓上的田野和我一起把你送到這裏的。”蘇教授在蘇憶楚的身後墊上了枕頭。
“父親,他,他知道回去的路。我要救他,我要救他。”憶楚從剛才的脆弱一下轉變的像發了瘋一樣。
“你先冷靜下,有很多事情我們還要細心的去考察。況且,他也許隻是隨便說說的,對於我們的一切我覺得他並不知情。”蘇教授輕輕的吧手放在了蘇憶楚的肩膀上,蘇憶楚聽了蘇教授的話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父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他,要死了。”眼淚像是溪流一樣,細細的,靜靜的從蘇憶楚的臉頰流下。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我們回去的。這個田野,我覺得是一個突破口。”蘇教授撫了撫眼鏡。
“哎,曉曉,這是最近新拍得電影《鴻門宴》很火的,我排了一下午的隊才買到的。”小亮害羞的把電影票放在了曉曉的辦公桌前。
“對不起哦,小亮,今天晚上。”
“曉曉,你又想說今天加班了吧。我聽辛大頭說了,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加班了。曉曉,這個電影真的很好看的”不等曉曉說完話,小亮便打斷她。
“這個,不太方便吧,晚上我約了人。”曉曉尷尬的離開自己的辦公桌,朝著田野的方向走去。
“哎,曉曉。”
“田野哥,這是今天的午餐,特意幫你定的香辣肉絲飯。”曉曉把餐盒輕輕的推向田野的麵前。
“哎,我的呢?我的呢?”一旁的辛大頭大聲的嚷嚷著。
曉曉一個凶狠的眼神轉向辛大頭,辛大頭隨即避開了她的目光,轉身離開了自己的辦公桌去尋找屬於自己的食物。
“放在那吧,我一會吃。”田野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看也沒看曉曉一眼。
“田野哥,還在生我氣呀。”曉曉撒嬌似的輕輕的搖晃著田野。
“哪有,我都忘記了。這是飛獅集團的業務,阿三哥急著要呢。”田野無奈了指了指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哦,記得把飯吃了哦。”曉曉灰心的離開了田野的辦公桌。
“哦,對了,最近新拍了一部電影,馮紹峰和劉亦菲拍得《鴻門宴》我正好有兩張票,我們晚上一起去看吧。”曉曉突然間說到。
“鴻門宴?”田野想了想,然後看著曉曉說。
“對呀,最近可火了,田野哥。”曉曉用特有的嗲音說到。
“曉曉幫我請個假,我出去一趟。”說完田野徑直的奔出了公司的大門。
“怎麽請啊?”曉曉望著田野遠去的身影大聲喊道。
“鴻門宴?”田野在心裏默默的想著,這幾天來關於蘇憶楚他有著太多太多的疑惑,夢境,虞姬,憶楚,這三者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關聯呢?他攔了一輛出租車,隨即朝著蘇憶楚的醫院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