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實習開始的一天
而且是以宿舍裏人所在的房間把人分組的,先是小房間裏的四人是一組,大房間裏是六個人,一個房間分成兩組(這是殷雪華和劉煥珠不想為分組的事傷腦筋想出來的方法)這樣十組人就輕而易舉分出來了。??殷雪華、徐如寶、黃雲和黃善英她們四個人是第一組,她們要去的第一個科室是四樓的外一科。在電梯裏時,她們都默不作聲,隻是互相看了眼,算是給彼此打氣。?她們四個人來到科室時,因為時間還有些早,科室裏有些安靜。護士辦公室裏,隻有一個看上去有些困倦的護士坐在台子前麵,邊打著哈欠,邊執筆伏案,左右手兩邊都放著十來本病曆。大概是在寫護理記錄吧。??“老師好!”殷雪華她們四處打量了下,才輕聲地打著招呼。象是怕把其他人也驚動了。“喔,你們是今年來實習的同學吧。這麽早就來了,那你們先到休息室換上白大褂吧。”護士抬頭一見是四個女生,也不用她們解釋,便笑著說了。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四個人怯生生地往護士所指的休息室走去,在裏麵,她們才變得稍稍輕鬆了點,邊換衣服,邊輕聲議論著:??“這個老師挺親切的,看上去人也很好,不知道其他的護士是不是也這樣。”??“是呀,如果她是我們的帶教老師那就好了……”??“以前我聽實習的師姐說有的老師都是很壞的……”??當四個女生是輕手輕腳地從休息室出來時,她們身上已穿著白大褂,頭戴護士帽,腳穿白布鞋,儼然一個個精神抖擻的護士了。她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過道上,互相使著眼色,示意著由哪位先開口說話。??“你們進來找張椅子坐吧,看看報紙什麽的,現在才八點,離交班還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呢,你們來得有點早了。”也就是在這時,親善的白衣天使發現她們已經換好衣服出來,還是如此親切地招呼著她們?。??“老師,你是我們的帶教老師嗎?”在辦公室裏坐下,徐如寶壯著膽子,滿是期盼地問。“我還不是,我隻是個小護士,還沒有這樣的資格。”護士邊在病曆上寫著什麽,邊回答,一點架子也沒有。??“可是你人真好,你要能是我們的一帶教老師就好了。”黃善英也壯闐膽插話了。??“我呀,跟你們一樣,都是衛校生,應該說是你們的師姐了。”??“那,以後我們可以叫你師姐嗎?感覺這樣叫比叫老師要親切多了。”??“當然可以呀。”護士爽快地說著,手上的工作一點也沒落。??“師姐,那是不是就如林老師說的,醫院裏有很多我們的師姐呀?”徐如寶立刻改了稱呼,套起近呼來。??“應該是吧,大概有八成都是衛校畢業的吧。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被叫做師姐的喔。”“喔。”徐如寶了悟地點點頭,便又找話題問道:“師姐,那你認識那個林老師嗎?他說他母親就是護理部主任,是——”??徐如寶話還沒說完,殷雪華就給了她一手肘。讓她停了下來。??“他呀,當然認識了,他也算是我們的學弟,隻是他上衛校學醫學信息管理時,我們正好在實習,所以不大熟。他現在在衛校當助教是吧。”??“是的,我們這次來,也是他開車把我們三個送個來的。”談話開展得很順利,連黃雲也加進去了。??“咱們都是沾殷雪華的光。”徐如寶笑嘻順口地說,招來了殷雪華的一記狠瞪。但是因為老用這一招,對徐如寶是一點作用也沒有了。??“殷雪華?”護士疑惑地抬頭。??“就是她呀。”徐如寶往殷雪華的方向一指,把護士的目光都引到了原本一直沒有言語,沒有引起人注意的殷雪華身上。??“他是要追你吧?”護士就是那麽隨口一問。??“才沒有……”殷雪華連忙否認。??“是誰要追誰呀?”正在這時,一個著醫生袍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正好聽到前麵一句,便好奇的問闐。??“張醫生起來了,是練姨的兒子。”護士回答,又轉向殷雪華問道:“說是他追你是吧?”?護士的話,也把那位張醫生的目光引到了殷雪華的身上去了。??“沒有,不是的。”殷雪華是連忙搖頭加擺手否認,“這都是徐如寶瞎說的。”??“這有什麽的呀,你們這不就是一個談情說愛的年紀嗎?”張醫生很隨意地說著,“多麽好的年紀呀,正是花季雨季的時候,不象我那樣老了,以前的日子真是讓人懷念呀。”??這張醫生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樣子,他的故作哀歎,把大夥都逗樂了。??“對了,師姐,在這裏我們應該要先注意些什麽呀?我們要先了解些什麽?”為了不讓話題繼續在自己身上打轉,殷雪華連忙轉移話題,也是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其實這也沒有什麽,你們首先要去熟悉的就是治療室裏各種藥的位置,在加藥時不至於找不到藥而手忙腳亂就可以了,還有就是配置室裏,要清楚床單被套和各種物件放在哪裏就可以了,別的就可以慢慢來了。往後到別的科室也是這樣。至於我們科室主要是腹外和泌尿外乎科,主要用的消炎藥是……”作為師姐的護士詳細地說著。??說到正題上,四個女生也都認真地聽著,點著頭,立刻拿出放在衣袋裏的紙和筆,認真地做著筆記。??殷雪華她們第一天的實習就是這樣開始的。而在這一天裏,同學談論得最多的莫過於各自的帶教的老師怎樣,她們今天進行了哪些操作。??就是在這樣一所她們不中意的醫院,似乎未來的實習也是可期的。唯一讓女生們不滿的,就是除了要上夜班,她們都得回各自的科室晚自修。原本以為離開學校,就可以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沒想到還是要受到學校的管製。真是沒勁呀……其實對於剛剛開始進入臨床的實習生來說
,能給她們練手的機會並不多,她們做得最多的是跑腿的工作。例如送送標本、給護士送點什麽東西。真正要給病人打針輸液時,帶教的護士都是讓她們先看,邊操作邊給她們講什麽是“兩快一慢”,怎樣的進針角度之類她們在校時早已聽過的話。兩三天後,見她們把輸液管的氣都排得挺利索了,如若碰到血管又直又粗這樣的好血管,血管的主人人也和善,才會給她們練練針。對於她們初來乍到,病人對她們也是很抗拒的,有的是直接拒絕,有的是破口大罵,有的是硬著頭皮給你紮,但是不管是哪一種,都會造成心理上的壓力。緊張是人之常情。但殷雪華在這方麵似乎就不知道要怎麽調適好自我的心理狀態。這或許是跟她小時候總是害怕被母親責罰,經常提心吊膽過日子的經曆脫不了關吧。她害怕別人的苛責。隻要別人一繃著臉說她,不管是源泉自本身的心情欠佳還是源泉於對她的排斥,每當在這個時候,她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像個孩子一樣顯得手足無措。病人隻要表現出一點點抗拒或者隻是用不信任的眼神看她一眼,她的心裏就會哆嗦,頭皮發麻,拿針的手不受控製的抖呀抖,針要是能紮進血管,一見到回血,她就定住了,不敢再往前平推。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象是個做錯事怕被大人發現的孩子,怯怯地用眼角瞄一眼病人,再瞄一眼帶教老師,如果老師沒有一言不發地從她手上接過活或是根本沒有發現,她就會暗暗鬆口氣,揪著心地要把針頭固定。其實她也知道這樣的針是沒有什麽質量的,在膠布貼上針翼固定的那一刻,一般就能看出問題來了,針頭不是被稍稍動一下,就會把血管紮穿,就是針口正好貼在血管壁上,藥水不滴,就是僥幸滴了,病人一動也會很容易就腫了。而她,即使很明白這些,卻有著不可思議的僥幸心理!後果是可想而知。??要是病人在她紮進前來這麽一句:?“唉呀,看著她手這麽抖,我的心都跟著被她嚇得抖掉了。害怕呀!要不然還是護士你來給我打吧。”??每當這個時候,殷雪華根本就不用等帶教護士說些什麽,就把針頭往她的身前一遞,這一針就放棄了。??殷雪華的表現差強人意得讓人質疑起她的能力,讓人懷疑她的大組長一職是不是從不正當的途徑得來,諸如人長得還不錯,被練姨的兒子看上之類……??“在這裏我們就是要把握住更多的實練的機會,病人要是沒有表現出死都不讓你碰的抗拒,你們就要硬著頭皮上,隻有現在把技術練下來了,以後才不會有這樣的事,因為病人本來就是有病才會住院的,心裏本來就不舒服,還得給咱們當白老鼠,心情怎麽樣,咱們也能理解是不是?但是咱們也是交錢來這裏學技術,不是嗎?所以咱們必須得哽著頭皮上,每個人都要經曆這一關的,過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