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死馬當活馬醫
雖然司機知道情況緊急,想要盡可能加快速度趕回別墅,但很多時候,人算總是不如天算的。車子在駛到一半時,竟然一個打滑,伴隨著一聲車胎摩擦路麵是時發出的刺耳的“嗞——”聲,司機猛踏刹車的同時不停地打著方向盤,車子險險在護欄前停了下來,才沒有導致車子衝下山坡、車毀人亡的意外發生。車廂裏,方慧秀和南大夫隨著慣性,隨著車子的急速打滑旋轉而重重地甩到了一起,撞到了車門邊上,一直到車子停了下來,方慧秀才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回來的。“冷夫人,你還好嗎?”南大夫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發現並沒有任何的損傷,這才看向了有些發怔的方慧秀,關切地問。“喔,我也沒事。”“司機,你還好嗎?”南大夫學醫,又是拿手術刀的,多少見過些場麵,自然是比其他兩人要鎮定一些,她問完方慧秀的情況,又關切地問前座的司機。“我,我還好……”司機顯然也是心有餘悸,有些木然地看了看自己完好雙手,才動了動自己的兩條腿,才以著一種近乎於夢囈般的不可置信的語調說著。“沒事就好,”南大夫寬慰他,“那車子還能開嗎?”“呃……”司機仍是發愣,竟是南大夫一個口令他配合一個地作,擰動車匙,試圖發動車子。可車子卻是熄火,再也打不著了。他這才回頭看向南大夫,“車子可能撞壞了,點不著火了。”“那可怎麽辦?”聞言,方慧秀也是慌了,這裏正好是山腰之間,不管是到山下度假村找人求助還是往同頂跑,這樣直上直下覺得奶近,但這是一條盤上路,體力再好,跑回去也要好幾分鍾,到時冷母還有救嗎?還能有生的可能嗎?方慧秀也是這時開始後悔剛剛自己的所為了,甚至自則起自己的冷血,她這樣的見死不救,又與他們當年對待自己的父母又有什麽區別。而且最起碼,冷家人還可以心安理得的是,他們隻是瞞著她,她的父母離世的消息,而她呢?卻是真真的見死不救!真真的,而且冷母的發病,也是被自己的言語刺激到的。無邊的自責壓得方慧秀幾乎是抬不起頭來,此時的她又變成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也沒辦法了,11路吧。我用跑的,走快些,你們跟在後麵就好了。”南大夫果斷地說完,率先想要打開自己這邊的車門,可也是到這時才發現,車子剛剛可能是撞到什麽東西了,在外力的作用下竟然變形,卡死,從裏麵是打不開了。這是不是叫做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禍不單行?這讓本來鎮定的南大夫也跟著有些浮躁了起來,一雙手用力地在車門上不停地用力推著,拍打著,捶著。還好這回終於輪到司機機警了一回,他嚐試著往副駕駛座的門試了方試,雖然也是被卡了,但並沒有完全卡死,在費了些時間後,車門最終還是被打開了,三人依次從裏麵鑽了出來。“冷夫人,你知道別墅裏的電話吧,來不及了,先打電話回去讓其他人做一些急救的緊急措施要緊。”南大夫一下車,被炙人的陽光一曬,整個人感覺又是冷靜清醒了幾分,她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對著方慧秀說。方慧秀也不敢再多言,隻是依著南大夫的話,摸出電話,快速地撥通了別墅的電話。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人接,大概是裏麵的人正是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也沒有人顧得及來接電話。方慧秀又撥了第二次,直到第二次也快要因為長時間無人接聽而掛斷前,電話才被人接起了,南大夫也不給方慧秀與那頭打招呼,就直接搶過了電話,以著近乎於權威、不容置疑的聲音開口:“我是南大夫,情況怎麽樣了?告訴我!”那邊接電話的人一直在打著哆嗦,似乎因為過於的緊張,話也無法說得利索,完全就是在南大夫一聲“告訴我”的一聲喝斥下才回轉過來,就聽得那頭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怎麽樣,老、老夫人她看上去臉色很不好,連嘴唇都發青發紫了,蔣小姐一直抱著她坐在沙發上,隻是不停地叫著,也不讓我們靠近……”“真是糊塗!”這邊,南大夫不知道咒罵了一句什麽,才又說:“把電話給她,讓她把病人放平躺好在地上,再仔細看看她有沒有隨身帶著硝苷,要是有,馬上倒出一粒,撬開她的嘴巴,放進舌下!”南大夫說到最後,幾乎就是用喊的,她是一邊說著一邊沿著盤山路往前快步走著。方慧秀、司機知道自己派不上用場,仍是默默地跟在身後,嘴裏也是念念有詞,祈求著老天的保佑,保佑冷母能跨過這個關卡。明明這四五年間,冷母從來就沒有給過她一次的好臉色,沒有過好好待她的一天,但是也不知是怎麽了,她對著自己惡言相向的那些畫麵似乎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模糊了,腦海?所出現的,都是往日裏,她還沒有出現在老人麵前,她臉上的那種溫和、開心的笑臉,她對冷曄的疼愛有加。腦海中的畫麵是從來不連續的,一個個的畫麵都仿佛是有著自己的意識般自己跳脫到她的眼前,讓她的心隨著一下下地揪了起來,越揪越緊。特別是當畫麵跳到當年老公公同樣是因為突發心梗而離世,想到冷母當時的傷心欲絕,方慧秀隻覺得周身一陣發冷,最炙熱的太陽都無法給她帶來一絲絲的溫暖。“少夫人,你還好嗎?”跟著方慧秀身側的司機也終於發現了方慧秀臉色蒼白如紙,唇角微微抽動,似乎是在打著冷戰,不由得上前關切地問。“沒、沒事。”方慧秀搖頭,“隻是不知為何這條路怎麽好像沒有盡頭似的,走了這麽久都沒有走到盡頭似的。”司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看到前麵遠遠把他們甩在身後的南大夫,其他的,似乎是真的沒有盡頭似的,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低頭不語,悶頭走了起來。然,當兩人終於在尾隨著南大夫之後走回別墅,
走進大廳,發現自己兩條腿就像是已不是自己的那般不受控製地直打著顫時,發軟得再也邁不開一步時,就聽到蔣蓉就就像具瘋子一般仰天長嘯了一聲:“啊——”但是,南大夫並不理會她,隻是一把將她推了開,完全把原本被人抱著的老人平放到了地上,先是熟練地在老人鼻端前探?了探鼻息,又用右手食指中指快速到探到了勁側,想要看看還能不能找到跳動的勁動脈沒有。但是她在來回摸了幾次之後,仍是沒有摸到,歎氣之餘,立刻用右手扣住左手,將左手手掌按在心窩處的一塊叫做“劍突”的小骨上,開始做起起心外按壓兼人工呼吸。隻見她先是有規律、有節奏地挺身按壓了五下,放開,再俯身低頭,吸了一口氣,捏開老人的嘴往裏吹,如此來回反複了四次,又把手按在了心窩處,又是有規律、有節奏的五次之後,又開媽度氣,就這樣一會心外按壓、一會人工呼吸,周而複始,可就是這樣連續做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方慧秀和司機都已經緩過氣來了,但是原本還聲若洪鍾、中氣十足的勢利老太太就有如一具屍體般直挺挺地躺在了那裏,再也無法再睜開眼,看看眼前這個可愛的世界,或者是看看眼前這個能讓她火冒三丈的兒媳。她再也不能了,再也不能指著她的鼻子罵方慧秀是狐狸精,再也不能說她沒有家教了。南大夫的搶救一直做到冷玉堂驅車回來,她知道自己理虧,剛剛不應該在看到冷老夫人發病時仍決定離開的,要不然,說不定她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地在這裏,指著她的鼻子罵人呢。冷玉堂的車子直接就在停在大廳前的門外,他一下車,就直直地衝了進來,直到看到躺在地上了無生氣的冷母時,人才無力地跪了下去,一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看著,仿佛那是一個他完全就不認識的人,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人……與此同時,一個身著白大褂、頭發有些發白的男人領著幾個手抬擔架的男子走了進來,他一邊推開了圍?在一旁的眾人,一邊說:“讓開讓開,”迅速地來到了冷母的身前。方慧秀認得前麵的人,他是醫院的院長,當天她出院時,他也曾出院在病房裏,目送他們離開。“情況怎麽樣?”他邊摸出一次性口罩戴上,問著還在埋頭做著胸外按壓的南大夫,邊已掛上聽診器,一手拿著另一頭在冷母胸前的各個眯認真地聽著,許久之才才搖了搖頭,吧了口氣。“我媽怎麽樣了?”冷玉堂立刻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般上前抓住了院長的手,語帶懇切地問著,原本茫然無神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希冀的光。“冷先生?,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與冷玉堂有過多次接觸的人都會知道冷玉堂的難纏與冷酷無情,深諳世事的院長並不敢把情況一下子說得太明白,隻是死馬當活馬醫,說:“南大夫,你繼續做胸外按壓,同時保證有足夠的氧氣進入體內,不至於讓髒器、頭部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