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入界為王
魔界境內,一片混亂。阮淚痕不知去向,地上遍布著死屍,半水家的兄妹在一旁看著熱鬧,又是一場混戰,狼煙四起。
“你先回去吧。”她側過頭,對一旁的鬼穀說道。
“不可以,那你呢,我怎麽能丟下你自己一個人。”他有些著急了,擋在她的麵前,不讓她再往前走去。
“讓開……”
“不……我死都不會讓開。”他倔強的不肯讓開。
一計手刀閃過,重重打在他的肩頸上,正覺得有些驚訝,卻看到躲在鬼穀身後的那張臉。
“半水寒煙!”
“呦……沒想到大人倒認識我,真是有些受寵若驚了。”他調笑著,雙手攤開,“我這是照您的意思做的,您不會怪罪吧。”
“當然不會。”她邁過鬼穀的身體,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走向前去。
還是不能明白阮淚痕的想法,把這麽一個好好的魔族交到她手裏做什麽,縱然有了通天的本領,她也不過是小小一介女子罷了,這擔子這麽重,他真的就舍得讓她一個人承受嗎。
正當她正陷入深思之中,卻聽見半水秋歌的一聲喊叫,活活將她從深淵穀底給扥了出來。
“各位,先停一下吧,魔君大人到了。”
魔君?她何時成了魔君,難道是阮淚痕……這家夥到底想做什麽,會不會他還沒死?
半水寒煙扶著她坐下,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感覺腦袋像是腫了一樣。不滿的皺眉,感覺到周身一股力量的類聚,不免驚歎。
她不知道阮淚痕的力量有多強大,但她知道肯定是自己修煉再久都達不到的境界。
一陣寂靜,突然有人從人群之中站了出來,眼神中帶著憤恨,“類宛傾曾經是蘇阡默的徒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定然不會去殺他,更何況又是一介女流之輩,倒不如把阮淚痕的力量就交出來,讓我們重新再推舉一個魔君。”
喧聲不斷,議論紛紛,男子抬頭看著她,笑意濃厚。
“可他也是殺了我母親的凶手啊。”她漫不經心,滿意的看著男子一愣,“所以,我不斷算把這個位子讓出來,也不會讓任何別有心計的人來打它的主意。”
現在還不知道天界蘇阡默那邊有沒有收到消息,如果有的話,肯定已經在籌劃著怎樣一舉殲滅魔族了,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她不得不選擇一邊,永久的站下去。
目光深遠,猶如被太陽餘暉照耀著的海水,碧波蕩漾。
“你叫什麽?”托著腮,她饒有興趣的問道。
“南石語”他連頭都沒有抬起,一副傲氣的樣子。
“好”她笑笑,“那你的木牌上,就寫忠臣南石語好了。”
“你什麽意思!”驚慌失措的看著她,不敢相信她所說的話。
“我是魔君不是嗎,難道連處死你的權力都沒有嗎?”眼間含笑,“不然,我也可以給你一條出路,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數遍賠禮道歉,我便饒了你。”
她已經想好了,要是他真的不肯跪下,而選擇自殺,她是一定會把他攔下的,這樣一條好漢,她要敬他才是,又怎麽舍得看他這樣做了刀下鬼。
可是結果太出人意料。
她沒有想到剛才在她麵前那般趾高氣揚的人,在聽了這一番話後,緩緩一步,竟真的跪了下去,三個響頭,聲如擊鼓,震響了整個魔界。
她愕然道:“我真是高估你了,南石語。”
“魔君大人”他依舊跪著,語氣變得平和淡然,“沒人會在生存的麵前昂起頭,然後目空一切,縱然是你,我想也會有猶豫的吧。”
“詭辯。”她冷笑一聲,單手一揮,將他彈出幾丈,“滾回去吧。”
本來擁擠的殿堂內猛地讓出一條道路,南石語躺倒在地上,很久以後才恢複了神智,站起身來,躲過人群,往邊上走去。
“怎麽,還有誰有疑問嗎,盡管開口好了,今天我抵死奉陪。”
滿堂靜默,鴉雀無聲,眾人麵麵相覷,看了南石語的下場,隻得默默搖頭,歎息。
“那我就回去休息了。”她昂起下巴,得意洋洋。
依著半水寒煙扶著她的手緩緩往下走去,路過半水秋歌的時候,猛地回了一下頭,意味深長。她看到半水秋歌的臉色並不喜人,也知道她的本意是要看自己的笑話,這些魔界的人不過是畏懼阮淚痕的力量罷了,若是她一無所有,恐怕早就葬身在這裏了,隻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浪費感情。
依舊是重新回到自己之前住的那間屋子裏,小是小了些,可她就是留戀這裏,半水寒煙也說讓自己住個大點的屋子,亦或是阮淚痕當年住的。
她搖了搖頭,笑著回道:“我不想破壞了他的氣息。”
他欠了一身,關上屋門。
似乎是很久都沒有打開過了,屋子裏有些潮氣,她坐在椅子上,看著周圍的場景,想把這畫麵印在心裏。
好像就這樣回到之前,自己還看不見的那段時光,阮淚痕的悉心照顧,以及自己感知的世界,並不比這差到哪裏去。
手指摸上木質的桌子,粗糙的感覺異常清晰,卻也同時在提醒著她,這並不是一場夢境。
正當此時,屋門猛地打開,聲音刺耳。
進來的是個年不過十七歲的侍女,一襲暗紅色的紗裙卻讓她顯得頗為成熟,頭上紮著兩個小揪揪,麵上似如桃花般的笑意。
她端著銅盆,問道:“魔君大人,奴婢給您擦把臉吧。”
她有點怕她,畢竟剛剛的那一幕她也看到了,剛才聽著屋子裏靜悄悄的,本以為沒人呢,可一進門卻正巧撞見了她,嚇了她一跳。
低著頭,侍女隻能看到類宛傾移動的腳步,而看到她的臉色,或許是根本就不敢看。
“放下吧。”她聲音溫和,將毛巾從銅盆中拿了出來,擰了擰,在臉上擦了幾下。
剛才倒真是出了點汗,這麽一擦,涼快多了。
並不在意侍女無心的闖進,隻是稍稍做了些點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