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青青無疑是聰明的。
即使現在不過十八歲的年紀,但人生的坎坷與波折,讓她早早的就知道,如果能被黎家所承認,那麽這一家人必定不會虧待了她。
但如果不被接受,頂多會被嫁到一個殷實的人家。
日後便與黎家再無幹係。
這讓她怎麽能夠甘心?
見過了黎家的潑天富貴和權勢,那些小門小戶,不過如同雞肋一般,食之無味。
她本來想,作為家人融入黎家,但現在,這個法子行不通了。
黎家的生意和股份,她沒膽兒也沒能力插手。
那麽現在,就隻能從黎家三兄弟入手了。
就像她媽那樣。
成為他們其中一人的女人,然後留在黎家。
但這並不僅僅是她想要,她要成為,黎太太。
另一邊,回了房間的夏母,看到床頭留了一盞燈,在燈下拿著一本書靠坐著的男人,心裏不由一安。
他還在等著她。
“還沒睡呢?別在燈下看書,你的眼睛本來就不好,以後別連我長什麽模樣都看不見了。”
夏母半真半假的說道。
男人抬起頭來,目光沉著,帶著暖意。
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
被黎戰天這麽毫不掩飾的盯著,即使過了這麽多年,夏母每一次看到依舊臉紅心跳。
她似乎穿越回到了當年。
自己在小巷被一群流氓圍著,他身手利落的帶著兩個手下將她救了。
他就是這麽看著她,朝她伸出了手:“過來。”
“過來。”男人放下了書,習慣性的下命令道。
那一刻似乎與現在重合。
“天哥…”夏母靠了過去,此刻的神情,就如同熱戀中的小女兒一般。
男人看著她,最後目光定格在了她的胳膊上,皺著眉頭說道:“你的胳膊怎麽紅了?”
“啊,這個…”夏母扯了扯衣袖,試圖遮擋痕跡。
這是先前在夏青青房間摔倒時,不小心擦破了皮。
不說沒發現,一說便覺得火辣辣的疼。
“我讓史密斯醫生過來。”
“別,”夏母按住了黎戰天試圖撥打電話的手:“沒什麽大礙,這麽晚了,還讓醫生跑一趟。”
黎父不以為然,家庭醫生養著又不是做擺設的。但是夏母這個樣子,明顯是不想驚動他人。
黎父坐了起來,拿出房間裏的藥箱,開了一瓶碘伏,挽起夏母的袖子,拿了棉簽輕輕擦拭著。
“你不想讓人知道,那麽我也不會聲張。”黎父淡淡的說著:“隻是柔兒,不要委屈了自己。有我在,誰也不能讓你受委屈。”
夏柔看著麵前眉眼認真的男人,眼裏似乎有淚水滑動。
“天哥,我不委屈的。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跟了你。”
黎父神色微動,忍不住落了一個吻在夏柔的發頂。
誰也不能讓她受委屈,但最大的委屈,卻是他給的。
他不能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任何名分。
“青青那丫頭,到了合適的年紀,我會把她嫁了。”
“你放心,我會挑一個身份合適的青年才俊,給她在S省中心準備了兩套房,還有一輛奧迪A8。”
“但是多的沒有了。”
“無論怎麽樣,那都是她的造化。”夏母的眼裏淚光閃爍,她也知道這是對自己女兒最好的安排。
安雅過了好些天,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身份證掉了。
她雖然不急著用,但現代社會,沒了身份證是寸步難行。
於是便翹了半天的課,先去派出所掛失。
九月中旬,是個陽光很好的季節。
安雅帶著墨鏡,一身時尚的淡藍色條紋連衣裙,配了一雙細跟的白色高跟鞋,清爽又不失俏麗。
加上一米六八的高挑個子,整個人走在大街上,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她也漸漸的,從顧北辰訂婚中的打擊中走了出來。
路上走著,手機鈴聲響了。
安雅從小包裏拿出手機,是安母打來的。
“媽。”
“在幹嗎呢丫頭?”安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媽,我身份證掉了,正掛失呢,改天能不能幫我補辦一個啊。”
“你這丫頭,成天丟三落四的,竟然連身份證也能丟。”安母將安雅數落了一頓:“這麽大個人了,真沒收拾。”
“行了,我明天就拿著戶口本給你補辦去。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個事兒。”
安雅撇撇嘴,竟然拿這種事情講條件:“什麽事兒?”
“這個周末給我回來,你爸的朋友李叔的兒子,剛從美國留學回來。我給打聽了,二十五,一米七八的個兒,家庭條件也好,長得也不賴。這次回來咱兩家先吃個飯。”
安雅越聽越不對味,怪叫了一聲:“媽!你這是讓我相親啊?”
“對啊,相親怎麽了?”
“媽。”安雅有些無奈:“我哥還沒結婚呢,你怎麽就給我忙上了。何況我才大二!”
“吃個飯而已,兩家人也熟,借著接風洗塵的由頭,相看一下也不礙事。”安母也考慮到了女孩子家的名聲問題。
安雅不知道自己媽,怎麽就突然熱衷起給自己安排對象了,她掙紮著說道:“能不去麽?”
“為什麽不去,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自古以來的天理倫常。你媽在你這個年紀,你哥都會打醬油了。”
“你那個年代,能和現在一樣麽?”安雅嘀咕道。
“說什麽呢?”
“沒、沒說啥。”
“我給你說安雅,這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是不回來,我就讓你爸你哥上學校逮你去!”
看來自己媽,這次是鐵了心要讓她去相親了。
“媽,我才20歲,您的遺傳基因好,我現在還是水靈靈的一朵花,不至於找不到結婚對象吧。”
“哼,你把馬屁拍成花兒也沒用。你媽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隔壁顧家那小子,成日扶著他們那個大肚子的媳婦,在你媽麵前礙眼。背地裏顧家的還說你這輩子嫁不出去,是他們兒子用過的破鞋。我呸,他們顧家真是好大的臉。”
“你也沒用,擱在手裏的也能讓人給搶了。不過也好,這下子我算是徹底看清了顧家人的嘴臉,你沒嫁過去受折磨就是菩薩保佑。”
“不過你以後,一定得找個條件比顧北辰好千倍,好萬倍的男人嫁了,氣死他們。我看你李叔的兒子就很不錯,小夥子長得精神還是海龜,這次咱先觀察觀察這孩子的品行。”
安母還在電話那頭絮叨,安雅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媽!你能別說顧北辰了麽?”
“行行行,咱不說。不過這次我和你爸你哥先給你把把關,看看這孩子怎麽樣。”
“媽,你瞎參合什麽。現在婚姻自由,你還是讓我和李叔的兒子,先單獨接觸一段時間再說吧,還以前那個,不也是您一直看著長大的麽?”
安顧兩家一直是多年的鄰居,平日裏安母和顧北辰他媽,還經常一起做保養逛街打麻將,這下因為兒女的婚事,徹底鬧翻了。
安母啞火了:“好吧,那至少也要先認識一下。我給你們安排,一會給你短信。”
說著,電話就掛了。
安雅知道自己母親一向是風風火火的性子,有時候還愛麵子。自己有些女漢子的性格,也是在母親的影響下形成的。
不多時,手機便震動了。
“這周六晚八點,維克多西餐廳。”後麵附了一張彩照,是一個露出八顆整齊白牙,陽光笑著的帥氣男人。
接著又有一條短信發來。
“不許不去,不然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