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見已是末路
靳南把車留給了他們,他是搭著一輛反程的大貨車回去的,返回的路程遠遠的超過了五分鍾,但是他沒有聽到爆炸的聲響,他的心中還有一絲希望。
他撥通了靳文的電話:“二哥,你在哪兒,成了嗎?”
“成了,也是沒成,炸彈沒爆,但是複跳了,目前還沒危險,不過一會兒就說不定了。”靳文夾著電話對靳南簡述了裏麵的情況。
“防化部隊還有特警部隊的拆彈專家還沒有來嗎?你怎麽還是一個人在裏麵,這他們的效率怎麽這麽低啊。”
“來了,但是我沒讓他們進,一旦泄露多一個人上來就多一分危險,沒有必要讓他們上來,他們的活兒我都會。”
“那你穿防護服了嗎?”
“沒有,太熱了,太笨,行動不便。”
“大爺的,你是瘋了嗎?”
“沒瘋,很清醒,掛了。”
靳南對著電話裏的忙音破口大罵,嚇得一旁的貨車司機戰戰兢兢,他害怕的問:“老大,你是哪條道兒上的啊,千萬別殺我啊,我有錢,這兒有公司的貨款,都給你,求求你,不要殺我。”
靳南煩躁的杵了他一下:“閉嘴,開你的車,墨跡真崩你啊。”
司機麻溜兒的將他送到了酒店門口,靳南下車後看到了外麵圍著的警戒線,周圍並沒有圍觀群眾,因為有關部門已經將附近居民全部疏散。
靳南要進酒店,但是卻被特警攔下:“同誌,對不起這裏是危險地帶,你不能進去,請退後。”
靳南現在沒有證件,隻能把電話撥給了宋海天,讓他們交涉,特警和宋海天說了兩句後就給他放了行。
他也沒有穿防護服,說實在的,這樣的天氣穿著那樣一身衣服,他們的確是無法行動的,但是他還是將衣服拎了進去,萬一情況緊急,在發生情況之時還能保護一下重點部位。
靳南進來時,靳文正坐在桌子旁發呆,他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靳南問:“拆彈機器人不管用啊?”
靳文聞言一驚,抬頭看他:“你怎麽回來了,他們呢?”
“放心大哥帶他們去了。”靳南往裏麵走,越靠近,越是緊張。
“走吧,有可能拆不了了。”靳文一臉的痛苦,這個表情中蘊含了太多的情緒,有不舍,也有恨意,還有太多太多複雜的含義。
“拆不了就撤啊。”靳南上前拉著他就想往外跑,但是靳文卻定住了腳步不肯離開。
靳南搖了搖他的手臂,叫他:“怎麽不走啊,趕緊撤離吧,如果還是一樣防拆彈的設計,趁著他還沒有複跳,趕緊走啊!”
靳文笑了笑,抱著他,在他的耳邊說了兩句話,隨後就將靳南推出了門,將包間的門鎖了起來。
“二哥”靳南撕心裂肺的喊他,卻無人回應。
靳南一身落寞的和大部隊回了聚集地點,見到他回來,顏小熙立即迎了上來,兩個人相擁在一想享受這相聚的喜悅,宋傾城腳步艱難的挪到這邊:“靳南,你二哥呢?”
“二哥”靳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麽和她說清楚。
“他到底怎麽了?”宋傾城心中已經有了預感,但是她就是不願意接受。
“光氣瓶拆了,但是炸彈又複跳了,他”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靳文沒能走出那場致命的災難,就如同七年前一樣,一瞬間宋傾城的世界天崩地裂,眼前一片漆黑,他們要在那裏相聚了。
數日之後,宋傾城從生死線的邊緣被拉了回來,身邊的人輪流的守護著她,生怕她一時想不開。
靳文的喪禮定在三天後舉行,靳南今天來想問問宋傾城是否參加,宋傾城沉默了半天:“不是沒有找到屍體嗎?怎麽就舉行喪禮了呢?”
“嫂子,爆炸的威力那麽大,整個酒店都炸毀了,附近的三家小店都不同程度受損,酒店的牆體都已經成了碎沫,二哥的屍體就算是有,也和酒店的物品一起燒到碳化了,找不到了。”靳南聲音沉痛的向她解釋。
宋傾城躺在病床上猛烈的搖頭,連個屍首都沒有見到,怎麽讓她去參加喪禮呢,她不去,她和孩子要在這裏等他,等他回來。
她一旦執拗起來,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靳南拿她也沒有辦法,但是情況卻不允許她再萎靡下去。
靳南又勸了半個小時,她已經是鐵打的秤砣鐵了心的不去,最後沒有辦法,靳南當著大家的麵兒給了宋傾城一巴掌。
顏小熙連忙將他拉到一邊質問:“你打她幹嘛,你不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啊,萬一肌瘤破裂了怎麽辦,手術的時機還不成熟,孩子還沒熬夠月呢。”
靳南推開了顏小熙,走回宋傾城的病床前,大聲的告訴她:“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你就必須要接受這個事實,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如果順理成章的回公司也是可以,但是任務就完成不下去了,所以現在我必須按照規定回部隊服役,任務在繼續,但是以我的身份將不會再插手。”
“你作為靳文的家屬,按照繼承法將繼承他的一切財產及不動產,從今天起你就是靳氏集團的總裁,他的喪禮你必須參加,二哥不能白死,無論怎麽艱難,你必須挺下去,否則你和孩子連活路都沒有,沒有地位在這個家就算是大伯和大哥也沒有權利庇護你們母子。”
靳南的話說得雖然不好聽,但是句句在理,靳東也點頭默許了他的意思,宋傾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撕心裂肺的哭了好久。
她的心不是鐵打的,為什麽要她承受這麽多,讓她承受了七年的孤獨,現在又讓她承受喪夫之痛,承受一個龐大企業的經營,她隻是一個弱女子,為什麽要她做這些,她為什麽不可以拒絕。
許久沒有露麵的宋海天也來到了醫院,他的臉上依舊是一臉嚴肅,身上還穿著作訓服的他邁著堅毅的步伐走到宋傾城麵前。
他說:“知道我為什麽快退休了還要穿著這身衣服和十幾二十初頭的小夥子一起摸爬滾打的嗎?我們在備戰,告訴你,靳文的犧牲不是事件一結束,而隻是一個開始,身為警務人員你必須肩負起你的責任。”
宋海天將她的警察證扔給她,宋傾城看了一眼證件套發現已經換了新的,下意識的打開看了看,發現她的警銜已經變了,又升了一級。
“照片怎麽回事?我沒有在場啊!”
“警察也會PS,但是不犯法,你的情況特殊啊!”
“你們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一件一件,環環相扣,我覺得靳文對我的解釋太蒼白了,我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
“該你知道的以後都會知道,不急,收拾好一切,參加喪禮,你還活著,你就得為了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宋海天說完便轉身離開,帶著一身的泥濘和疲憊,他又開始了他的征程
特種部隊後山的公墓前,身著軍裝的靳南,披著警服的宋傾城,一襲黑衣的靳家人,場麵莊嚴肅穆。
他的戰友為他鳴槍,宋傾城強忍著不讓自己落下一滴眼淚,在這裏他帶著秘密離開,她將繼續帶著秘密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宋傾城又參加了一場喪禮,還是她丈夫的,這隻是一場戲,她必須要哭得撕心裂肺,因為有人正在觀看她的表演。
當天下午,宋傾城就到公司和律師辦理好了所有的交接手續,麵對所有的質疑她都在強撐著自己,暗示自己必須堅持下去。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一個意料之中的人走進來,痞氣十足的走到宋傾城麵前,將她手中的文件撕得粉碎。
“二嫂,據我所知你是個警察吧,公職人員能開公司嗎?你有什麽權利繼承二哥的產業啊,就算是有,你也隻能拿到錢,而沒有權利到公司參加經營吧。”
靳路質問宋傾城。
宋傾城站起身,揚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用盡了全身力氣,沙啞著聲音嘶吼:“我為什麽沒有權利,最沒有權利出現在這裏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父親做的那些事情,靳文就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
大家將宋傾城拉開,律師將一份文件交給了靳路,他代替宋傾城解釋:“是這樣靳先生,宋女士已經正式向公.安.部.門提交了辭職報告,她現在的身份隻是一位合法的中國公民,有權享受靳文先生去世後留下的所有財產及不動產,還有公司的經營權和處置權。”
靳路哼笑一聲:“行,呆著吧,你恨我,我還恨你呢,你老公要不是抓了我爸,我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我爸進去了,但是我的服份也是從靳家分來的,我也有公司的經營權,我們走著瞧。”
“奉陪到底。”宋傾城對著他的背影怒吼。
大家讓宋傾城坐下來,安撫著她的情緒,律師又打印出一份文件,簽署好後,一切手續生效,宋傾城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任務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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