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拈花惹草”
白家的日子一如往常,除了林青時不時被她閨女氣的發作一下,白雲晚上偷偷摸摸地和他的小囡囡交流一下,白天也被那天手心小小的觸動改變了心思,放學回來後不管他娘怎麽折騰他,也用了最大的耐心去完成,之後不管他娘怎麽翻白眼的不情願,都會時不時摸摸他妹妹,有時會得到點回應,沒有回應時就會很失落。
林青最近過的不錯,經過白雲一段時日的泡腳,她的腳也消腫了,隻不過肚子大的她自己有時看了都驚的吞口水,尤其是最近白小天這小人很煩,天天過來摸她肚子,摸的她都煩了,不過這小人最近的耐性大增,怎麽指使他都不顯生氣的樣子,難得看他有耐性,最後無奈地隨了他去。
李家的喜宴已過去幾天,李思遠準備的很是用心周到,弟弟近年不怎麽管他要錢,家裏的地不用交稅以後,日子越過越寬鬆了,難得的喜事,他自是用心去準備的,終於能看到點頭了,大概也是希望爹娘放心吧,喜宴當天去的人很多,本村的除了白家和林家外,基本上都去了,鄰村來湊熱鬧的也有不少白雲得知消息後也是托人送上一份賀禮,本人並沒有去,他自身也不是愛熱鬧的人,又和李家兄弟沒什麽來往,更何況不熟識的人的熱鬧,他更不知有什麽看頭了。
李思遠兄弟倆平靜地過了頭,倒是兩人的二叔李川一家除了兩個兒媳婦外,其餘人都內心嫉妒地發酸,又忍不住占著親戚的名分張揚的很,絲毫沒有想想平日旁觀兩兄弟難處時的冷嘲熱諷,見人得勢了就想著占占便宜,尤其是李川夫婦倆帶著自家孫子去索要李思文不要的紙筆書籍,若是平常的一些東西李思遠看著還未被那一家人影響的天真侄子,也可能最後就妥協了,但關於送弟弟讀書的東西卻是絲毫不動去想,他雖有些心軟但卻不是傻子。
相比李思遠,李思文對這些親戚血緣關係更為淡薄,除了哥哥和那人外,對於別人來說,也許和早年吃的苦頭有關,他一點也不關心別人,更何況是所謂的親戚,看著那張張佯裝熟稔關切的臉,眼底透著分明的妒忌和貪婪,鮮明的對比著實可笑的緊,他看不得哥哥對這些人的忍耐,親自將這些人請了出去,並去村長家走了一趟,因著從小是跟著老村長啟蒙的,李思文對夫子還是很敬重的,大致說了說此次趕考的情況,並隱晦地提了提他二叔這件事。
到底李家全是從小看著相依為命的兄弟倆這樣過來的,雖知思文從小天賦異稟,但卻從未想象過這無父無母的孩子,能走到今日這個地步,憐惜兩人的不易,又知這孩子走好了,與小柴村也是息息相關的,將這件事允了下來,並親自和村裏的幾個德高望重的人,一並夜訪了次李川家,先是給還不曾明白舉人分量的一家人科普了下,最後又點明了如果他們在胡鬧,就做主開宗祠將兩家本就疏遠的關係斷了,在將其逐出小柴村,一番敲打下來,李川一家才白著臉老實了起來,李思文也就安心去了縣城拜訪近些年對他很是照顧的夫子。
李家的這一堆“破事”林大鬆雖有耳聞卻並不關心,去白家看了看他閨女沒有舊病複發,在白雲臥室紮根了也就放心了,最近也不知是怎麽了,他被一對莫名其妙的母子煩的很,最後還是把小白接去林家串門了幾天才算清淨點。
這件事說來其實也不複雜,就是本村的一寡婦馮小蓮,某天帶著攢了有一段時日的銀錢,領著好久未吃肉的兒子來林家割肉時,林大鬆許是瞧見這孩子饞肉饞的直吞口水,索性多割了不少。
馮小蓮看著多給的肉,有些羞愧,看到兒子那渴望的眼神單薄的身子,更多心酸,看著大方直爽逗弄兒子的林大鬆,突地心生了一個念頭,她也就是個平常女人,沒什麽能耐,她男人去了後領著兒子緊巴巴地守著幾畝地過活著,想要買點東西都捉襟見肘,她累了,也不是沒有過再嫁的念頭,隻不過一直沒什麽合適的人。
以前隻以為這人凶悍的很,此時見他為人直爽大方,虎背熊腰壯碩的很有安全感,雖看上去凶巴巴的,對於小孩子卻是真心喜愛,日子過的很是充裕,前段日子還買了輛牛車,馮小蓮的心思也就動了動。
自那後,時常帶著兒子來林家附近的河邊摘野菜,有時也能撞上出門的林大鬆說幾句話,更是送了一雙親手做的鞋子。
林大鬆神經粗的很,他時常給村人割肉都會添個零頭,無非也是少賺些也虧不了本,那天看著李寶根這孩子對著生肉都能吞口水,想到自家白天的淡定模樣就多給了那孩子點,不想後來經常在家附近碰上這兩人,開始他還納悶怎麽繞遠跑這摘野菜,沒多久就收到一雙鞋子,還以為這婦人太過客氣還禮呢,也就沒多想收下了。
他去河邊洗衣服時碰見這人非要幫他洗,還要幫他洗完拿回去補補,他一時也不好搶回去,就想著下次在多給些添頭作謝禮了,哪成想第二天收到洗幹淨補好的衣服時,還有一件新衣,看著那人一雙眼睛帶著討好與卑微時,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了,連忙拿出十文錢做謝禮,不等那人開口就扯著他的舊衣走了,臨了瞥見那婦人紅通通的委屈眼睛有些不自在,他雖可憐她境況,但誰也有誰的不易,與其說他做不了她的救世主,不如說,她沒有令他想幫她一世的念頭。
所以說,有時林青的脾氣也是像極了林大鬆,後來又偶遇了幾次強顏歡笑卑躬屈膝有些可憐的女人,那一點點憐憫都沒了,徹底不耐煩之後,又不好和一個女人說教,就牽了小白出來唬人,這種事,也就隻有林大鬆才能幹的出來,不耐煩了,管你男人女人的。
林大鬆被這麽一鬧,終於清淨以後,久違地想起了死去的婆娘,他這脾氣從前沒少讓林青她娘和他吵,林大鬆坐在那人墓前,靜靜地喝起了酒,恍惚間,青兒成婚生子了,他也記不清他婆娘的模樣了,青兒小時是不想給她找個後娘添堵,這些年青兒長大了,沒少讓他操心,最近才懂事了些,他也就真正放心了,並不是沒人跟他說再娶的事,也不是非要守著一個去了的人,隻是,再沒了那個身子病乎乎,膽子卻異常凶巴巴的女人,治的了他臭乎乎的脾氣了。
再沒遇見,那能看一眼,就有想娶回來擱家的人,不論胖瘦和美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