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熟悉
在我的記憶裏,沈天賜一直是健康的,從未生過病,就算下雪天把涼水衝到頭上也不會感冒,而現在他卻躺在沙發上,燒得滿臉通紅,粗重的呼吸聲告訴我他很難受,嘴巴也幹裂得發白,我在許南河的屋子裏東翻西找,終於找到一個溫度計,40度的高溫把我嚇得魂飛魄散,我不停的用棉簽沾著水給他濕潤嘴角,可這隻不過是杯水車薪。
我幾乎要暴走了,從來沒有照顧過病人,就連媽媽生病住院的時候也隻是輔助著護士照顧,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自己,為什麽我什麽都不會!
於是,許南河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我急得團團轉的樣子,而我一見他,就像見到了救星似的,跑過去抓住他的衣服說:“你是醫生吧,快救救他!”許南河臉上一驚,隨後跟著我來到沙發跟前,見到滿臉通紅說胡話的沈天賜,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檢查了一下,臉色一沉,就拿起電話打了120.
我覺得我可以去跳長江了,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看著許南河忙前忙後的樣子,又是用酒精降溫,又是量體溫,我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有醫生在,他應該沒事了吧。”許南河走出病房,像拍小狗一樣拍拍我的腦袋,說:“放心吧,他沒事了!”
我一連對許南河說了很多個謝謝,才放心的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休息,口袋裏的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我伸手去拿才發現手抖得不行,“隻不過是個小感冒,發燒而已,有必要那麽緊張嗎?看來你很在意他嘛!”許南河在一邊笑得像個抽瘋的狐狸。
我臉一熱,想反駁卻找不出合適的話,就裝作看手機不理他。“唉,你們這些孩子啊,上學的時候不好好上,偏要學著別人早戀,不務正業……”他繼續在旁邊栝噪,而我已經聽不進任何語言了。
麵對我突然的沉默,許南河有些尷尬,“不用這樣吧,我隻是開玩笑的。”我看了一眼沈天賜的病房,把手機放回口袋,對許南河說:“我要回長沙了,謝謝你從街上把我撿回來。”他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了?怎麽突然要走了?你不跟沈天賜一塊走嗎?”
我再一次看了一眼掛著輸液瓶的沈天賜,怎麽說這家夥都是為了我才大老遠的跑過來的,現在還生著病躺在醫院裏,雖然不重,但我這樣丟下他走了,似乎有點太不近人情了。想了想,還是決定等他醒了再說吧。
但是……我又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我在醫院的走廊裏不停的走來走去,晃得許南河暈頭轉向,無奈之下,他苦笑著說:“姑奶奶,您這是幹啥呢?到底出了啥事讓您這麽著急,這麽生氣啊?”我沒好氣的吼他:“閉嘴!”該死的沈天賜,趁我不在的時候沾花惹草,你死定了。
夏安安聽著我描述,捂著嘴巴笑得花枝亂顫,她說:“小硯啊,也許你沒發現,那時候沈天賜在你的心中已經無可取代了。”我嘴硬的不承認:“才不是呢,我隻是……”語塞的我不知該如何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許夏安安說得對吧。
“難道是沈天賜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被你知道了?”許南河在一邊不知死活的繼續問我,“沒有!”我斬釘截鐵的回答他,然後轉移他的注意力,咬牙切齒的問他:“那個叫薛玲的,把你甩了吧!”
許南河愣了愣,隨即變了變臉色,然後笑著說:“是爺把她甩了!”我剛想嗤之以鼻,他突然話鋒一轉,一臉嚴肅的問我:“小硯,你怎麽沒問我為什麽會把你從街上帶回來呢?”我的腦子有一瞬間的停頓,這個問題是我一直想問卻沒有問出來的,潛意識裏,我覺得許南河是個好人,他不會傷害我。
那麽,除了這些呢?還有別的嗎?如果有,那就是,我對許南河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說出來也許根本沒人會相信。
我眼一眯,嘴角上翹,很自戀的說:“因為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嘛。”很顯然,我的回答讓許南河很鬱悶,他假裝很傷心的樣子捂著胸口,“我受到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