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懺悔（三）

  接下來就是長長長長的沉默，沈天賜幫我穿好鞋，也在我旁邊坐下，他握住我冰涼的手，打破了沉默，問：“小硯，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還是來了啊，躲也躲不及，那天送程婉到醫院後，我一直發抖，一直哭，他焦急的問我到底出了什麽事，我也不回答，其實我是恐懼得說不出任何話，眼前是一團血乎乎的霧，沈天賜用了很大氣力才把我的手指掰開。 那天！回憶劃破時光，回到那個黑暗的晚上。 我和程婉漸漸被逼退到牆角，程婉不停抖著聲音問：“你……你們……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會笑她那麽強大的人怎麽會嚇得魂飛魄散，我一定會說：“程婉你丫小樣兒，你丫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可是現在這個人堆人的小巷子，讓我的幽默細胞死無葬身之地了。 那個被程婉揍過的男人一步一步走過來，程婉挺直了腰背，臉上盡是戒備和緊張，我知道她現在跟我一樣，這種任人宰割的感覺從毛孔一直進到骨頭裏。冷靜！冷靜！冷靜下來！這種情況顯然不會有人過來救我們，那隻好選擇自救。 我深吸了一口氣，發現巷子裏沒有任何可以防備和躲藏的地方，我絕望了，難道是天要亡我們嗎？程婉忽然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小聲的用顫抖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小硯，等下你鑽到空子就趕緊跑，知道嗎？” “跑？”說話的時候男人已經走到我們前麵，“你認為你們逃得過今天晚上嗎？”他臉上盡是猥瑣惡心的笑，他使了個眼色，旁邊走過來兩個小混混把我抓在手裏的手機拿走了，交給了男人，“叭！”臨走還不忘給我一記響亮的耳光，我被揍得眼冒金星，嘴角火辣辣的痛。 程婉一見我被抽了一巴掌，立馬像瘋了似的叫囂，說：“你媽的，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有種我們單挑！” 男人看了看我的手機，又看了看程婉，“Pia”的把我的手機摔在地上，末了還狠狠跺了兩腳，那上麵那顯示著和沈天賜的正在通話，男人說：“放心吧，有機會單挑的。”說完他走近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說：“小丫頭片子你還敢搬救兵啊，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我不由自主的抑起頭，鼻子裏盡是冷冷的空氣，不光是鼻子，連全身的毛孔都在拚命的吸收冷空氣，我想說：“你大爺的，老娘不搬救兵老娘就是傻子，等老娘的救兵來了，把你們都砸個稀巴爛，看你大爺的還敢不敢囂張。”可是緊張和恐懼讓我呼吸都成困難了，我哪還敢大著膽子把這句話說出來，估計剛開口就會被大卸八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