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程婉，孤獨的自白（二）

  這件事以後，外婆像變了一個人，她突然對我關懷備至，我出院後，她給我買了很多我平時想吃但是又吃不到的零食，看著我狼吞虎咽她的眼睛就開始起霧，她說，婉婉，外婆對不起你，外婆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 我愣愣的看著外婆低眉順眼的模樣，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個強悍的堡壘，無堅不催的形象。 外婆說到做到，在一個放學的下午，我被一群同學圍攻，她一把推開那些不斷往我身上砸小石子的同學，此時的我已經將我受到的所有不公平全部歸結於外婆的蠻橫，於是她在靠近我的時候，我就像瘋了一樣對她吼道：“我不要你管，我討厭你！要不是你這樣對我，我會被欺負嗎？你走！我討厭你！” 原諒我，我隻是被恐懼包圍了心，外婆啊，對不起！請原諒你無知的孫女。 外婆一把抱住我，她對我說：“婉婉，外婆這就帶你走，外婆不會讓人欺負你了，再也不會了！” “你走開！你走開！你走開！”我像一隻發怒的小豹子用力的推她。 “叭！”不知道是誰又丟一顆過來，不過這次砸到的不是我，那顆白白的小小的石子在外婆的頭上開了一朵鮮豔的花，紅色的，鮮紅的血液順著外婆花白的頭發流下來，迷亂了我的眼睛，我的眼前隻有一朵一朵鮮豔的花在猙獰的笑。 “啊！流血了！快走快走！”人群一哄而散，。 “外婆！”我慌了，外婆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裏，她懷裏淡淡的肥皂味道讓我莫名的安心，我躁動的心馬上安靜下來，外婆看到我焦急的臉，說： “別怕，婉婉，外婆保護你！” 我的眼淚蜿蜒了一臉，抽泣著不知所措，外婆就暈了過去，她維持著那個保護我的姿勢，把我抱在懷裏，頭重重的擱在我的肩膀上麵，血滴滴嗒嗒的漸漸爬滿了外婆的衣服。 怎麽辦？ 怎麽辦？ 怎麽辦？ 幸運的是，在我哭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有個路過的人幫我把外婆送到了鄉裏的衛生院，血是止住了，可是，我麵臨著一個新的問題。 外婆是醒過來了，可是卻不認得我了，她不記得我是她唯一的孫女了！這個結果讓我的心像被沸油燙過一樣。 都是我害了她！我再次撥通了爸爸單位的電話，電話裏泣不成聲：“爸爸……外婆……外婆……外婆不記得我了。 最後，外婆被轉到了省醫院，被確診為“老年癡呆症”，真可笑，被一顆小小的石頭就能砸成“老年癡呆症”？ 我氣得想把醫院砸得稀巴爛，但是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沒辦法砸到那個程度，那我隻好抓著那個醫生的手用力咬，“啊！”醫院裏那個男醫生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爸爸想拉開我，媽媽也過來了，她一看我咬著醫生不放，就跑過來抱著我哭：“婉婉，不要這樣，外婆會好的。” 我終於被很多人一起拉開，我說：“媽媽，你騙人，外婆現在都已經不認得我了。” “婉婉，外婆很早就有老年癡呆症的征兆了，隻不過這次被砸到誘發了她的病而已。”爸爸抹掉我不停掉下來的眼淚。 “你們都是騙子！都是騙子！我不會相信你們的！”我在醫院裏撕心裂肺的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