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節鎮唯一的一家咖啡館隨緣咖啡店裏。
寧夏看著坐在她正對麵的君相權。
他正襟危坐,雙手放在並不寬敞的桌上,看著她。君相權的雙眼比君北辰更加深沉,寧夏看不懂。
於是,寧夏壯了一下膽說:“君總,您好,不知道今天找我什麽事。”
君相權沒有說話,隻是朝他身側站在的陳良言看了一眼。
陳良言立馬點頭領命,從手中的文件夾中抽出一份文件放到寧夏麵前。
寧夏擰眉,不明所以地看向那份文件,是一份簡曆。
簡曆的主人是她的父親寧清遠。
“寧小姐,你父親寧清遠生前就職於君氏集團旗下的金鱗科技公司,這你知道吧?”跟寧夏說話的不是君相權,而是陳良言。
寧夏點點頭。
這個信息爺爺曾經告訴過她,她當時還感慨大概真的是命中注定。
她被君氏集團太子爺撞到沒死,但就職於君氏集團的父親卻無故喪命。
“你父親的去世是工亡,所以我們集團會給他一筆賠償金。”陳良言循序漸進。
君相權卻始終不說話,隻是淡淡地看著寧夏。
寧夏被君相權盯得有些不舒服,便想盡早結束這個話題:“所以,你們是來送賠償金的?”
陳良言沉吟片刻,才道:“可以這樣說。”
可以這樣說?
寧夏不解,於是幹脆看向坐在她正對麵的君相權:“君總,您也知道,我和我父親並沒有見過麵,所以對於這筆錢,我也沒有要的打算。
既然你們今天來找我,我想你們還是將目的一次性說清楚,畢竟我還想過我自己的生活。”
寧夏確實是壯著膽子說出這段話的,因為她根本就不想跟君家牽扯不清。
她還沒有忘記那個霸道無禮自以為是的君北辰。
要是被他知道,她現在跟他的父親坐在一起,指不定那個惡魔又要說什麽她纏著他之類的話了。
思及此,寧夏腦海裏突然閃過君北辰離開前的那句話痛嗎?再纏著我,讓你比現在痛一萬倍!
如同福至心靈,寧夏突然醍醐灌頂。
難道,他所謂的她纏著他,指的是他父親要送賠償金給她的事?
按照她的性格,必定會拒絕。
而君北辰會不會認為這又是她為了接近他欲拒還迎的計謀?
想到這裏,寧夏不等君相權或者陳良言回複她,便糾正自己的話:“如果程序合法的話,我父親的賠償金我要了。這件事也到此為止!”
對,就是這樣。必須要將她跟君家之間的糾葛徹底切斷!
對於寧夏的出爾反爾,君相權輕眯了一下眸子。
而後,他不動聲色地道:“小寧,我們集團的賠償自然不會跟一般公司一樣。除了賠償金,我們還會妥善安排工亡職員的家人。”
君相權的聲音平常,像是刻意壓製了他平日的威嚴,此時更像一個語重心長的長輩。
“什麽意思?”許是君相權的態度太好,寧夏突然覺得此前自己連珠炮似的發言方式不太禮貌,一時間有些赧然。
“寧清遠隻有你一個女兒,他現在為集團犧牲,我們集團自然要撫養你,還有贍養養育你長大的爺爺。”
寧夏並不知道工亡職員還有這些福利待遇,神情疑惑地道:“這……就沒必要了吧。”
“我們這樣做,並不是特別為你。這是我們集團的文化,作為一種凝聚職員人心的方法。”君相權低頭,把玩著手中廉價的咖啡杯。
寧夏能明白君相權的意思拿她做模子,給君氏集團千萬員工看。
“無功不受祿,對不起,我隻拿我該拿的部分。”君氏集團有他們的管理方式,但寧夏也有她做人的底線。
君相權見寧夏堅持,又看了陳良言一眼。
跟剛才一樣,陳良言麻利地將一份文件放在寧夏麵前。
這一次,是一份治療方案,來自城最權威的醫院軍區人民醫院。
寧夏低頭掃了幾眼,而後突然睜大眼睛看向君相權,因為情緒激動,聲音也有些大:“我爺爺還有救?”
“如你所見。”君相權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淡淡道。
寧夏的臉上露出微笑,她又仔仔細細將麵前的治療方案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邊,最終確認爺爺的肝癌晚期依然可以采取肝移植的方式救治時,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君相權,問:“是不是我答應你的要求,君氏集團就願意救我爺爺?”
爺爺在寧夏心裏的分量太重了,重到即便被君北辰那個惡魔少爺誤會也無所謂。
她寧願自己委屈,受點苦累,也希望爺爺可以平安健康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當然!”是君相權肯定的聲音。
“好,我答應。”寧夏緊緊捏著手中的文件,雙眼裏有亮晶晶的光,在這個陽光充沛的早上,顯得明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