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就是“正”

  “小寧，你下巴怎麽了？”回萬歲村的大巴上，身側座位上的爺爺一臉緊張地盯著寧夏的下巴問。


  寧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朝爺爺笑笑：“沒事，一開始有點癢，我抓了兩下。”


  爺爺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因為爺爺的問話，寧夏的思緒又回到昨天寧清遠追悼會的現場。


  君北辰對她撂下莫名其妙的狠話後，便惡狠狠地甩開了她的下巴，轉身離開。


  她氣不過，對君北辰的背影吼道：“君北辰，你給我聽好，我從來沒有想過糾纏你，也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君北辰停下腳步，轉身，朝她微微一笑。


  那個笑，不似以往的嘲諷，邪魅卻淡然：“記好你的話。”


  寧夏就這樣怔在原地，被他的笑晃了眼。


  “小寧，爺爺拿了君總那筆錢，你會不會怪爺爺？”寧夏的思緒被爺爺的問話拉回。


  寧夏微晃了下神，才看向身側的爺爺，搖搖頭：“怎麽會。”


  爺爺養育她十六年，她太清楚爺爺的人品，他既然拿了君相權的錢，一定有他的理由。


  故而，在爺爺當日告知她時，她才什麽都沒問。


  “上次在賓館，我也沒跟你詳細說。”爺爺歎了口氣，言語中有些遺憾，“我是這樣想的，我很快會離開你的，你有了這筆錢，至少可以衣食無憂地讀完高中和大學。”


  寧夏心中泛起陣陣酸楚，她明白爺爺話中的意思。


  爺爺今年已經67歲了，前不久查出癌症晚期，醫生診斷的結果是，長則兩年，短則幾個月，他就要離世。


  也正是如此，爺爺才急匆匆帶著她前往城與寧清遠相認，卻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


  “爺爺，我自己可以養活自己，這錢還是留著給你看病。”寧夏拉起爺爺蒼老的手，垂眸掩飾眼底的難過。


  “小寧，爺爺……”爺爺還想說什麽，但售票員已經喊著士節鎮到了。


  “爺爺，下車了。”寧夏拍拍爺爺的手，道。


  寧夏和爺爺居住的萬歲村隸屬於士節鎮，大巴隻到鎮上，從鎮到村，他們還需要走大概十五分鍾左右的時間。


  回去的路上，寧夏換著話題跟爺爺聊天，盡量選了一些她在學校比較輕鬆愉快的事情。


  爺爺也終於舒展笑容，沒有再提那筆錢的事。


  萬歲村，是個小山村，風景優美空氣清新，民風淳樸，是一個度假休閑的好地方。隻是因為這裏沒有開發，故而鮮少有遊客前來。據說，當年朱元璋還沒做皇帝時，曾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故而得名“萬歲”村。


  風景好，爺爺也難得高興，寧夏也一掃君北辰給她帶來的壞心情。


  想著她的生活終於回歸正軌，再也不用跟君北辰見麵，她的心情也微微飛揚起來。


  而與此同時，君氏集團總部的總裁辦公室內，君北辰正站在君相權巨大的辦公桌前。


  “我不同意。”君北辰垂眸，低著頭，言辭堅決。


  “君北辰，我做的決定，好像還輪不到你拒絕！”回應君北辰的，是君相權更加堅決的聲音。


  “如果這樣，我走！”君北辰抬眸，看向坐在總裁辦公桌前的君相權。


  他在談判，盡管籌碼很少。


  “可以，不過你離家出走之前，我會凍結你所有信用卡。”君相權沒有多大情緒起伏，低頭繼續看手頭的文件。


  “……”君北辰的死穴，君相權一直拿捏精準。


  最終的戰局是君北辰輸得一塌糊塗。


  君北辰離開後，君相權才神色凝重地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雙手負在身後，從78層看向路上如同螻蟻般的車水馬龍。


  “花開有花落，日落有月起，晝夜必交替，悲歡有離合，當然有生也有死。世界上所有的自然現象必定呈現一正一反，而她就是‘正’。”一燈大師的話驀然在他腦海裏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