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情歸何處(2)
“詩淑呢?”梁香蝶路上已經聽夙沙琅說了一下關於秦詩淑和清綿的事,當下沒看到秦詩淑,也並不意外。
“回王妃,郡主剛剛不慎摔倒,腿腳有些不便,正在後院等候王妃,還望王妃見諒。”清綿和夙沙琅在軍中合作過一段時間,見夙沙琅點頭,就在前帶路了。
據清綿介紹,兩人成婚後,秦詩淑基本就養成了賴床的習慣,在郡主府也沒有人管她,所以起得比較晚,如果不是夙沙琅和梁香蝶今日來訪,秦詩淑恐怕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會戀戀不舍的從臥房裏出來用午膳。
梁香蝶笑著搖了搖頭,恐怕,她隻是不想見到清綿吧。雖然皇子的王妃,可在達官顯貴的女兒之中挑選,公主的婚姻,也相對人性化,但像秦詩淑這樣的郡主,與皇室實則沒有血緣關係,她的婚姻,皇上自然有決斷的權利。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最大的媒妁,還不就是皇上。說嫁,就必須嫁,說娶,也不能有所怨言。
秦詩淑正悶悶的坐在涼亭裏,麵前擺了三大盤糕點點心,她支著頭用筷子夾了吃,眼睛微眯,似乎完全沒有看到他們的靠近。如果她不是已梳妝打扮打扮幹淨,梁香蝶覺得,麵前可能就是一個頹然的女子。
嫁了一個不稱心的夫君,或許再沒事情可以讓這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郡主感到悲哀了。
梁香蝶拍了拍夙沙琅的手,“你和清綿到一邊去,我去和詩淑聊聊。”
“好。”夙沙琅欣然答應,轉頭又對清綿說,“叫人找個軟墊子,石凳太涼。”
清綿讓侍女做好這些,就和夙沙琅一起離開了,坐到離她們不遠處的小院子裏。
秦詩淑聽到侍女的聲音,才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看到梁香蝶時,夙沙琅也在一旁陪著,但還是讓她一愣,忘了行禮。
梁香蝶移步過來,坐在她的旁邊,手自然而然的搭在肚子上,卻讓秦詩淑覺得莫名的刺眼。
她真的不是心機重的女孩子,她喜歡夙沙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可為什麽最終是梁香蝶和琅哥哥成了一對神仙眷侶,而她卻被皇上硬是和新武狀元湊到了一起?
礙於兩人的輩分,秦詩淑還是懨懨的叫了一聲,“王妃。”隨後又開始對著麵前的糕點。
“就叫我香蝶吧,叫王妃多生疏,好歹你也是琅的表妹,對吧?”梁香蝶微笑著說,秦詩淑原本的心情也稍微轉好,但那句,琅的表妹……
哼,表妹又怎麽樣,現在再如何她也不能嫁給夙沙琅了,還提這些作甚?秦詩淑頓時又失了興致,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喊了一句,“嗯,嫂子。”
“嗬嗬,”以前在梁府的時候,她們倆就聊過,但極少談及夙沙琅,對秦詩淑來說,在梁香蝶麵前,夙沙琅就是個被禁忌的話題,梁香蝶笑問,“和郡馬爺怎麽樣?”
“別跟我提那個混蛋。”秦詩淑的筷子略微一頓,又夾了一塊紅豆糕放進嘴裏。
“怎麽,處不好?還是你不願意和人家處?”梁香蝶也拿起筷子,看到盤子裏還有馬蹄糕,頓時眼睛都笑彎了,果然,吃貨到哪裏都改不了吃貨本色。
“相看兩相厭。”秦詩淑簡單的解釋,“如果不是聖旨,誰願意結婚。”
“真的?”梁香蝶忍著笑,反問。
“還有假?”秦詩淑憤憤道。
“詩淑,眼下就我們倆,我還好與你說說,你哪裏看到他討厭你了?真正的討厭,是對你避如蛇蠍。”
“他難道沒有嗎?”秦詩淑聽到梁香蝶幾乎是笑著在說這話的,不免有些納悶。
“還是,沒有圓房,所以你覺得他是如此?不過,我聽說,這可是郡主大人你下的命令。”梁香蝶的話,讓原本正在咬紅豆糕的秦詩淑不小心一嗆。
她捂著嘴,讓自己不用丟臉丟太大,“什麽呀……我跟清綿……結婚也跟沒結差不多。”
“是嗎?我可不覺得。”梁香蝶笑道,看秦詩淑看著她一愣,梁香蝶指了指夙沙琅所處的院子。
秦詩淑的視線也跟著移過去,看到清綿連忙把頭扭過去的樣子,她裝作無所謂的抖了抖肩,“這說明什麽了嗎?”
“我和你坐了那麽久,他的視線,可一直在你身上。”梁香蝶看秦詩淑一臉不願意承認的樣子,忍不住偷笑。
“……嫂子難道就以為……他一定是在看我嗎?說不定,隻是在看這邊的景色呢……”秦詩淑還是忍不住辯解道。
梁香蝶又咬了一口馬蹄糕,等把它咽下去了,才回話道,“如果是這樣,就不用在你看過去的時候,把視線移開了。”
秦詩淑的左手,在桌下握了握衣角,“說不定……他隻是怕我欺負你罷了……”
“別找借口了,詩淑。”梁香蝶放下筷子,跟好朋友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既然結婚了,他也不是那麽討厭你,甚至還有些喜歡你,為什麽不試試?”
喜歡?秦詩淑在心裏嚼了嚼這兩個字,剛剛摔倒的場景又印上心頭,雙頰不免一紅。
“我不喜歡他……”秦詩淑看上去好像急了,硬是要找些理由來反駁,“我喜歡的人,才不是他……”
梁香蝶的指尖觸到秦詩淑的臉頰,“你看看看……燙成這樣,還說呢。”
“我……”秦詩淑這下是真的找不到理由來搪塞了,梁香蝶這才又語重心長地道,“詩淑,你也不小了,別任性了,像清綿這麽好的夫君,不是處處能尋的,皇上是賜給你了個寶啊。”
梁香蝶也清楚秦詩淑以前對夙沙琅是怎樣一種情感,但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夙沙琅已娶,她秦詩淑也已嫁,兩個人還是表兄妹,再如何,也一絲一毫的可能也沒有了。
“……”秦詩淑語塞,轉頭又看了看清綿,果不其然,清綿這回卻沒再收回目光,她再看了眼清綿對麵的夙沙琅,咬了咬唇,對梁香蝶道聲謝,也不顧腳上還有傷,就欲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