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蝴蝶傳書
冬去春來,素月和淩影的婚禮也已準備妥當,夙沙瑞為此特意將他的婚禮辦的豪華。
皇帝身邊鮮少的貼心人都知道,淩影平日在全臣前的身份隻是個貼身侍衛,皇上口諭以他為準,俗話說就是個有地位的傳話筒,但實際卻是皇上身邊暗衛的統領,保護聖上的安全。
至於他和素月的婚事,竟是連皇帝本人起初都難以相信的一見鍾情。就在臘八節遊園會那天,夙沙瑞便答應下來了。
素月本就是被賣到晗王府的丫鬟,因表現出色才做到今天的地位,又得晗王妃的寵,把她像是自家姐妹般的嫁了出去。
是夜,夙沙琅和梁香蝶從酒樓回來,沐浴更衣完畢便和衣就寢了,忙碌了一天,他看她嘴角的淺笑就不覺得累了,隻要她開心就好。
梁香蝶枕在他懷裏,許是太累了,嘟噥了兩聲便睡去了,夙沙琅好心情的揉著她的秀發,輕拍著後脊,儼然把她視為了孩子。
聽著她清淺的呼吸聲,他的手漸漸從她背後轉移到了她的小手上,輕輕包在掌心裏,在她耳畔溫語,“小肥蝶,我愛你。”
短短六個字,卻也訴盡了他的心,將濃濃情意,隻化為了短短的我愛你,如果她醒著,又該是怎樣一副嬌羞的表情,如此甜蜜的想著,便同她一起沉入夢鄉。
翌日清晨,梁香蝶醒來之時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轉頭看了看身側,早已沒有了夙沙琅的影子,餘溫尚在,表示他並未離去多久。
她用手背拂過額頭,厚厚的一層汗,不敢輕易喚來青兒和曉若,隻能強壓下心中的恐慌。剛剛那個夢,太過於真實了,就好像發生在自己眼前一般。
葉陌桀,他真的出事了嗎?夢境中他倒在滿地的血泊中,而將劍插入他胸膛的儈子手,竟然是她。她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怎麽會做這樣的夢,雖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她不怨他,怎麽可能想他死呢?
自去年冬日以來,她做的有關於葉陌桀的夢境不在少數,一開始隻是以為當日負他離去,所以心中的歉疚感導致了連夜有關於他的夢,但如今已經過去大半年了,還依然如此。
梁香蝶隨手披了件外衣,下床走到窗邊,三月尚未褪盡冬的寒澀,窗外的桃樹隻長出了細小的嫩芽,她細細算了算,距離蝴蝶歸來,時日不多了,既然她還存有與蝴蝶心靈相通的本領,那麽,在夙沙琅不知不覺之下,打探一下葉陌桀的情況,也並不是不可以的……
此念一旦形成,她就開始準備信的內容,儲存在自己腦袋裏,在夙沙琅不在之時默念了千萬遍,才待到群蝶回歸之時。
小小的紙條,不過短短幾句話,折小了交給在王府內遊蕩的一隻紫蝶,托它帶去距離京城橫跨半個曼沙皇朝之遠的雲奕山。
一切安好,但與君同。離別之過,非我所願。家父安危,不勝堪憂。留君一人,獨品相思之愁。千言萬語,隻餘一句,望君平安,尋可托一生相守之人,那人,非吾也。
看著蝴蝶離開,梁香蝶微微歎了一口氣,她早該與他說清的,她與葉陌桀,曾經也有過婚約,若夙沙琅再晚些時日找到她,恐怕她現已成為葉陌桀的夫人。
回頭再想想,隻能自私的慶幸,夙沙琅在那時找到了自己,不然,此時哪有如此幸福?他將她保護在完美的羽翼之下,不忍讓她受半分的苦,在她一次次的勸說之下,也會將工作上的麻煩與她相訴。
在她知道夙沙琅的真實身份之前,這些更加甜蜜的小幸福,哪裏有?曖昧也僅止步於鮮少的擁抱。所以,現在這樣的生活,她已經很滿足了。
唯一的缺憾就是,希望能在怡妃娘娘所剩不多的生命裏,為他誕下一個小寶寶,那樣就完滿了。
半個多月之後,紫蝶飛回,帶著葉陌桀的回信:我很好,隻要香蝶你幸福就好了,如果還想離開那裏,隨時與我說。
梁香蝶看著細小的紙條,微微的笑了,看了好一會兒,才放在燭火上,任他燒成了灰燼。她想,她永遠也不會再有一天希望離開這個給她極致溫暖的晗王府了。
無論如何,都不會。
如此,便又給葉陌桀回了一封信,交給另外一隻蝴蝶,讓它把信帶去。
青兒靠在門檻旁,看著屋內梁香蝶的一舉一動,隨後跟著那隻被賦予了任務的蝴蝶走了一段距離,在快離開京城之時,將它抓住,收入囊中。
又是半個月,一封與那紫蝶帶回的信字跡相同的紙條被蝴蝶帶回,卻在落入梁香蝶之手之前,先落在了夙沙琅的身上,將紙條丟到他身上,便匆匆飛去。
梁香蝶大驚失色,那信寫的是什麽,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隻問了葉陌桀一些生活小事,回信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寫信的人是誰!
她完全不知道,如果琅知道她和葉陌桀還有來往,會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