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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軍情司初建功

  陳暮要教學生,當然不會教什麽屠龍術。


  想教也沒這個條件。


  他能教的東西,隻有小學數學和小學自然以及生物課。


  至於初中物理和初中化學,倒不是他不能教,而是你沒辦法跟學生證明你的理論。


  你去跟他們說元素周期表,首先你得把自然界裏的元素存在證明給他們看。


  實驗部分,沒有燒杯量筒試管酒精燈,連最簡單的鑒別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也就是初中化學第一個實驗,石灰水變渾濁,你都沒法證明。


  而初中物理涉及到力學、光學、電阻、電能、壓強等等,陳暮也頂多教個杠杆定理,因為他沒法把公式教給學生。


  所以這些東西,並不是知識在腦子裏,想教就能教。靠他一個人,根本完成不了科學革命。


  不然的話,從十五六世紀到二十一世紀才逐步完成的現代物理和現代化學要是可以靠一個人推動和普及,那也太廉價了一些。


  工業水平提不上來,再多的理論知識也沒有意義。


  陳暮現在要做的,僅僅隻是埋下一顆種子而已,希望的是再過幾十年,上百年,能夠趕上人類四五百年才能完成的進度。


  在陳暮的大力扶持下,一張張嶄新的白紙從臨淄造紙工坊裏新鮮出爐,又很快被送入印刷小作坊,通過之前讓工匠雕刻的儒家經典,印刷成一冊冊的書籍。


  當站在小作坊裏,看著一冊冊泛著墨臭味道的《論語》《春秋》《孝經》《尚書》《詩經》《周易》《禮經》新鮮出爐的時候,陳暮笑了起來。


  這不是墨臭的味道,這是知識的味道。


  漢朝為什麽知識被世家壟斷?


  因為普通人讀書不容易。


  儒家七經,任何一本,用竹簡雕刻,需要花費很久的時間。


  而且竹簡保存也是個問題,受潮、蟲蛀、腐爛,都會造成知識斷層。


  陳暮用來刻製雕版印刷的書籍,還是當初從鴻都門學出來之後,向天子索要,從鴻都館帶出來的書。


  要是普通人家,有其中任何一套全冊,恐怕立即就能當作傳家寶,累世相守,成為經典流傳。


  如今有了書本,知識的傳承再也不是問題,讀書的門檻降低,將來所謂的世家門閥,恐怕再也不複存在。


  “良弼。”


  陳暮呼喚典韋。


  典韋靠過來,低聲道:“子歸。”


  “我們出去一趟。”


  “去哪?”


  “北海國。”


  “北海?”


  典韋驚訝道:“那邊不是”


  陳暮笑道:“無妨的,我們帶幾人輕騎過去即可。”


  “好吧。”


  典韋也不說“唯”了,現在開始學陳暮說好吧。


  出了印刷工坊,看了看左右護衛,走到了工坊大街對麵的一家酒樓裏,勾勾手,當掌櫃的軍情司探子湊了過來。


  “司命。”


  掌櫃的裝作迎接客人,一臉討好的笑容。


  事實上他在被軍情司吸納之前,本來就是一名普通商販,迎接南來北往的客人甚是熟稔,倒也不會被人瞧出端倪。


  陳暮讓他去準備一些幹糧,等掌櫃的送來之後,他才一邊掏錢,一邊低聲道:“看管好這院子,裏麵的工匠不準出來,外人不準進去,莫要讓人知道了。”


  “唯。”


  掌櫃接過錢,將命令記在心裏。


  取了幹糧,陳暮從酒樓出來,騎上馬,帶著典韋往國相府而去。


  吳匡這些日子過得非常舒坦,畢竟自己啥政務也不用處理,每日享受就行。雖然心裏有些不甘,但人老了進取之心也少了許多,反正隻要齊國不出亂子,他這個國相至少能當得稱職。


  聽到陳暮來訪的消息,吳匡主動出門迎接,他也不算是個壞人,現在看到陳暮把齊國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心裏也佩服英雄出少年,自然不願意結仇。


  畢竟人家年輕,自己年老。以後人家還有上升空間,要是得罪死了,再過幾年自己老死病死,自己的親族怎麽辦?

  “刺史。”


  “國相。”


  二人見禮,吳匡邀請陳暮進國相府。


  到了廳堂分列坐下,陳暮也不廢話,直言了當道:“老大人,我此次前來,是想找老大人要一封書信。”


  “書信?”


  吳匡不解道:“給誰的書信。”


  “大儒康成公。”


  陳暮解釋道:“我打算在泰山開書院講學,如今海內最有名望的大儒康成公便在高密老家隱居,康成公之名望,天下皆知,連黃巾賊寇都不敢對他加害,若能請動他老人家,則大事可成。”


  吳匡驚訝道:“沒想到刺史還有這等雄心壯誌,實不相瞞,我與康成公也算舊識老友。之前也曾經邀請他來齊國,可他隻想在家隱居,若刺史有此心,我即刻寫信。”


  “多謝老大人。”


  陳暮拱手致謝。


  之所以讓吳匡發出邀請,是因為吳匡大小好歹也是名士。


  在漢朝,有名望的讀書人稱為名士,而那些受人尊敬,在經學上有研究的,則稱為大儒。


  在馬融死後,如今能夠有資格被稱為大儒,已經寥寥無幾。


  陳暮的運氣不錯,青州剛好有幾位大儒,其中最負盛名的,便是鄭玄。


  作為後學晚輩,陳暮沒有把握能邀請到鄭玄來,因為鄭玄可是連大將軍何進征辟都拒絕的人,所以他隻能找吳匡幫忙,看能不能給個麵子。


  當然。


  為了邀請到鄭玄,陳暮也是做了兩手準備。


  第一手當然是掏出書本,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第二手嘛.


  反正他可不想空手而歸。


  從吳匡那裏要到了邀請書信,陳暮才準備好馬匹,啟程出發往北海而去。


  陽春三月,豔陽高照。


  城外廣闊的田野上,到處都是耕種的人。


  如今齊國百廢待興,陳暮清除了大量豪強宗賊,一來收攏田地,分給百姓。二來,查清隱戶,解放勞動力。


  而且這麽做一點心理負擔和輿論壓力也沒有,因為在前兩年黃巾之亂的時候,全國各地誕生了大量不服從王命的豪強宗賊,這些人在法理上,已經不算漢朝子民。


  像袁紹、王匡起兵討董的時候,為了搞錢招募士兵,打造武器,殺了一批;劉表去荊州,也殺了一批;還有劉焉去益州,同樣宰了十多家。攻打豪強宗賊甚至都不算是傷及無辜,而算是剿匪,鏟除不服王化者。


  沒辦法,東漢末年的時候錢都集中在大地主手裏,地方軍閥缺錢了,當然要找他們的麻煩。


  這就是所謂的吃大戶。


  十餘騎奔馳出城,往齊國東南麵的北海國奔馳而去。


  沿途道路還算平坦,山東人應該知道,山東半島屬於平原與丘陵地區,沒有什麽太大的崇山峻嶺,也沒有特別陡峭的地勢深壑。出了臨淄城往南,就是數個鄉亭。


  兩側丘陵樹木不算茂密,一個個起伏的小山坡連綿不絕,山坡上長滿了綠色植被,被樹木和雜草覆蓋,清風徐徐吹來,朝陽溫暖如春。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的道路忽然出現了障礙物,兩顆大樹倒在路中央。


  陳暮典韋勒馬止步,道路被阻攔住,除非把大樹搬開,不然馬匹根本無法通行。


  “小心,有埋伏。”


  陳暮低聲道。


  典韋環顧左右,兩側林葉茂密,看不到人影,警惕道:“是有賊人嗎?”


  “嗯。”


  陳暮點點頭:“大樹的豁口處極為平整,並非自然斷裂,是有人故意砍了兩棵樹丟在路中間。”


  窸窸窣窣的響聲傳來,四麵八方的林木裏,湧現出無數道身影,向著他們聚攏。


  這些人都穿著黑色短衫,腰間的利刃反射者白光,目光中透露著凶色。


  人數具體不清楚,但不下數百人,隱隱將他們包圍起來。


  蹭!

  典韋和所有護衛,緩緩把武器拔出來。


  不管是山賊還是其他別有用心之人,總歸是來者不善。


  陳暮四下掃視,朗聲道:“你們是何人?”


  “素問陳子歸聰明無雙,不妨猜一猜?”人群中有一白衣男子越眾而出,看著他似笑非笑。


  陳暮摸著下巴,思索道:“我來青州不到半年,想要我命的人不算少。一者各地宗賊豪強,二者就是臨淄城裏那幫人,你們是哪一派啊?”


  白衣男臉色微變,喝道:“我們哪派也不是。”


  “看來我說中了。”


  陳暮笑了起來:“你們膽子還挺大,敢來劫殺我?”


  “動手!”


  白衣男低喝一聲,他懶得再跟一個死人廢話。


  “動手!”


  幾乎同時,陳暮也大喝道。


  白衣男身邊兩人驟然暴起,一刀下去,剁掉了他的腦袋。


  周圍人被這劇變驚住,一時間愕然不已。


  “胡樂李遷,你們做什麽!”


  有人大聲嗬斥。


  陳暮卻大笑道:“行了,都放下武器投降吧,你們的陰謀,我早就看穿了。”


  數百人當中,又站出來二三十人,反將武器對準他們。


  埋伏的人馬裏,居然有十分之一,是內鬼!


  “殺了他們為少郎報仇!”


  有忠心的家奴大喊。


  周圍的人硬著頭皮衝了上來。


  典韋一聲怒喝,揮舞著短戟,如虎入羊群,頃刻間就砍翻了七八人。


  陳暮帶的十多人都是軍中精銳之士,典韋又是萬人敵的虎將,再加上二三十人軍情司的探子,很快就把敢動手的人全部殺光。


  更多的人看到主人被殺,自己這邊的人馬也似乎打不過對麵,紛紛丟下武器轉身逃跑。


  一場截殺瞬間消弭無形。


  “司命!”


  領頭的漢子拱手敬禮。


  陳暮點點頭。


  侯栩原來做的就是在洛陽安排黃巾軍的間諜工作,把朝廷的消息傳遞給天下黃巾,在古代這屬於“間”。


  包括張角起義,也是侯栩協助馬元義做的,能在被叛徒出賣的情況下,保證信息不發達的時候同時提前一個月起義,侯栩功不可沒。


  如今侯栩被招攬在劉備帳下,回歸老本行,再加上陳暮的幫助,短短四五個月時間,軍情司發展迅速,濟南齊國,乃至平原樂安北海東萊都已經出現了他們的身影。


  其實齊**情司能這麽快發展起來,主要還是陳暮解放了人口。


  各地宗賊豪強隱瞞的人口被陳暮一一查出來,給予了田地讓他們可以成為自耕農。而臨淄城十多家豪強的家奴則被關羽征調走,現在齊國的豪強也缺人。


  如此一來,原本隻會吸納本地農民做農奴徒附仆人的齊國豪強,不得不開始接納外地人,慢慢地就被軍情司滲透。


  像這次行動就是臨淄城內幾家豪強聯合齊國十餘家各地宗賊豪強所致。


  這些宗賊豪強的田地被奪走,人口也被奪走,心中自然不甘心。


  恰好陳暮這段時間讓氏儀調查臨淄城內十多家豪強的犯罪證據,逼迫這些人不準再打巨澱湖那些優質良田的主意,幾家豪強不滿,雙方一拍即合,策劃了這次行動。


  而陳暮之所以願意引蛇出洞的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因為他知道這些人手裏沒有弓弩,如今戰爭狀態,各豪強家中弓弩全被關羽調用。


  就算想臨時打造弓箭,工匠被抽調走了,身邊也沒什麽可用的人手,他們想刺殺,隻能用刀劍。


  沒有弓弩就意味著要近戰,有典韋和那麽多軍情司探子,陳暮完全不怕近戰。


  因此這一招引蛇出洞,可謂把齊國最後的禍患清除掉。


  “回去跟氏令史說,讓他處理一下。”


  陳暮下達命令。


  軍情司由下到上分為五個級別,最低等的是普通探子,稱為司衛。


  司衛五人一組,組長為節從。


  再上一級則是司長,算是中層管理人員。


  然後是令史、曹史、主記、曹掾這一類高層,最後就是陳暮這個司命。


  目前按照軍情司的構架,一縣之地,應該有一名司長,數名節從,數十名司衛。


  一郡之地,必須有一名高層,比如濟南是侯栩簡雍在,北海現在是沮授,齊國是陳暮。


  以後這個框架肯定還會發現改變,但目前陳暮連一州的地盤都沒有,因此這個框架暫時夠用,不需要進行擴大。


  陳暮把氏儀吸納進了軍情司,氏儀內政處理得不錯,他不在的時候,就讓氏儀執掌齊國權力。


  領頭的司長拱手道:“唯!”


  “去吧。”


  陳暮揮揮手。


  “撤!”


  司長招呼一聲,三十多名軍情司的探子悄然消失在了山林裏。


  陳暮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臉上如水一般平靜。


  侯栩的確是這方麵的人才,將來隨著軍情司壯大,在戰場上必然會發揮相當大的作用。


  隻是這個部門的權力也可能會越來也大,這是要警惕的一件事情。


  特別是侯栩。


  隱約記得,侯栩應該是讓自己的弟弟帶著家人遠去交州或者益州避禍來著。


  看來以後要麽把侯栩除掉,要麽把他的家人接回來。


  就這兩條路,看他怎麽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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