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緬甸之行9
根據礦工們的報告,山中的老鼠應該不止三隻。而是有至少七到八個人。並且不太像是無頭蒼蠅。
豐苓向西南跑去。
本來她是想讓礦工幫忙解決他們的。可是蘇芊說礦工大多出身貧民,家裏有的甚至在種植罌粟。別說用槍,他們根本買不起。而且這裏也沒有那麽多槍支給他們玩。
所有豐苓就隻能親自上了。
還好她又先見之明從蘇芊那要來了靴子,長褲和皮鞋真的不適合叢林跑。跨過小腿深的溪澗,她趴在一處丘陵的頂部。
前方是一片平地,雜草叢生。
兩隻……不,三隻耗子就在豐苓眼前走過。
他們都沒有說話,腳步放的很輕。隻能聽到踩斷枯草枝的細小聲音。其中一個謹慎的端著GAU-5A向四周的可疑地區瞄準。
豐苓猜他們是出來巡邏的。
等他們走遠了,豐苓貓著腰跟了上去。
豐苓的腳步比他們更輕,身體放低,呼吸放緩,一雙黑洞洞的眼睛反射著冷光。她隨時可以發動攻擊,像一頭蓄勢待發花豹。
但是她沒有。
前麵的三個人在一處土丘下停了下來。站在中間的士兵動了一下豐苓才看清土丘上飄揚的東西——那是石塊下壓的黃紙——那是一個大號的墳包。
緬甸人民也有這樣的習俗嗎?
墳包中間被人掏出一個洞,裏麵安置了一個傷員。豐苓可以清楚的看到從他從大腿外側突出的肱骨粗糙的斷麵。
可是其他三個人在哪?
豐苓躲在術後,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站著的三個人。
七毫米大口徑的重狙在其中一個倒黴蛋的胸口開出一個拳頭大小的黑洞。一個長大了口,還沒來得及喊出聲脖子就消失了一半。
最後一個有了足夠的反應時間但依然不幸傷到了右上臂。腳底打滑的躲到了墳頭的背麵。
豐苓望向被樹冠分割成碎片的夜空。今天是陰天,對方連月光都幫助都沒有。夜視儀的視野下麵卻看的一清二楚。
豐苓在高大樹木和黑夜的幫助下快速移動,迂回到墳包的背麵。
對方一邊給自己包紮止血一邊對外警戒。他隻能聽到風掃過草木的沙沙聲,看不到人影,也聽不見腳步聲。
忽的,他感受到腦後卷起一陣旋風。他迅速的轉身就看到一個駭人的槍口對著他的麵部。他甚至可以看到槍口中的膛線。
在沉默中,豐苓扣動了扳機。
豐苓感到臉上濺上了一些溫熱的液體,地上的人就隻剩下一個下巴。她冷冷的掃了一眼,換了一個彈夾。然後饒了一圈,停在了那個傷員的麵前。
他身上全是戰友的鮮血,黝黑的臉上全是汙血模糊了五官,兩股戰戰,褲襠濕了一片。
豐苓這才發現對麵是個小孩,也就十六歲左右的樣子——其實豐苓自己也不大——但這並不會改變結局。
他的眼睛瞪的像牛的銅鈴,瞳孔縮得比針眼還小,眼球不停的震顫。從喉嚨深處發出刺耳的喊叫:“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豐苓抹去臉上的汙血,居高臨下的說:“你們有幾個人?”
少年的嘴巴如同蚌殼一樣閉得死緊。明明上下牙在打架,明明怕的要死竟然還不想把戰友供出來嗎?
真是濃厚的情義。
不過……毫無意義。
豐苓的靴子襲向那可髒兮兮的頭顱。少年甚至沒有看去她的動作下頜就被攻擊了。
他因為疼痛和恐懼而發抖著吐出幾顆牙齒。他看著視野中出現的一雙土黃色的膠靴,然後下一秒就被人拎著衣領提了起來。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其他人在哪!”
少年垂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人當然是在你的逼裏,賤貨!”他說著,越來越多的暗紅色血液順著突出體表的肱骨斷端流下來。
豐苓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你以為你要死了就可以平安無事嗎?”
忽的,少年感到食指一陣劇痛。他尖叫著摔在地上抱著扭曲的斷指哭號。豐苓跨在他的身上,舉起他的前臂,握住他的手肘,向外反折。
在慘叫聲中,豐苓的話語顯得異常溫柔:“說出來我會讓你痛快的死去。”
“少年人的骨頭竟如此清脆。”
像是魔鬼的低吟。
少年的眼前隻看到一片片血紅。關節脫臼甚至斷裂的痛苦讓他無法思考。他隻聽到女人冷冷的命令道:“快說!”
“我說!!”
豐苓放開的他的肩膀,洗耳恭聽。
“我們的一支隊伍正從那卡欽敢來!隻要……隻要我們拖延住蘇芊就可以——”
“方位,時間!”
“西南!兩百人,大約還需要……”
豐苓不耐的踩在他鮮血淋漓的顴骨上,嚇得少年不停尖叫:“我說!我正在想!最多需要二十五分鍾!”
豐苓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晚上九點二十分。她按了下耳機,說:“西南方向,兩百人正在向你們靠近。大約需要二十五……二十四分鍾。”
“我知道了。”
“不過……”豐苓盯著地上屈曲的少年,“可以拜托你告訴我你其他的同伴去哪了嗎?還有你們來這裏的目的。”
“我們是來找尼雅的。”
“要挾蘇芊嗎……”豐苓喃喃自語。槍口頂在了少年的額頭,終結了他的痛苦。大量的血水從彈口流出蔓延開來,不少的血水流入墳包。一部分漫過了少年手下的對講機。
一顆子彈貼著她的臉頰飛過。如果不是豐苓躲閃及時,一塊顴骨肯定是沒有了。
他的同班嗎?
他看著少年放在對講機上的扭曲的手指,罵了句髒話。她放低身體,看到了墳包中間發出來的隻供一個人蜷縮的小洞。
她敲了敲內壁,發出了空洞的聲音。
豐苓甩了甩手腕,一拳擊在了內壁。土層後麵是磚塊,磚塊鬆動向內凹去。又是一拳,幾塊磚頭掉進裏麵的空洞,出現了一個直徑五十厘米的洞口。
裏麵黑洞洞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豐苓向後張望了一眼,淩亂的腳步聲和呼喊聲越來越近。她活動了一下肩膀,鑽進了洞內。她用少年的屍體堵住了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