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幹活

  不在。


  巫荀腦海裏升起這個念頭。


  她能去哪呢?巫荀把食盒放在茶幾上去摸口袋裏的手機,摸出來才想起豐苓沒有電話,她連家門鑰匙也沒有。他竟然把這麽重要事給忘了!巫荀拍了拍腦門,懊惱自己的腦子怎麽這麽不好使的時候,門響了。


  巫荀對著豐苓大喊:“你去哪裏了啊!”


  “我去學校拿東西。”說著她拿下了背上巨大的登山包。


  “裏麵裝的是什麽?”


  “媽媽裝的行李。衣服,證件什麽的。”


  “我可以看看嗎?”


  豐苓把包遞給巫荀。後者接過才發現這個包無比沉重,好像放了七八塊磚頭。打開一看,驚了。巫荀廢了不小的力氣才把它們解脫出來 。你能想象Versace的襯衫錢包、Dior的原色小羊皮包和Burberry的薄荷綠格子圍巾糾纏在一起的畫麵嗎?你從大街上隨便拖一個女孩讓她看到這個場麵都會痛心疾首地抱著這一袋子的奢侈品流淚。


  該說她是土豪呢還是根本神經大條到一定境界了。看得出這些東西還是有被好好整理過的,衣服都被疊成方塊,首飾也在夾層裏,隻是這完全就是對待地攤貨的標準。


  巫荀實在心疼那件襯衫和那條圍巾,決定去熨燙一下然後收起來。那個小羊皮包包看起來完全沒有用過的樣子,有一股新開封的新鮮氣息。包裏所有的東西都透著一股清新可愛的風格,完全不符合豐苓冷淡的氣質一看就是她媽媽買的。看來在那個女人的眼裏,她的女兒還是個小孩子。


  豐苓確實還是一個小孩,她今年也就才十八歲。隻是孤僻冷漠的性格讓她看上去顯得更加老成滄桑。她站在台子邊,注視著熨燙衣服的巫荀的手。這讓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在家看孩子不停做家務的家庭主婦。他的女兒有自閉症,總是用空洞的眼神看著他。巫荀甚至可以想象她的父母家人是有多麽焦慮,豐苓的智商直逼愛因斯坦,但生活技能方麵可能還不如五歲的孩子。


  “需要我做什麽嗎?”豐苓說。


  “無聊了嗎?”巫荀想了想,“去往鍋裏添上水吧。鍋的二分之一就夠了。”


  巫荀很懂得如何與豐苓相處。隻要有命令,她就可以執行的很好。她擁有典型的軍隊思維——理性和軍事化。在外麵很少有人能如此理解她。豐苓自己也覺得欣喜。


  “話說你一個人出來你媽媽不會擔心嗎?”


  “會。”豐苓在廚房裏說,“我走的那天她說過很多話。她總是擔心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巫荀苦笑著心說你媽要是知道你在背後這麽說她估計能氣哭。他把衣服掛進衣櫃裏,豐苓看到裏麵全是整整齊齊各種款式的西裝。巫荀說:“衣服要這麽掛才不會有褶皺知道嗎?”他就隨口一說,根本沒指望豐苓會學。對於一個把高數、量子物理學的試題當小學四則運算做的天才少女來說,她沒必要去學這種東西。就像一加一沒必要多此一舉的論證計算一樣。


  但是她那雙手卻意外地粗糙。手心裏猙獰的燒傷就不必說了,還有不少老繭,天曉得她是怎麽整出來的。她既不會化妝也不會保養,皮膚那麽好一部分是天生的另一部分還是她全家女性親戚的功勞。 她是全家的寶貝,難以想象她受過的苦難讓她的家族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巫荀很難受,他從未感受過被愛著的感覺。他在幻想,如果他和豐苓結婚會不會一樣被那樣的家族保護著愛著?他不敢隨意下結論,他認為應該給自己留點幻想。


  ……


  巫荀談(yang)戀(nv)愛(er)的日子過得很快活。可偏偏有人要給他添麻煩。


  因為他的大哥吳天瑞失蹤了。


  他經常失蹤,但以前都成功的從世界各地的娛樂場所找了出來。以至於吳家跟世界各大知名的娛樂場所都有聯係,目的就是為了隨時聯係浪蕩的大少爺。


  他吃喝嫖賭欠下一屁股債。要債的天天堵在門口;大肚子的女孩找上門求負責;“吳家大少爺”五個字天天上報紙頭條。公司成績上不去,兒子的惡名倒是名揚海外,吳承勵氣到吐血。


  但是話又說回來,要不嫡長子這麽沒用他也不會把巫荀這個私生子找來。


  就憑這個原因,巫荀也得“感激”一下兄長大人。但是他十分討厭去找吳天瑞,偏偏吳承勵還舍不得讓親兒子死在外麵。因此巫荀經常被迫出入各式各樣的娛樂場所,油膩的男人女人的粘稠目光黏在他身上實在是太惡心了。


  有時候他不得不帶著一身香水和雪茄味回家,這種味道他自己都嫌惡心,就不用說豐苓了。雖然她還是麵癱著一張臉但巫荀就是覺得自己被嫌棄了。這嚴重影響了他和豐苓的情感生活!

  這回吳天瑞是真的失聯了,天曉得他死哪去了。


  最惡心吳天瑞的當屬巫瑾,她恨不得那個畜生死在外頭。奈何她現在是溫柔賢惠的正房妻子怎麽能對繼子說出如此惡毒的話呢?隻能說:

  “趕緊把那孩子找回來,萬一出了什麽事你能後悔一輩子!”


  吳承勵對兒子還是有一顆豆腐心的,自己生的畜生跪著也要養下去。隻是要辛苦巫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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